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封的眼神凌厉如刀,仿佛能轻易地划破张东明的胸膛。

张东明静静地退到一旁,一缕血丝从他的鼻孔里慢慢溢出来,张东明用手擦了擦唇上的血渍,噗地吐出一口血水,恶狠狠地盯着过封。

别看张东明平时在蔡佑全的面前跟一孙子似的,但是张东明之所以能当上狱警队长,当然也有他过人的本领,一是拍马屁的功夫无人能敌,二是他确实有不俗的身手,年年a市的警察格斗大赛,他都拿冠军,是城北监狱里一把深藏不露的猎枪。

过封心里也知晓张东明的想法,他这是想将自己逼将出来。过封忍了又忍,终于没有站出来。倒不是因为自己的懦弱,他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问题。这件事情其实只是一次聚众起哄,来参与的犯人都是自愿的,并不存在宿命义气问题。其二,如果方才的那两个狱警有个三长两短,那这笔帐势必会记到自己的头上,到时候被弄去关几天小号,那可吃不了兜着走。正所谓责不罚众,只要自己不站出去,这些狱警拿我们肯定是没有办法的。

两人正说着话儿,只见一群犯人正朝着小号这边走了过来。

“潇潜怎么了?”蔡佑全嘴角扬起一抹阴笑,心想潇潜肯定是死翘翘了。

那股暴戾之气在潇潜体内四处游走,如同死神的绳索,一点一点勒紧潇潜的脖子。他感觉不到疼痛了,那雨点般落下的拳头只是一种机械性地泄。小号四壁的墙上,到处都留下触目惊心的血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潇潜终于累了,眼睛一闭,竟然就此晕厥过去。

“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办?”主持问闭目运气的冷刀。

“枪毙我吧!”潇潜突然抬起头来大声说道。

蔡佑全的残暴在城北监狱是出了名的,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蔡佑全,城北监狱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记得蔡佑全刚刚上任那天,自己走路摔了一跤,被下面的犯人哄笑满堂。觉得丢了面子的蔡佑全迁怒于铺地毯的两个犯人,当众废掉了两人的双手,可见其心狠手辣到了什么地步。

潇潜睁开眼睛,只见面前的大军正睁着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大军的拳头就停在他额头上方不到一公分的距离。有温热的液体滑过潇潜的手指,黏黏的,有股血腥味。潇潜慌忙低头一看,只见右手紧握的那半截牙刷,竟然完全没入了大军的小腹里,血水一滴一滴地落下来,触目惊心。

潇潜的眼前金星乱舞,朦胧中,他又看见了珊珊,在他转身登上囚车的一刹那,她的眼泪疯狂如雨。他又看见了他的父母,当法院宣判无期徒刑的时候,头花白的母亲再也支持不住,晕倒在了父亲的怀里,那一刻,父亲的脸颊上满是泪水……

过封心中蓦地一凛,“大军该不会是要……”

老九道:“我是经济犯,没有帮派愿意要我!”

“那他们确实该死!”潇潜道。

“故意杀人!”过封冷冷地说。

“王小五!”

那个狱警随手丢给大军一个文件袋,“你自己看!”

警车一路飞驰,离繁华的a市越来越远,而周围的景物也是越来越荒凉,这里根本就是一个与世隔绝,毫无生机的世界。

“不敢!不敢!”狱警吓得连连哆嗦。

“还不快去!”蔡佑全一声厉喝,那个狱警一溜烟没了影儿。

“想不到在城北监狱里面,居然还有人能够打伤张东明?嘿嘿,这事儿真是有趣极了!”蔡佑全一边念叨着一边打了个电话,“喂,打伤张东明的是什么人?哦……叫什么来着?过封?很刁的名字嘛!恩……适当的时候带他来见我!……”

挂下电话,蔡佑全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