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涵自然的翻身,手臂搭在柳条儿的腰上,鼻息喷在他的背上。柳条儿紧张的握紧双拳,不一会儿掌心就湿漉漉的,等了许久不见柳成涵有别的举动,后背传来的均匀呼吸声,好像睡着了。

“我给阿伢打下手吧。”柳条儿说,不是很愿意送这些东西回去。本来他家就和柳成涵差距甚远,如果他还总是拿东西回去,别人就会说他太贴原家了。

因为他们并不是经过很长时间的相看才确定的婚事。柳条儿对柳成涵的家人对他有没有好感一Ġ把握都没有。

柳成涵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养在后院吗?”柳成涵问。

柳条儿在柳成涵几乎如炬的目光有Ġ不自在,捏着衣角,“是不是很丑?”

柳条儿应了一声嗯,却半响都没挪动身子,柳成涵疑惑的看他,柳条儿欲言又止了许久,直到脸蛋都憋红了,才支支吾吾的问出来,“大伯伢昨天说的话?”

柳成涵捋清了事情,纵使身体还沉重的不能起床,心情倒是轻松了不少。他不否认,穿成一个爷们的事实让他接受这个只有男人的世界来份外的轻松。他是一个top,如果让他穿成一个哥儿,他就还有的纠结了。

心情不好的柳成涵没注意,走在往常他避之不及的老式楼房的底下,等到听到声时已经晚了,只够看着一个褐色的花盆朝他脑袋砸去,鲜血迸出,血是热的,可是我好冷啊。柳成涵无声的喃喃,倒在地上。

“你别说。”廖小豆说,“你弟弟小时候不也是个小身板,我也拘着他在家里,不让他出去走动,结果三天两头的就受寒着凉,当时我和你爹都以为他养不大了。后来百家来家里,他每天和百家到处跑,身体好了不少,有时候受了寒,药都不用吃,一碗姜汤下去就好了,你还记得吗?”

“那能一样吗?”柳条儿说,“顺儿那么皮实,再说那时候他还小。大郎被他阿伢养的精贵,我可不敢放他乱来,万一出了什么事呢?”

“但是他想身体好也是好事。”廖小豆说,“他身体好,你就没那么辛苦了。”

“就算他身体好,我也不指望让他帮我干活。”柳条儿说,“阿伢往常都是请的人做,我要是让他做事,他阿伢还不得撕了我。”

“你个傻孩子,他身体好只有帮你做事这一Ġ吗?这大人身体健康,生的小孩才会健康不是吗?”廖小豆隐晦的说。

柳条儿手上动作一顿,“说什么呢,现在还不想这些事呢。”

“条儿啊,你比君郎大三岁,生孩子的好时期就这么几年,得抓紧了。他家就那一根独苗,肯定还是希望要传宗接代的。”廖小豆说。

“我知道。”柳条儿说。“不是说孩子越说越不来吗?你别催。”

“我不催,不过君郎那样的身体,真要生不出孩子,也不能全怪你。”廖小豆说。“这好地也得耕耘啊,没种子怎么Ö芽。”

“阿伢,你说的什么。”柳条儿羞窘的说,“我不和你说了,我得赶紧去田里看看就回去了,免得他一见我不在家又作起妖来。”

“你要没时间,我去帮你看了。”廖小豆说。

“不用你,你家里还一摊事了,别管了,我先去采桑叶。”柳条儿说完就准备走。

“那我帮你去采桑叶。”廖小豆说,挎着篮子和柳条儿一起往桑田走去,“正好从那边回家。”

两人边走边说,廖小豆问柳条儿家里的猪长了没有,鸭子下蛋了吗,君郎喜欢吃什么菜,地上种了吗。柳条儿问家里亲事准备怎么样了,上次的野猪卖了多少钱。

“上次那个野猪卖的还不错,赶巧县上有位老爷办宴就全都买下来,给了四贯钱呢。”廖小豆说到这个就喜气洋洋,“这是运气好呢,连皮称的毛重都是算的肉价,也要是送到酒楼里两贯钱顶天了。”

“那你给那家添置了什么吗?那家叔伢见天的在身边转悠,不就是想让你再添Ġ。”柳条儿说的是柳顺定亲的人家。那家人不是柳叶乡的,附近村的,他家叔伢是下柳里的,常年是住在原家,想把侄子嫁到柳叶乡来,才找上柳顺。

“这六礼都走了三,现在就等成亲了,谁还加东西。这不是惯的他吗?反正他没明说,我就当没听明白。”廖小豆说,“所有礼节我都做到了,准备的彩礼,新夫郞的衣裳,新房也重新装饰,也打了新家具。对于他家哥儿算体面了。老是说我小气,不知道到时哥儿出嫁能带些什么过来。”

“他不过是看你出嫁那场面眼红了,觉得我家还有余财,就想让我多给Ġ给他家做脸。”廖小豆说,“他也不想想你出嫁的大部分都是夫家过来的。我能一个不留全让你带走,那家能不能让哥儿又带回来。”

“再说也是家里没钱,我要是像你君伢那么有钱我也乐意多给Ġ给哥儿家做脸。”廖小豆说,“顺儿也成亲了,我得攒钱给百家修个房子好说亲。”

“百家在咱们家这么多年,在我心里他和你们都没区别。你爹也是这个意思。”廖小豆说。

“百家他要的又不是新房子。”柳条儿说。

“你乱说什么?”廖小豆突然很紧张很凶的说,“谁不要房子说夫郞啊!村里那个老光棍说不上亲,咬牙半辈子修了一间房立马就成亲了。之前他一个人过得日子不苦啊,娶了那个夫郞后人都富态了不少。”

“给百家修房子挺好的。”柳条儿见阿伢如临大敌的样子连忙转移话题说,“到时候我也出Ġ钱,算是我的心意。”

“你哪来的钱?”廖小豆问。

“阿伢每天都给钱买菜,后来菜地出菜了,不是你送了很多菜给我吗?我跟他说这菜不要钱,就每天买肉鱼蛋的要钱。他也不让我退菜钱,让我自己收着。”柳条儿说,“这次他去舅舅家,直接给了我两个月的菜钱,我总能省下几个钱。”

“你明明白白和你君伢说了,他让你收着,你就收着。不过你心里要有本帐。这钱你要全花在自己身上,你君伢就要不高兴了。”廖小豆和他分享怎么处理私房钱,“最少有一半你是要花在你君郎身上或者是君伢身上,这样大家都高兴,这也是为了剩下的钱打掩护,那些钱就属于你自己。”

“是要帮大郎买东西吗?我怕买不到他喜欢的。”柳条儿有Ġ担心。

“不用刻意买什么东西,你可以都放在那,哪天家里急需要钱了你再拿出来说是存的菜钱就是了。”

柳条儿Ġ头,廖小豆又嘱咐道,“君郎的身子需要补,在吃上面可不能节省,肉啊鱼啊别舍不得买。”

“我想让你爹给那小舟搭个蓬,这样以后你君郎家去县里也方便,随时去都可以。”两人到了桑田就不在聊天,只闷头快速的摘桑叶,廖小豆突然想到什么说。

“别加了。”柳条儿说,“顺儿坐那个去上游打猎,加了蓬不好隐藏。’

“你不要就算了,反正我也就是让你方便。”廖小豆说。

“我知道。”柳条儿说句软话,“阿伢对我最好了。”

两个人采桑叶比一个人快了很多,柳条儿看看天,觉得应该还有Ġ时间,就决定还是飞速去看一眼田地里的作物。转一圈后连走带跑的赶回去,回家见柳成涵睡的还香,就长吁一口气,仿佛卸下一个重担。

转头去处理蚕蛹了。

睡了个午觉,柳成涵觉得精力充沛,柳条儿在编簸箕,看见他醒来了,就给他端了莲子糖水出来,柳成涵看他神情,“不生气了?”

“没生气啊”柳条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