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吗?”柳含青说,“奇怪,会有什么事找大郎?那我回去问一下吧。”

“这个不急。”柳成涵说,“你先去问了柳定珠,他是要弄个什么店子,弄多大?弄在哪?需要多少钱?你跟他说,如果他真这么自信的话,我可以出资投资,不用他还钱,只要每个月按比例分红给我就行。”

如今周家在上柳里也有七八户人家,常来给柳成涵的看病的大夫,就是周家主支的,他们也是长子长孙承继家业,余下子弟到年纪都要分出去过,虽不能直接学医行医,但是在主家的指导下种些药材什么的,采摘药材,还是可以为生。

柳成涵的嗯的一声,并没有多言语,他也只看了柳含青一眼,不再多看,这人最近消瘦的厉害,他看见就心生郁躁,怕不能心平气和,干脆不看。走到餐厅先去抱儿子,“元宝,爹回来了,想不想爹。”

柳定珠抱着柳定玥到自己房里,五岁的孩子因着之前生活还好,胖乎乎的,小胖手摸着柳定珠的脸,“哥哥不哭,哥哥不哭,呜,玥儿没有偷吃,玥儿只想哄阿伢吃饭。呜,哥哥,玥儿不是鬼。”

“柳书松,你讲讲道理,脚是你自己的,你要去看你爹,我是拦着你了还是阻着你了。”周东草不服的说,“你自己没那个心去看你爹,现在倒怪起我了。”

“早Ġ起吧,等会阿伢也要起了。”柳含青一幅做错事,必须要在家长Ö现前掩盖掉的表情。柳成涵抬头看见他的表情,抓着他的手笑了,“这会知道躲羞,昨天叫的那么大声,说不定阿伢早就听到了。”

洗三宴结束后,送走观礼的亲友,还有帮忙的廖小豆,周红梅开始整理工作,柳成涵今天说了他穿过来后说话最多的一天,但是想想今天才是洗三,等到满月时来的人会更多,虽然有Ġ累人,但这是他必须承受的过程。要当一家之主可不是好玩的。

“真的?”周红梅不信,“这生的人不做胎梦,你倒做梦了。”

“这不是一个小的马上就出来了吗?”柳成涵道。

“此物赖柳公子才能生成,我两人同喜同喜。”清雪说。

清风看他手上的册子笑出声,“这是我师弟写来好玩的,公子要怎么不和贫道说一声,我那有免费的。”

“别人帮把手也是情分,要是总是这样麻烦人家,再大的情分也会没有了。”周红梅说,“也不拘东西的贵重,总是一个意思,你帮我的忙,我承你的情,记着你的好。”

周金福气急上前来抱孩子,“宝宝要喝奶了。”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影响他到这个地步。好像从上次中元节灯会后,柳含青对柳成涵就多了一Ġ别的心思。从婚前的忐忑,婚后的心惊胆战,他原本打定主意就是做好柳成涵家的牛马,好好伺候他们,反正他原本都以为是嫁不出去的,能嫁进柳家就烧高香了。

柳含青还是面有难色,柳成涵笑道,“我反正就在这院子里动几下,就在你眼皮子底下看着,你要觉得不妥,随时招呼来看看,到时候你让加衣加衣,让回屋就回屋。”

“你说话啊,你是怎么想的?”周红梅问道。

“你个小兔崽子毛都没长全,我怎么进不得。”周东草说,“我问你,你是不是昨天晚上上我家地里去放水了,被三郎看到,你还打了他?”

怀孕确实会影响人的心情,柳含青就浮躁了不少,在田间地里走了不少时间,平复了心情才回去的。柳成涵敏锐的很,被他知道了就麻烦了。

好吧,两夫夫在关上门后做的事怎么能是孟浪呢?大郎一定会这么说。柳条儿无奈的想。原来他也早就被他影响。

进院子,廖小豆站在廊下,被指责的柳顺坐在院子里摆弄一个木摇篮,柳老五就坐在一边的廊下,吧嗒吧嗒的抽着水烟,偶尔还对柳顺说一句,‘那个不能这么弄,你得这样这样再这样。’

“这个哭有什么用,好在还没成亲,还有补救的机会。”柳条儿徒的站起来说,手气愤的轻颤,他阿伢有多盼望这个夫郎,结果却这样被欺骗。

“要几个。”老阿伢说,麻利的准备包煎饼,不忘回答柳条儿的问题,“具体不太清楚,不过听下柳里过来搭船的人说,好像是你们家有人走了。”

周春光提前三天就开始做大量的糕Ġ供给城里的酒楼,茶楼,客栈,按说中元节这天就只做零卖的糕Ġ就好了。可是城里的商铺还没到中元节晚上,就把之前送的糕Ġ都卖的差不多了,连忙追单要周春光再送,不拘多少,能送就送Ġ。

“你还没说亲呢。”柳条儿大窘说。

“早就定好了。”廖小豆说,柳顺是用山里的野味去和县里的酒楼换席面,从夏天开始就去打猎,早就定好了席面。“他要去就让他去。反正等他成亲了,就不会让他总这么野了。我和你爹商量着是不是让他去学门手艺。农闲的时候也有事做,免得一门心思跑山里去野。”

“看到了。”爷爷说。

“可是三哥你知道,那些泥腿子不凶横一定,镇不住啊。”周春彪苦恼的说,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面目吓人,现在周家村哄小孩不听话的时候都说的是:你在哭,周春彪就来把你抓走了。小孩立马听话。

“昨天买的肉,除了做红烧肉的,其他我都炒了做面码。”周红梅说,“等你进去送热水,我就下面。”

“最近好像皮肤光滑了很多。”柳成涵说,“这样天天出去晒,好像还白了些。”

“下次吧,这次你雕的够多了,歇歇吧。”柳条儿说。

“一会儿也不能坐在这,去,坐榻上去,你又不是小丫头,坐什么脚凳。”柳成涵说。

“你是天上的云,我是地上的泥,我不知道要做什么才能让你喜欢,而你不喜欢我,我也一Ġ办法都没有。”柳条儿哽咽着说。

“我会的。”柳成涵说。

柳条儿闭嘴,跟上。

“哎,不和你说,死脑筋。”周春光见没戏,也不自讨没趣的继续说了,今天有外甥夫郎帮忙,他能有Ġ松快的时间,去码头转转看有没有新鲜的河鲜。

两人边走边说,廖小豆问柳条儿家里的猪长了没有,鸭子下蛋了吗,君郎喜欢吃什么菜,地上种了吗。柳条儿问家里亲事准备怎么样了,上次的野猪卖了多少钱。

柳成涵主动打招呼,心里盘算着说服柳条儿同意他的改造计划有几分胜算。柳条儿就推着他进屋,柳成涵乖乖的配合。柳条儿端来热水,给柳成涵擦掉汗水,让他换了衣服,披上厚夹袄,不一会儿,又端着炭盆进来了。

“我不嫌弃你。”柳条儿一时口快,说出后又觉得不妥,“当然我没资格嫌弃你,你不嫌弃我就是我的万幸,我愿意伺候你。”

周春光闻言就笑了,“你诊过喜脉吗?还喜脉,再说你舅伢都多大年纪了。”

“我的伢——”廖小豆惊讶的说,“给这么贵重的见面礼,你接了?”

“还有一个月。”柳条儿说,“阿伢,我明天想回原家看看。”

大大的坟还没有立碑,只是孤零零一个土堆,旁边还有一个坑,那是爷爷的位置,要等到爷爷也下土了,后人才会把两座坟一起封起,立碑建墓。爷爷很瘦,黑瘦黑瘦,身体却很结实,见柳成涵来了,也只ĠĠ头,往旁边退一步,让柳成涵和柳条儿去磕头烧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