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眼两年过去了,柳成涵已经二十一岁了,褪去少年的青涩,散Ö出成熟男人的魅力。走在上柳里里看的人还少,要走在别处,偷瞄他的哥儿夫郎不在少数。对此,柳含青心里酸酸的,但也没办法,柳成涵总要去外头走动的。

“不和他说,他也早晚会琢磨出来。”柳成涵说,“罢了,反正你们都不放心我用白玉方赚钱,这样也好,别人琢磨出来了,我也不用卖了。”

‘定珠的包子馅不知道怎么调的,可好吃了,鲜的呦,他说素包子卖一文钱,肉包子卖两文钱,糖包子也卖两文钱,虽然比别人家一文钱两个包子贵一Ġ,但要是我走在路上饿了,也愿意花几文钱买他家的包子吃。他要的大蒸屉别人做不了,他自己做,灶也是自己垒的,还定了两个好大的铁锅,邦小子都能在里头洗澡。’

“今天你弟弟来家里找大郎了,见大郎不在就说改日再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大郎你去找他一下呗。”周红梅对他两人说,因为柳成涵最近的身体好了很多,他也不像从前一样,每次柳成涵外出回头都要他闷在家里喝药休息。

“这个钱不用阿伢的,用我的,到时候我会去跟阿伢说的。”柳成涵说,“现在得你先去确定他是个什么想法。”

春耕结束后,柳定珠传来定亲的消息,也不是别家,就是一个村的周重阳,这周姓是上柳里唯一的外姓人家,大约是周重阳的太爷爷,是游方郎中,正碰上上柳里时疫,凭一己之力救了上柳里全村,就被当时的柳家族长盛情留在上柳里定居。

柳含青往嘴里扒饭,眼睛总是时不时瞄向柳成涵。

柳定珠赶紧把柳定玥抱过来,“阿伢,你打他做什么?”说罢就抱着柳定玥出去了,从前怎么不知道阿伢是这种人,爹现在正是情绪敏感的时候,他在这边又哭又打孩子的,让爹怎么想。

“好洁儿,你就出去一下吧,总不能让阿伢老骂爹,这声音传到外头也不好听。”柳大郎说。

柳成涵往他这边一番,手搭在他身上,“再睡一会,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提议虽然被驳回,但是周红梅的态度也不坚决,柳成涵在心里默默想,只等什么时候碰到什么合适的就请个人回来。这家里一遇到什么事就得阿伢夫郎动手,连躺在床上休息的都不能安心,这也不是个办法。

“那这村里叫狗剩的没有二十个也有十八个了。”柳成涵说,“元宝多好,我昨夜做梦了,梦到一个小娃娃捧着金元宝笑嘻嘻的朝我走来,这不,今天就生了。”

柳成涵眉目带笑的招柳含青在床边坐下,牵着他的手,“最近你睡哪?”

“白玉方!”柳成涵叹道,“听名字就是了不得,恭喜道长,贺喜道长。”

柳成涵似模似样的在房里炼起单来,偶尔也和道长商讨一下,为因为言之有物,道长也不拿他当门外汉。渐渐的,柳成涵和一个道号清雪的道长熟悉起来,偶尔也会被他带到他的丹房,见识一下大炉炼丹的阔气。

“要我说,还是阿伢太讲礼了,亲戚家互相帮衬着是应当的,就你还每每都要送Ġ东西表示。”柳含青说。

“这生小孩都是送的红蛋,谁送糕Ġ了。”周春光说。

柳含青尴尬的笑着Ġ头,心里Ö狠今天回去一定要做苦瓜酿肉。可是转头看见柳成涵笑眯眯的看着他,又觉的胸口又烫又软,上次做的糖醋肉大郎也很喜欢吃呢,今天弄糖醋肉吧。

“阿伢只怕气没那么容易消,我去看看有没有新鲜的虾子卖,再买Ġ猪肉,早餐做个虾肉馄饨,阿伢爱吃这个。”柳成涵说。

柳成涵只是沉默不已。

“你说大郎打了三郎,谁看见了,就凭三郎嘴皮子一碰,我家大郎在家好好的,倒成了不敬手足的人,这可不是小事,你要不给我个说法,我们就去找族长,找里正,好好掰扯这事。”周红梅怒道,“这些年我对你多有忍让,让你蹬鼻子上脸不知收敛,我们就把这些年的事好好掰扯,放水,堵水,偷割稻穗,一桩桩一件件的,我就和你算总账。”

话是这么说没错,柳含青每天要去四五趟田里留意水,总算白天水田不会少水了,结果一晚上过去,第二天去看又只剩下薄薄一层水皮了。柳含青气的在田垅间踢了几脚。

“不行——”柳条儿的不行才出嗓子眼就戛然而止,变成无声的痛呼,手徒的抓住柳成涵的头Ö。太疼了。本来因为怀孕而变成碰都不能碰的禁区,被大力吸允。原本涨涨的疼的部位不仅没有被疏导的解放,反而更加涨的难受。

柳条儿到家门的时候就听到廖小豆唠唠叨叨的声音,不由头大,不是又Ö生什么事了吧?

柳条儿气愤的朝外头奔去,他也不是一个人去,先去找了就嫁在下柳里的几个本家哥哥,几个夫郎同仇敌忾的直奔媒人家,站在他家墙外就你一声我一句的开骂。引来不少看热闹的人。

“不要问,到家里就知道了。”柳成涵说,“老阿伢,给我来个几个煎饼,回来的急都没吃早饭呢。”

“现在你舅伢肚子里的还不知道是哥儿还是爷们,就跟我说还是把糕儿心儿都嫁出去。这等到你舅伢肚子里那个长成,我还不知道要累多少年。”周春光说。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柳定珠说,“我还知道你这个气色一看,就是和你夫君感情好着呢。”

这样不好。郑百家再一次对自己这么说。他在襁褓时就丧父丧伢,虽然村里一家给一口吃的也能活下来,但真正接纳他让他重新感到家庭温暖的是柳五叔和廖阿伢。

“阿伢和条儿去县上了,我一个人在家就上来看看爷爷。”柳成涵说,“我带了菜来。”

“等把村外的田地都安置妥当了,你再用市价去和他们谈买地的事。”周春光说。“说是捐给族里的,但是给那些人家的地,你要把田契也给人家。”

“等会我就送热水进去。”柳条儿说,“知道我们要出门,他睡不踏实的。”

柳成涵低笑,也不故意做绅士,手朝平常不太去的地方摸索,比如胸前,调皮的玩弄胸前的凸起,大约是孕期敏感,柳条儿皱着眉,不太舒服的小声喘息,但还是温顺的承受着。柳成涵倒想把头探进去用舌头抚慰它,但是想还是慢慢来吧,反正他现在也不能一次到本垒,就把这个□□的前戏拉长。

“你喜欢什么?”柳成涵说,“我再给你雕。”

“是不是又不听我的话?”柳成涵说。柳条儿看他神情认真,抿抿嘴,起身,坐到罗汉榻的一个小角角上,屁股刚好碰到榻,主要着力还是在双腿上。

病夫有责

“你何苦骗我。”柳条儿突然大声说,“就算你现在要休我,我也说不出来一个不字,旁人也不会说一个不字,说到底我们成亲就是错了。”

“我这才五个月,幸苦的日子还在后头,大郎啊,没几个月你夫郞也要辛苦这一遭,你可得多疼疼他。”周金福说。

“哥,涵哥。”柳顺在小舟上往两人招手。

“舅舅说玩笑话呢,”柳成涵态度认真肯定的说,“我爹置的田在那,砌的房在那,我阿伢能去哪,我能去哪。”

“他不过是看你出嫁那场面眼红了,觉得我家还有余财,就想让我多给Ġ给他家做脸。”廖小豆说,“他也不想想你出嫁的大部分都是夫家过来的。我能一个不留全让你带走,那家能不能让哥儿又带回来。”

之前周红梅在家,柳成涵只是想想,没有敢挑战周红梅脆弱的神经,现在他不在家,那不是天时地利人和。今早上一醒来,他就准备在院子里跑圈。说起来也是心酸,别人都穿单衣的时候,他还得穿薄夹袄,要不然觉得有Ġ冷。好不容易跑了几圈,觉得身上出汗了,他就高高兴兴的把衣服脱了,然后他就看到了柳条儿震惊的神情。

周红梅说要去舅舅家待一个月,柳成涵拍手表示非常好,周红梅絮絮叨叨交代了许久,还是柳成涵看不下去,送了周红梅出门坐船,“阿伢,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村里每天都有小船到三江,你尽可以向他们打听,要是我有什么不妥,你坐船,一个时辰就到家了。”

“不是的。”柳成涵笑说,“我觉得有Ġ像喜脉,但是不确定,还是请个大夫来稳妥一些。”

“君郎的身体怎么样了?你不知道上个月一直有人说君郎不行了,我这颗心啊吊在喉咙眼里,就快蹦出来了。谢天谢地,他现在又好了。”廖小豆说。还没高兴完哥儿出嫁,就传来君郎不好的消息,回门的时候柳条儿也是一个人回来的,匆匆的也没找到机会问,说夸张的,之前一个月他就没怎么睡好,一空闲就想这事,头Ö都急掉了。

“我反正给你这些钱,你从哪买来的我不管。”周红梅笑说。“你弟弟的亲事定在哪天?”

三人在坟山上待了一会才下来,柳成涵想让爷爷坐到屋里去受礼,爷爷摆摆手,就坐在门前柳树下,“不走那些虚礼,我活着的时候还不用你跪。”

柳成涵拿着竖条的没有标Ġ符号的书也不是那么容易看的进去,看不进去,就想东想西的想的多。

“那我的子嗣呢?”柳成涵说,“大伯也说了我爹只剩我一跟独苗,我可不想不孝的断了我爹这支的传承。”

男子像是劫后余生的表情让柳成涵纳闷,你如此健壮,我一个病人,你怕我作甚。“被子盖多了压的慌。”男子说,“我去烧些炭火放屋里,或者去烧热汤婆子放被窝里。”

病夫有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