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连句谢谢都不说吗?”

刘婆子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大夫人,还真是对不住,这可不是奴婢的意思,奴婢也是奉了老爷的命令,说是在真相查明之前都得委屈大夫人和茹儿小姐了。”

在场除了老太太对段可茹多了几分好奇之外,还有一个人的目光一直在段可茹的身上,此人就是暂时借住在段家的周至贤,原本这是段家的家事,周至贤应该要回避的,但是事发当时周至贤刚好和段怀鸣在一起,段怀鸣顾忌周至贤的身份,也就没有刻意让他回避。

“一派胡言!”邱氏冷声道,“你不觉得这理由有些牵强的可笑么?”

秦氏低敛了眼眸,不由想起昨夜和那马氏的一番长谈,当时她正用了宵夜,刚刚准备歇下,突然听得耳畔传来敲门声,一声紧着一声,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难道……二夫人她们,是想借机对付夫人和大小姐?

“住嘴!”段怀鸣将桌子重重一拍,额头上青筋直跳,“活腻了是不是?都给我掌嘴!”

琴声一起,邱氏的眸中,就涌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一瞬间,仿佛不是已育有一女的少妇,而是年方十八,尚且懵懂的妙龄女子。

行至回廊之中,段可茹见四下无人,便问:“晴梅,你说今日这事,我做得对是不对。”

“当然!”段怀鸣笑吟吟地看着女儿稚嫩的眉眼,就仿佛看到了儿时的自己,想了想,又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可惜是个女儿身,将来注定成不了大器,不能像自己一样八面威风……

“世子爷心善,段家小姐有福气了。”小厮嘿嘿一笑。

环顾四周,床铺桌椅都比之前要高了一大截,她疑惑地皱紧了眉头,心中若有所思。

那带着些许温软的声音撩拨的段怀鸣的欲望更加浓烈了些,从怀中这个女人身上发出的阵阵香气更是让他难以自持了,喘息越发的浓烈,就连那房梁之上的段可茹都能够听到他们之间那刻意压低的暧昧喘息和浅浅呻吟。

几乎是瞬间,段可茹只觉得自己身后的周至贤身体有些僵硬起来,她心中一惊,她怎么忘记了?现在她的身后正站着一个男人,虽然此时他还就只能算是个少年,但是毕竟是个雄性动物,在看到如此煽情的一幕之后,难免会有所“反应”。

周至贤也觉得十分的尴尬,他没想到竟然会看到如此一幕,而且还是和他的“未婚妻”一起,搂着段可茹的手心都开始有些冒汗了,一时间不知道是继续搂着还是应该放开。

房间里的暧昧情景开始升级,段怀鸣开始褪去马氏的衣服,段可茹的心中也犹如鼓擂,这样让人血脉喷张的状况真是让她没有预料到,不过接下来,段可茹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就不知道了。

原来周至贤觉得接下来的场景少儿不宜,于是点了段可茹的昏睡穴,但是在段可茹昏倒之后他才发现,这对于他自己来说还真是煎熬。

段可茹不知道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而她的身边还放着那个装着香囊的锦盒,她有些愣神,随后陡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先前所发生的一切甚至还历历在目。

段可茹握紧了拳头,心中愤怒不已,在那坤哥儿刚刚死了不久,娘亲和自己被冤枉的现在,她的父亲竟然还有心情和另外一个女人鱼水之欢,这还真是挑战她的好脾气。

“小姐,你醒了?”采盈推门进来,手中还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米粥。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已经午时了,是小王爷送你回来的,说是大约天气太热小姐你中暑昏倒了,我看那小王爷脸上也是红红的,还真是奇怪。”

被采盈这么一提,段可茹想到先前的事情,这个周至贤倒还算是君子,未曾乘机占自己的便宜,不过转念一想,此时的自己不过才七岁,周至贤就算是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至于去动自己的脑经,除非他有什么特别癖好。

段可茹喝了那米粥,觉得精神稍稍好了一些,这才从床上起来,这时候邱氏也进来了。

“茹儿,你好些了吗?”

“让娘亲担心了,我已经没事了。”段可茹怕邱氏担心,连忙解释道,“或许是因为玩的太疯了,所以才会晕过去。”

邱氏略一点头,上前拉了段可茹的手,“茹儿,今日早上那些婆子都被赶走了,如此看来,倒是你的功劳了。”

“我能有什么功劳,是那些婆子本就欺软怕硬而已。”

邱氏浅笑,“若不是那小王爷看在你的面子上让人来驱赶了那些婆子恐怕我们现在还不能自由出入呢!”

段可茹皱了眉头,母亲怎么会这么想?而且听母亲的意思倒是不反对自己和那小王爷被送作对,只可惜她自己没有半分这种想法,第一她此时还这么小,根本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所谓婚约而牺牲自己的幸福,第二,基于前世对周至贤的了解,她是绝对不会嫁给这样一个男人的。

邱氏却当她是害羞,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突然见到了放在床头的锦盒,“这是什么?”

段可茹连忙吩咐采盈出去守门,自己则小心翼翼的将那锦盒打开,当那个香囊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邱氏吓了一跳,“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娘亲,是女儿拜托小王爷帮我拿回来的。”段可茹不打算隐瞒这件事,因为也根本隐瞒不住。

邱氏蹙眉,“你拿这东西做什么?不是说这里面有讣厄散,你要小心些别中毒了才是。”

“娘亲,我将这香囊拿回来为的就是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娘亲难道不想知道凶手到底是怎么样对坤哥儿下手的么?我想这个香囊就是关键,毕竟这个香囊之前一直都是在我们的手中,为何事发之后那马氏怎么都不愿意将香囊交给老太太呢?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奥秘是老太太一下子就能发现的?”

邱氏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段可茹,这还是那个懵懂无知的茹儿吗?为何她隐隐有种感觉,茹儿似乎变了很多,变得勇敢而聪明了,貌似也更加的成熟了,是因为这一次的事情吗?果然都是她太没用了,不能好好的保护茹儿,才会让她小小年纪就开始背负本不该她管的事情。

邱氏的心中开始自责,或许,她不应该只为了自己而考虑,也是时候为了茹儿而好好的振作起来,这些年来,她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总觉得自己被如此不公平的对待了,但是此时此刻她却觉得,这些不公平里何尝没有她自己的原因?若是她再多为茹儿考虑一些,若是她再多争取一些自己的权利,至少不会让几个婆子都敢来欺负自己。

段可茹不知道邱氏心中的这一番变化,她只当是邱氏在思考这香囊之中的秘密。

但是母女两人研究了半天也没有弄清楚这其中的奥秘,这个投毒的人究竟是如何将那讣厄散放到这香囊之中去的呢?明明这针脚根本就没有被拆开过的痕迹。

邱氏率先放弃了继续研究下去,在她看来,既然对方能够做得如此天衣无缝,那么定然就不会轻易让他们找到破绽,于是用过午膳之后,她回自己房间休息了,留下段可茹靠在软榻之上对着那锦盒发呆。

从窗口看过去,段可茹的眼眸微微眯起,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墨黑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肩头,遮住了领口处若隐若现的肌肤,虽然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却已经隐约有绝色美人的气质了。

周至贤赶到的时候,远远的就见到了这样的一副美人图,他的眼睛不由跳了跳,隐约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女子恐怕日后会成为自己的克星。

“怎么?还没想出来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从窗口传来,让段可茹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就见到周至贤站在窗外的树上半弯着腰和自己说话,她不由蹙眉,“小王爷有何贵干?”

周至贤一愣,这个丫头还真是健忘的彻底,貌似不久前她才刚刚有求于自己,而且还冒了不小的风险,现在竟然用一直完全陌生人的态度来对待自己了。

“我自然是来索要谢礼的。”

“谢礼?”段可茹的眼角抽了抽,堂堂的三王爷府中什么东西没有,竟然腆着脸来问她要谢礼,这个周至贤还真是好意思。

周至贤从那树上跳了下来,趴到窗口和段可茹隔窗相望,“怎么,你该不会以为我会白白的帮你一个忙吧?”

“那么你想怎样?”段可茹挑了眉,那张略显稚嫩的小脸上是一脸的戒备。

周至贤见状不由好笑,别的女子见到他就像是蜜蜂见了花蜜一般追逐不停,他这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倒好,看到他简直就避如蛇蝎,他有那么可怕吗?

“先前帮了你,也算是你欠我一个人情如何?”

段可茹睁大了眼眸,不至于吧?这就欠下一个人情了?不由嘟囔道:“我又没有让你帮忙,自己多管闲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