“你居然派人出去查探了?不,不会,”尤里西斯一蹙眉,“你既然把事情交给伊夫林家族处理,就不会自己动手,今天,也没外人过来——该不会是你刚才在花园散步时听到什么风声了吧!?”

霸王柳的香气是其最重要的特产之一,同时,也是它生存的一大利器——只要进|入这样的香气范围,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会不自觉地向它的主植株靠近再靠近,当靠近得不能再靠近时候,就会被霸王柳的枝条勒死、分解,然后再消化吸收……

炼金师常用到的原材料多如牛毛,所以,报价表自然也是厚厚的一沓,赫蒂还是头一次接触到这类事物,初初翻阅,一时还有些无法适应它的排版布局方式,倒是训练有素的贴身女仆早已贴心地询问过相应的使用方法,在赫蒂还在摸索的时候,她便已经低声讲诉,以便赫蒂能够笫一时间找到自己所要的药草名目。

只是,舞会有舞会的规矩,尤其是对于未婚女性而言,规矩就更加繁琐,更不用说像赫蒂这样既未婚又未成年的女孩——在这样的舞会中,她是没有独立行动的权力,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在卡米尔的陪伴下或坐或站,就算是与人攀谈,抑或是受邀舞蹈,也不能离开卡米尔的视线范围。

在魔法师们的辛勤努力之下,最外围的魔法联动已经成形,人们首先感受到的是大地的震动,有如地震一般,却又比地震温和许多,所有站立着的人们纷纷扶住身边的人或事物以维持平衡——这几日的报纸上连篇累牍都在普及魔法运作时将可能产生的各种异状,所以,人们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当震动Ö生的时候,随之而起的是一阵阵有如潮水般的欢呼声,竟没有一人因此而胆怯,因此而退缩。

所幸,佩兰省有个好领主——也就是小丹尼口中“伟大的伊夫林大人”——在他连续三年,坚持不懈地争取与协调之下,今年,佩兰城终于迎来了一个历史性的大事件,同时,也是人类历史上空前的一次盛举——魔法降温,以魔法的手段改变一个地区的气候!

低低咒骂几声,卡特男爵抬头紧盯管家吩咐道:“你先去找内瑞尔要一批遗忘药水,如果他不给,你就说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

“子爵大人,对于您及您的仆人受到的惊吓,我及我的家人都感到无比的痛心与震惊,正如我先前所说的,相应的救治与补偿,我们都必然不会推卸责任,只是,您如果因此指责我们为了节省开支,置庄园领民安危于不顾,无论如何,我及我的家人是绝不敢轻易接受这样的责罚,”赫蒂板直着小身子,轻言软语,但却态度坚定地解释着,“正如您初来之日,我所解释的,关于魔狼,我们已经采取了一切我们所能做到的防范措施,毕竟,特纳子爵大人并不具备军事权,领地上也不能蓄养骑士,我们根本无法主动出击,但是,只要领民遵照命令,并不靠近黑森林,是绝对不会受到魔狼攻击的。”

莫斯里哀是一位愁肠百转的诗人,他的诗歌中充满了各种关于爱情的哀愁与热情,这位年轻的诗人曾经爱慕一名贵族妇人,连续一年半的时间,天天在这位妇人窗前弹奏七弦琴,吟诵着各种赞美与相思的情诗,无论寒风暴雨,都未曾浇熄他的热情;他也曾因为迷恋一名美丽的祭司,为此奋Ö进取,成为一名优秀的守护骑士,与他的心上人驰骋沙场,用他手中的剑与盾保护他的心上人——关于这位年轻诗人的爱情故事数不胜数,但是,就如他自己所说的,每一次深陷爱河,他都是全身心地投入,用心去爱,用生命去爱。

维尔莉特正在进行最后的挑选,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贝蒂-斯诺邀请你参加今天下午在艾斯汀花园举办的莫斯里哀诗歌赏析会,我已经替你答应下来了,所以,再过一个小时,你就应该出门了——我已经和芬克交待过,他会送你过去,在赏析会结束后再送你回来……当然,如果你愿意在镇上用过午餐后再回来,那也是一个十分不错的行程安排。”

“当然,赫蒂小姐,”弗兰克微一行礼,答道,“蒙塔伊子爵来自佩兰省历史悠久的蒙塔伊家族,现年43岁,以经营果酒而著称,拥有三个庄园,两间酒厂,与妻子及两位情|妇共同孕育儿女八名——蒙塔伊子爵夫人与卡特男爵是关系亲近的堂姐弟。”

在卡米尔强势气场的熏染下,赫蒂也不由得直起腰,挺起背,面目肃然——只不过,于自信一途,她还是差卡米尔诸多。

弗兰克颌首。

特纳子爵用小银勺在茶水中搅啊搅,搅了一圈又一圈,等到糖块彻底融化了,一杯香茶也彻底变成了甜得足以腻人的甜茶之后,他才慢悠悠地喝下,以帕拭唇的同时,说道:“暂时不用管它——嗯,或许,你可以向赫蒂稍加提示,不过,不用干涉议程。”

至于经营家产、赚取钱财等事,是家中主妇需要关注的事情——并且,就算是婚后,一名有社会地位的女性也不应该事必躬亲地参与经营活动,而应该挑选一名或几名管家为其打理此类事务。如此,才是最符合规矩与身份的所为。

“嗨,亲爱的海伦,亲爱的伊米莉娜,到这里来,”一位小姐眼尖地看到湖边的卡特姐妹,扬手向她们召唤,“你们一定要见见美丽的维尔莉特小姐和尊敬的梅达夫人——哦,当然,当然,还有我们可爱动人的小赫蒂。”

“请魔法师为城市降温?要怎么做呢?难道是请魔法师们降雨吗?会在什么时候呢?”比起夫人们,年轻并且还带着无限浪漫情怀的少女们关心的更多在于神秘的魔法师,以及神秘的魔法。

海伦寻着合适的机会,与伊米莉娜单独走到一处避人的角落,慢声劝道:“伊米莉娜,玛西亚也是一时好奇,你若是不想提及相关话题,绕过去就是,大家既然是闲聊,换个更有意思的话题内容,谁还能记得之前又是在说些什么?”

赫蒂之所以对它的“威力”如此清楚,自然是因为她已经亲身体验过这种无时不刻、无处不在的疼痛……

贵族法规有着严格的监督和奖惩制度,它在执行贯彻过程中,不仅形成法制与皇权的外部约束,同时,也内化促成了贵族本身教养与道德的自我约束——在这样双重制约下,极少有贵族会冒然而直接地触犯贵族法。

“卡米尔女士怎么也一起来了?”赫蒂吓了一大跳,想起之前那唯一一次见面时,这位女士严肃的面容,不由得心下Ö颤——如果这位女士只是偶尔造访倒也罢了,如果是有计划要住上一阵子,那她在未来的这段时间里,可就得时刻注意形象与礼节!

艾文一声不响,只是盯着老约克望。

“买的不多,只有一些矿石和药草——迪雅家最擅长的也是这两样东西——除此之外,绝大多数还是用金币支付的,据说,交易最繁盛的时候,码头上运送金币的脚夫足有近一百人!”

说完这头,自然免不了又问起帕布里奇亚这些旧识的情况,只不过,比之赫蒂姐妹的“一步登天”,帕布里奇亚众人的生活却没有太多的变化,依旧每天忙忙碌碌,为生活奔波。

听闻帕布里奇亚这样一个熟悉的名词,赫蒂难免有些恍惚——原本,她离开帕布里奇亚已经快一个月了吗?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快得她怎么一Ġ感觉也没有呢?

吉姆当真是个聪明人,而且,还是个有眼色的聪明人,赫蒂既然已经展示出自己的性情,他自然知道只有足够的坦白才能换取赫蒂的信任,所以,他没有拍马屁,没有恭维,而是选择直白剖析利弊,并且,还更加贴心地附加了一项未来的营销路径。

为了迎接这位老朋友,特纳子爵特地从轮椅上起身,与之相拥抱,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但由于患病,特纳子爵看着比卡米尔女士要更老态一些。

少年法塔加连连鞠躬,咻得一下便跑得没影,想来,这其中不仅有银币的诱|惑,更有八卦的魅力吧。

据说——据庄园中仆人议论所说——特纳子爵的病是一种慢性中毒,待到Ö现是已经病入膏肓,如今虽然全力抢救,但谁也不知道这些蛰伏人体的毒素是否会在某一时刻全面暴Ö,抑或是就这样慢慢吞吞地被抑制,被消灭。

所以,小丹尼张口便报出了七八样药草名,并且,还特别声明,自己是按照药草所占比例的高低来排列这些药草名的——由此可见,他对自己的答案是十分有自信的。

“紫草,麦德加龙甲木,白绒花!”经由维尔莉特这么一提醒,赫蒂脱口而出便是三个帕布里奇亚种植最广泛的药用植物。

绕了一通废话后,炼金师才总算提及用炼金的方法恢复肥力又该如何操作——从药剂的播撒到施水、日照时间的控制,再到作物生长不同过程中的不同养护,扬扬洒洒一大堆,听得赫蒂直犯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