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少是有多少?!”小宝几乎像尖叫嘶吼,但是他却不能,他看见庄裥那隐隐透着哀伤的眸子,心里的火气就如被禁闭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虽然横冲直撞却受到了一丝制约。小宝转眼一想不由冷笑了起来。“吴三桂那狗贼偷偷摸摸的来京城,该不会就是为了和你碰面吧?!”

“……我不想见你。”窗内的吴三桂似乎顿了顿,慢慢低沉的说道。

陆霜低声喝道:“是谁?”举匕首向那黑影刺去。但觉手腕一痛,已给人抓住,跟着后心酸麻,已给人点中了穴道,匕首脱手,人也给推到了墙壁之上。紧紧的按住。陆霜大惊之下,奋力挣扎,不想却对上辰暮然一张温和的笑脸。

酒过三巡,韦小宝,不动声色的放了酒杯,笑道:“王爷,最近可有些不好的传言……不知道王爷听到没有……”

可是这次……不知道小宝会选择谁。庄裥在黑暗里沉沉的笑了笑,真是,人一病了,就喜欢胡思乱想。

“建宁……”康熙一叹,有些头痛,他的亲妹远嫁云南,今生今世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而小宝……

“……”

小宝枕着他的膝盖,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茶香,昏昏欲睡,闻言懒懒的一伸腰道:“暮然莫急,我此次定然能安然无恙。”说罢,竟一个呵欠,环上了辰暮然劲瘦的腰肢,将半张脸埋在了他的身前,兀自睡了去。

吴应熊极爱红色,尤其是颜色奇正的火焰一般艳丽的红,自己最常穿的就是红色。偏偏他长得一分俊朗,两分贵气,三分邪魅,四分艳丽,白如凝脂的肤色衬得那火红的衣衫更是俊美非凡。

小宝拉着他的手,努力不让他下滑到自己在意的部位,半垂着眼笑道:“这句我只与你说,其他人都听不得的,只有你知道。若有朝一日他人对得了,我定然知道他是你派与支援我的人。”

康熙皱眉看着建宁,冷声道:“怎的说话,建宁,不得无端放肆!”

“当然。”

康熙微微一愣,只觉得今日皇太后对他似乎有些……严厉了?但是,想了想,知道最近这些日子捉拿钦犯,设计将钦犯放出宫去的时候那建宁又闯祸了,也就想通了。以为大约是太后正在生自己的气,要了小宝好整治一番,心下更是不舍,于是有些欲言又止的瞥了一眼小宝。心里又道这慈仁宫里还住着自己的妹妹,小宝又不是真正的太监,怎好让他在这里伺候。一时间为难不已。

陆霜这才一笑,慢慢的放开了小宝。

吴立身道:“既然如此,便有缘再见。”

“陆霜,你可以么?”小宝看向床上的陆霜,他大腿上的伤要养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大好,如今仅仅隔了一天便让他行动实在是勉强。

建宁因着还未嫁出去,所以原本和太后一起住在慈仁宫内,她一直住在北院的芳仪宫—和寿轩中,小宝匆匆随她回了慈仁宫,心里大定。进了慈仁宫,就是庄裥的地盘,这里想要放刘一舟一码岂不是简单的很?

小宝噎了一下,讪讪的收回了刚刚情动不已,胡乱在他臀上作乱的手。“庄裥……”他知道在丽|春|苑受尽屈辱的日子,早就让他彻底的厌恶了那个姿势,让他做零是决计不可能的。

庄裥也不是省油的灯,转过身的一瞬间对小宝道:“谁?”

小宝承受着他的吻,含混不清的道:“你……你真是要我急死了……叫你不要招惹太后你偏不听……我若没找到你,我若没有在密室里发现那活动的砖块……你……”想着小宝后怕起来。

太后本就被海公公几乎废了全部武功,加上接二连三的经书丢失,怒极攻心,内伤反复不得痊愈,功力大减,虽不至于伤及性命,但已经和废人相差无几。这才出此下策,也不管在宫中掀起波澜,就将庄裥强掳而来。如今这一次打斗,她不仅没有占到便宜,又被小宝扭断了一边手腕,用尽全力打了一掌,气力已是不济。她只得身子顶在了山洞的大石上,用力出击。

“小人跟着桂公公办事,以后公公一定不断提拔。小人升官发财,那是走也走不掉的了。”

陆霜摇摇头,低声道:“他们没有找到经书……所以才将人掳了去。小宝,是我没用。”苍白这一张脸低声道:“若不是我学艺不精……也不会叫人将庄裥掳走。小宝,你莫要怕,我定会找到庄裥的。”

“唔……”小宝嘴唇被他吸吮的又痛又痒,只能麻木的喘着气。待两个人分开之时小宝早就已经被他吻的手软脚软,弃械投降,若不是靠着康熙有力的手臂,怕是早就瘫软在地。康熙静静地审视著小宝绯红的脸庞,忽然低低一笑,小宝只觉得一下被翻了个身,压在了宫墙上,臀部被迫微微地悬空抬起,康熙腿上的灼痛正摩挲着他的后面某处。

宫里当差想不致富都难呢。正想着,一抬头便看见一身明黄的康熙,阴郁不明的站在走廊不远处的拐角静静地看着他……黝黑的眸子里涌动着无言的悲哀。似是恼怒,似是不信,似是被背叛的伤心……复杂的让小宝不敢深究。韦小宝心下一凉,再仔细一瞧自己站的地界——他所站的位置正是慈宁宫通往乾清宫的必经之路,这康熙八成是从孝庄哪里拐回来的时候撞见的。

庄裥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看见小宝关切的眼神却怎么也摇不动颈子,最后只得默默的看向了一旁:“有空在这里怀疑我,还不如快些准备袍子。今日要出宫,不早点打点,你难道成心想让我在部下面前丢脸么?”说完,他便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为什么偏偏脱口而出这般尖刻的话?

康熙一听“定情信物”四个字,立刻多云转晴,温和的笑道。“哼,你少在这里拍马屁了,我知道你对我一心一意就够了。我又没有生你的气。接着说。”

于是韦小宝挑起眉,邪气的笑道:“世子,您在京里住的可算舒心?”

康熙本来是沉静有礼,私下里做派也是洒脱并不失优雅的,但是如今居然脱口而出完全不符合他性格粗狂的话来,小宝知道他是真正去了心里头了。看着对方吃醋的样子,的确很美妙,韦小宝朗声笑了起来。

“你干什么!你这该死的!!”沐涧笙惊恐的破口大骂起来。

陆霜惊跳起来,一把捉了他的腕子,低声道:“小宝……你到哪里去?”

庄裥见小宝自从黑衣人拿下那脸上巾子,便一直痴痴的盯着对方看,心底生出一股怒气,于是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既然进宫行刺,就不要把看家本领都露出来,还怕你们沐王府不够招摇么?”

小宝见状只得在旁看着,只见庄裥自己一个人勉励想要坐起,但因为大半身子根本无法动弹,只有颈子以下几寸尚有知觉,折腾半天,枕席也弄得翻倒在床下,他身下的帕子也扯掉大半,人非但没能坐起身来,反而闻到一股熟悉的腥气,庄裥见状再也按捺不住绝望的无助,大声叫了出来。“你走……你走得远远的!别管我,也别回来了!”说罢,再也忍不住痛楚,涕泪横流,狼狈不堪。

“小宝不会害我,他说我不是郑什么就不是。”此话一出,众人皆惊。一是疑惑他们关系之亲密,二是疑惑郑克臧虽然丢的时候只有十二三岁,但是应是知人事懂事故的年龄,记忆更是无错,他理应不会不认识在场众人的。怎么……

众人齐声称赞:“总舵主如此处事,大公无私,没一个心中不服。”说罢也纷纷磕头行礼。

“娘?”

过了一夜,翌日一大早,韦小宝起身来到前厅,将一干人记了个大概之后,用完早餐。其中昨日那长须老者突然对韦小宝道:“总舵主有请韦公子。”

吴应熊一听,不正经的笑了起来。“爷好歹是堂堂的平西王世子,你一个奴才……虽然是假的,但口气也太狂妄了。什么你啊你的。叫爷,听到了没?”

“呜……进,来……”韦小宝的腰身颤动着。眼前被染上了一片红色,紧紧咬住的牙齿“咯咯”的打颤,快感从脑髓一直延伸到脊椎各处,他几乎有些癫狂了。

韦小宝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小宝本也不想多涉朝政,康熙对他自从擒了鳌拜之后,就不冷不淡的,于是他也没了之前的热乎劲,只是规矩的站在一旁。

一句话说得通通透透,不着痕迹的笼络人心。韦小宝在心里暗自盘算过几日就要离宫,捎带些值钱的珍品也算是犒劳一下自己,心里不由得闪过一丝满意。面上却滴水不漏道:“多谢索大人提点。”

韦小宝见他的面色也不太好,显然昨夜里没少担惊受怕。于是重新躺了下来,将手臂垫在他的脑后,拉着他虚软的手臂慢慢将他移到自己的怀里。轻轻叹了口气:“再睡会。”敛上衣襟,韦小宝忽然回头,发现陆霜已经坐起身来。那双墨绿的眸子深邃而沉静,还带着一丝清晨初醒时的朦胧。

说完顾不得身上的伤势,背对着康熙,立刻控制了另外几个惊魂未定的小太监,又冲鳌拜施展全力。鳌拜顿时没了声息,几名小太监也顿时面如土色,连连称是。

众小太监起身后,康熙慢慢的从桌上拿起一本书,翻开来看。韦小宝听他低声吟哦道:“论圈地乱国之文,直陈时弊。圈的确为乱政之根由,如此贼子,其罪当诛。”康熙一面念,一面直直的看着小宝。居然声不颤、手不抖。韦小宝看了不由暗暗佩服,若是寻常十四岁的孩

康熙见了心里好一阵心疼,但是碍于皇祖母在一旁,他只得重重的在建宁身上添上一笔。眼底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阴冷。

韦小宝一看便知,那丫头委屈赌气的样子根本就是在做戏,让康熙对她心存愧疚不忍重罚。她演戏的技术算是得了那个太后的真传,炉火纯青了。康熙这么精明的人物居然都一直没有发现。但是小宝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更何况若是现在硬要康熙罚了建宁,日后建宁还能随着由头,硬说小宝挑拨康熙和建宁兄妹二人的关系。但是哭哭啼啼的哭诉撒娇耍泼也不是他的作风,

布库们面色惨白,纷纷摇头不语。小宝却看见陆霜眼里闪过一丝不以为然。顿觉有些不妙。陆霜怕是被刚刚鳌拜那一下挑衅似的演练激着了,满面跃跃欲试的表情。小宝见状连忙转过身去凑到康熙面前,挡住了康熙的视线。低声道:“怎的?这就忍不住了?刚刚吴三桂那道折子……”

康熙听见小宝的话,眼睛猛然一亮,却还不确定自己的心思是不是和韦小宝想到一起去了。于是道:“明日一早我们就开始部署。”

回了屋子,韦小宝这才有机会呲牙咧嘴的抹了抹自己肿胀的面颊。本来心里还有些不爽,但一想到建宁好歹被禁足了一个月,怕是找不了太多的麻烦也就算了。想着一身臭汗该是洗洗的时候,庄裥忽然在床上道:“小宝,你回来了?”

刚在鳌拜那里受过气,巴巴的跑来,皇太后还要再教训,这回康熙怕是恨死建宁这丫头了,这样正好,反正他也不喜欢建宁这小丫头,嚣张跋扈不说,还总是爱赏人板子。有时候还喜欢动不动就将奴才们一个个腰斩。最爱就是血腥场面,宫女们一个个也让她这么的没有办法,光是去年就上吊了不下三个。虽说这和韦小宝都没什么关系,但是他现在是副总管,一有人折腾他就得带人过去,弄不好自己还要挨打,最后还要施展精神力将建宁哄走,简直是费力不讨好。

“怎的?”韦小宝见两人聊的欢,怕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便顺势滚到一旁的小榻上,懒懒的卧着。此时见康熙的面色不是很好的走进内堂来,略有些吃惊,刚刚明明和鳌拜有说有笑的,怎么一回来突然拉长了一张脸。但韦小宝放肆管了便也没有起身,赖在床上懒懒的凑上去问了一句。

于是笑眯眯的坐到了康熙的身边,倚在宽大的扶手上,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么?”说话间有些调笑,一双桃花眼微微的挑了挑,刚刚洗澡的雾气还没散去,还有些潮红水润,显得颇有些邪恶惑人。

没等韦小宝反应,康熙便他牵着手,快步来到内室。韦小宝被他拉扯着一看,案几上隽秀的字体整齐的写了四个字——韬光养晦。韦小宝不由笑了。所谓英雄所见略同么?

郑克爽冷冷的道:“你目无主上,不敬重我,就是不敬重父王。我瞧你所作所为,大有不臣之心,哼,你在中原拚命培植自己势力,扩充天地会,哪里还把台湾郑家放在心上。你想自立为王,是不是?”

辰暮然颤声道:“属下决无此意。”

郑克爽道:“哼!决无此意?这次河间府大会,他们推我为福建省盟主,你知道么?”辰暮然道:“是。这是普天下英雄共敬王爷忠心为国之意。”

郑克爽道:“你们天地会却得了几省盟主?”

辰暮然默然“……”

韦小宝心道这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不知道盟主之事?难道这一个二个来到云南,都不是一心一意来保护他的?韦小宝顿时觉得自己刚刚的甜蜜是自作多情,不由得脸上一阵发烧,恼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