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春花楼的春宫图?”

屠飞军像是对宫采良会提出这样的问题而感到惊讶般,稍稍挑高了眉头。

“听说挺有名气的,是真的吗?”宫采良轻声问道。

“我还以为你这美人图的画师,不会对春宫图有兴趣。”屠飞军耸耸肩,应道:“不过既然你想知道的话,我就说说我知道的事吧。”

“我是听说那春花楼的春宫图画工细致,才想知道的。”宫采良淡声应道。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从余安那边得知的吧!

那一天,他与余安谈了不少,才知道温娘是因为她的外貌不讨人喜爱,而且又会画春宫图,所以就免了她接客的命运。

而从余安的回答中,他多少听出了些许矛盾。

像是画春宫图会被官差抓走,或是她不画春宫图,就会被卖到更糟的地方去之类的。

虽然温娘的这些恐吓,对于不知世事的余安来说,确实是颇有效果,但在他听来,却显得可笑了。

不过也因此,他对于余安的图起了兴趣,所以才想来问问屠飞军。

“说起来,我会上春花楼找红烟姑娘,也是因为看见了洛王爷府上珍藏的春宫图。”屠飞军吞下一杯洒,又接着续道,这春花楼的春宫图,有五个特别的地方。”

宫采良疑惑道:“哪五个?”

“一是图面精致、生动灵活;二是非春花楼客人不画;三是非春花楼姑娘不画;四是图图值万金;五则是人人想知道,画师究竟是何来历。”屠飞军抬起五根手指,一一数道。热%书?吧独#家制^作

“没人知道谁是画师?宫采良微愕。

看来这温娘倒是将余安看得死紧。

不过既然这圈值上万金,也难怪温娘会把余安牢牢拴在春花楼里,还胡谒那什么官差会抓人的氅脚谎言。

这些,为的大概都是不让余安知道她的图多么讨客人欢心,又能卖得多高的价码吧!否则余安老早就可以靠着她的才能,为她自己赎身了。

“那温娘厉害得很,连她的姑娘都不敢说出来。”屠飞军笑道:“正因为如此,所以春花楼的春宫图,可是不少有钱官爷、富商的至宝,不少人砸下重金,为的便是换那画师的一张图。”

“这我倒是能懂……”宫采良忍不住叹了口气。

余安的天分,他早已亲眼见识过,除了妙笔生花、出神入化,他还真想不到更好的词汇来形容她的春宫图。

像这样的才能,若是一辈子埋没在春花楼里,岂不是太可惜了……

想到余安那开朗的笑容,宫采良突然觉得有些想念。

那个十年来,都投离开过春花楼的小姑娘……

如果能够让她看见更广大的世界,她的图想必会变得更加吸引人吧!

不只是春宫图,连这世上的景物,她应该都能自由入画才是。

若是可以。他倒愿意伴着她一同游历各地,一同作画……

“能懂?”屠飞军一扬眉,反问道:“怎么,你从谁人家瞧见过春花楼的春宫图?”

就连扬名京城的美人图画师,也给那春宫图勾走了魂吗?瞧宫采良都想得出神了!

“是春花楼的姑娘拿给我瞧的,说是想跟我的美人图做个比较。”宫采良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带过。

既然余安是春宫图画师一事,人人都想知道,那么这秘密还是暂时守着才好,免得给余安带来麻烦。

“原来是这样。”屠飞军点点头,又道:“不过在我看来,美人图或春宫图,都不如搂抱在怀的美人实际。”

“所以你才直接上花楼找姑娘,不是吗?”宫采良对于屠飞军的喜好并不想多评判,反正人各有所好。

他现在倒是比较想见见余安那小姑娘。

不知道除了春宫图,余安还会画什么?

“我知道,你只对画里的美人有兴趣。不过春花楼的姑娘确实是别的地方比不上的,所以我今晚打算再去趟!”屠飞军大笑着应声,拍拍宫采良的肩,问道:“你呢?有兴趣吗?”热%书?吧独#家制^作

“飞军,你该不是想趁着边关无战事,一口气把半年来没回惊的空虚都给打发掉吧?”宫采良忍不住苦笑。

他是听说边关那儿的姑娘不比这边娇柔纤美,所以不少驻守边关的将士一回京,不是沉醉在温柔乡,便是急着讨老婆。

“你既然知道,那我就用不着多说了。”屠飞军勾起笑容,“一句话,去是不去?”

“去。”宫采良难得干脆地应道。

“够爽快。那么今晚春花楼见了。”

笑声响起,为的却是不同的心思。

屠飞军只为求欢找姑娘,而宫采良却是想再见见那令他忍不住眷恋的余安。

“采良!”见着宫采良二度来访,余安是又惊又喜。

“小安,几天没见,你还好吗?”宫采良见她依然精神十足,笑容开朗,心里竟有着无比的满足感。

看来,他是挺喜欢余安的吧!所以他才会一见着她开心的模样,自己就感到幸福……

“我很好啊!”余安一把抱上宫采良的腰身,高兴地又磨又蹭,“没想到采良会来找我,好高兴哦!”

原本她还想着日后也许再也见不到宫采良了,却没想到宫采良又上门来寻她。

“我问过红烟姑娘,她说你在这儿,要我来找你时,记得小心点儿。”宫采良笑道。

原本他上春花楼,为的就是余安,不是真想找姑娘,所以趁着老鸨温娘不在,便私下向红烟探问了余安的事情。

为此,他还让屠飞军取笑了一顿,说他看来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结果是有了要好的姑娘……

听见屠飞军的话,让他真是哭笑不得。

他虽对佘安有意,但是余安并非春花楼的姑娘啊!

所幸那红烟姑娘善体人意,知道他来寻余安,只是笑了笑,便指点他到这儿来,还好心地叮嘱他得当心,别让温娘瞧见。

“因为我今天是受红烟姐所托,才躲在这儿偷画的嘛,当然不能让人发现了。”余安松开宫采良,指指身边的桌子笑道。

“偷画?”宫采良瞧着摆上画材的桌子,愣道:“你要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