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摇摇头并不采他的挑拨离间,忽然温柔一笑,叹了口气道:“朕的妹妹,自然朕亲自告诉她,虽然没法改,但是至少我这个做兄长的能亲口告诉她。”说罢便贼笑道:“小宝,你随朕来。”

小宝执着他的手仔细揉了揉,又将他的身子抱在怀中,给他的一侧身体减减压。低声道:“你多睡一会,今日还要去见何言轻。”

康熙平日里事母甚孝,这个孝惠章“皇太后”虽不是他亲生母亲,但他自幼由这位何东宫的太皇太后带大,身上的衣物香囊更是不少由这位贤惠的皇太后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实和亲母无异,亲近非常。自是不敢违拗,但是乍然之下心里并不舒坦,反射性的微笑道:“小桂子刚进宫不久,行事鲁莽,若要伴驾怕是会冲撞了母后。”

陆霜似乎感觉到了小宝的笑意,微微睁开眼睛,不满的看了一眼小宝,竟然有些委屈。“小宝……为什么笑?”

陈近南一听,便知他指的是便韦小宝,见柳大洪等人连连夸赞小宝,心下不由得自豪起来,连带着就连刘一舟也看的顺眼起来。不由的微微笑道:“柳老爷子、吴大哥,两位可真是太客气了。敝会和沐王府同气连技,反清复明,自己有难,八方支援,理当出手相助,说感恩报德可不敢当。”说罢便微微一笑,语气里说不出的温柔:“那韦小宝,不才正是区区的小徒,年少不更事,只是于这‘义气’二字,倒还瞧得极重的……”说到这里,心下不由得沉吟,不着痕迹的从屋内瞧去。

“怎么……”

柳大洪眼里沉色一闪而过,略点了点头,立刻和吴立身两人脱身出去。此时,建宁已经围着刘一舟走了一圈道:“这位公公,好面生啊?”

不行了!他张口叼住小宝耳垂雪白的软肉,细细的磨牙道:“小宝,上来……快点……坐上来。”声音显得模糊而有些淫|靡。

赵齐贤看了看他的背影,黑漆漆的小院里影影绰绰的烛火并不能照的真切,于是道:“那明日在聊。”转个身便离开了。

韦小宝冲她急切的点了点头,下沉向更深处游去。终于在一处水流最湍急的地方找到了庄裥。此时的庄裥面色比雪花还要白上三分,他好像一只惊恐的湿了毛皮的猫,艳丽的眉眼里满满的脆弱却倔强的抿着唇。见了小宝毫无血色的薄唇来不及划开一抹安心的微笑便晕了过去,直直的沉入水中。

太后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个名字,乍然见听见这三个字,一愣之下,动作顿了顿,居然分了神。小宝见状连忙对着她的胸口一掌。太后一下子被打的飞了出去,扑通一声巨响,摔在了一旁的巨石上。

韦小宝见他态度虽然仍然亲近,却又有一丝疏离,礼数周全,心道这康熙也算是动作快,怕是他前脚刚走,他后脚就传召了张康年,好好敲打了一番,这张康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帮他瞒着康熙了。于是也就不再套近乎。沉吟道:“皇上密旨,命我再审审这三个刺客,你要助我将刺客救出宫去,且不可露出丝毫形迹,让刺客起疑。”说着将自己胸口的小玉马拽了出来。他最近发现康熙送他这个坠饰堪比免死金牌,颇有些“一将掏出,如朕亲临”的架势。

陆霜摇摇头,“那些人似乎……有备而来,蒙了面……但是我认得他们的武功,他们使得是蛇岛的狠毒功夫……”陆霜轻声道,随即咳了起来。“庄裥……什么时候得罪了蛇岛的人?”

“给朕……”但转念却看见韦小宝梗着的脖子下微微颤动的身子,心里顿时软了下来。“哼。都给朕退下!”

韦小宝一听便乐了。前几日轻薄那个沐涧笙轻薄的狠了,然后又任其自生自灭的扔到冷宫之中,后来幸亏有陆霜照应着才没生生把个大活人饿死。小宝想起来,简直有些没脸见他了。如今张康年正巧给了他个缓和二人气氛的由头,他心里简直要爱死张康年了。于是道:“张大哥,这件事好说好说,这些乱党尚且如此也不是办法,我自会和皇上说的,皇上不会怪罪于你的。”

庄裥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先扶我起坐来……躺了这么长时间,实在不想在躺着了……”

小宝扭动了一下,觉得这份礼和吴应熊的一比立刻失色了不少,不过他也知道如今康熙的国库空虚,加上他已经从鳌拜那里拿了四十五万两,其实那就是康熙的国库,所以也就平衡了不少,于是道:“我今日见了吴应熊,按你的话卖了个人情给他,人家出手可比你阔绰多了。”

他连忙道:“桂兄弟……您……”脑里已经九转十八弯,正想着怎么将着事情圆回来,不要惹恼了桂公公才好。

康熙面色仍然有些沉,但比刚刚已经好多了,手上却加大了力气,将他抱在自己的腿上坐着。“你说说怎么不会?”

小宝邪笑了起来,将他的衣服慢慢剥了下来,露出那包裹在黑衣里劲瘦有力的腰身,加上他面上彷徨无助的眼神,和倾国倾城的容貌,加上一举一动自有那么一种高傲不可亵渎的气质,奇异的刺激着韦小宝的目光,仿佛有什么吸引力一般胶着在上面怎么也不能停下。

此时此刻,他一直回避着的残疾结结实实的给了自己一个教训,他如果没了小宝,出言不逊的下场就是被人想捏死一只蚂蚁一般轻易地捏死,而他却只能一动不动的瘫在床上,连最基本的反抗都无法完成。

陆霜抬眼笑道:“不知阁下……”

近日无事,韦小宝在宫中的日子更加自在快活。尚膳监的事务,自有手下太监料理,每逢初二、十六,管事太监便送四百两银子到韦小宝屋子里来。这时索额图存着巴结他的心思,自然早已替他将几万两银子分送宫中嫔妃和有权势的太监、侍卫,一一打点的妥妥当当,跳不出毛病,康熙又正对他十分宠幸,如今,韦小宝在宫中那是如日中天,众□誉,人人见了他都笑颜相迎。

方大洪在一旁听得明白,韦小宝先是否定了陆霜的郑氏身份,又是暗指他们将陆霜丢弃,如今寻回是另有所图,句句一针见血,急得一头大汗。须知虽然天地会方清复明的义士众多,但是大多有勇无谋,肚子里的墨水更是少之又少,怎么可能和韦小宝逞口舌之利。但这陆霜就是郑经之子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怎能混淆。

一旁的关安基见状连忙附和道:“是极是极。”却说的皮笑肉不笑,一张老脸皱成了菊花,眼里却寒意大盛,说起来颇有些咬牙切齿。

“总舵主快别这么说,你是我韦小宝一生最仰慕的人。”本来准备好的说辞,如今从韦小宝的口里说出来,心神一震激荡,竟有些作假成真的感觉。

他这样一个动作,立刻让众人的注意力都看向了他。这时,才有人发现他竟不是天地会的人。于是一名大汉怒吼道:“哪里来的毛贼,竟敢……”话还未竟,面上已经呈现一片呆傻之态。

韦小宝见状连忙离开了乾清宫。

“真的,么?”

康熙点了点头并不以为意。韦小宝松了口气,因为毕竟是传闻,苏克萨哈那本正白旗在鳌拜手中,如今不在,却也不无道理。更何况,区区一本经书,以他对康熙的了解,他也不会以为自己会瞒他。

待二人领了命一出门,索额图立刻笑着道:“桂公公,待会咱们去鳌拜府中,要是看见有什么合心意的你就随便拿好了。”

当小宝再醒来的时候,只见外面天已经大亮,晴空万里无云的样子。小宝动了动身子,身边传来浅淡的呼吸声。

居然立时碎裂开来。小宝和康熙两人顿时面面相觑。着香炉好歹是铁器制品,如此坚硬之物,居然只是将鳌拜砸晕过去,并没有立时死去。这第一勇士究竟是怎样的铜皮铁骨?

“皇上英明,奴才等一定尽力而为。”

但是,也幸好,是个去了势的。若不是个太监,内臣。孝庄定然不会如此安心的让康熙依仗这个小鬼。他太精明,太冷静,就连她亲手手把手交出来的好孙子都不及,若是外臣,她怕养虎为患……

“哼,这和小桂子没有关系。”

鳌拜听康熙如此说道,便也不再推诿。他本来早年就号称大清第一“巴图鲁”勇士中的勇士。如今正值壮年并不服老,仍然常以本朝第一武将自居,加之生性本就自满自负,自然不逞多让。说了一声:“老臣得罪了。”便站着不动,只稍一提气,两脚猛一点地,面上轻松地将园子中央的一块重达三百余斤的假山单手举起,忽的将石头向上扔起,离地面足足有一丈多高,另一只手顺势一劈,假山顿时应声而裂,在空中碎成两段。“砰”的一声掉落在了两人之间的空地上。鳌拜这才笑着掸了掸身上灰尘,笑着抱拳道:“让皇上见笑了。”面上虽然自谦,可是却一脸得意之色。

索尼病死,朝中四个辅政大臣已去其三,鳌拜专权已经无人能管,羽翼日渐丰盈,此乃大患。康熙阴沉的从索尼府里出来,回到乾清宫。两人一时默默无语。忽然李德全匆匆的道:“太皇太后懿旨,五年孝期一过,赫舍里即刻进宫。”

康熙一笑,脚一勾,韦小宝立刻失去重心倒在了康熙的身上,宛如投怀送抱一般。若要论起来,十四岁的康熙虽然和韦小宝是同年生辰,但是却比他还要稍高一些,看起来的确像是将为小宝纳入怀中的样子。韦小宝当即炸毛,一边嘟哝一边坐起身来:“你们满人都长得这么高么?鳌拜也是,你也是。”

“皇额娘……”

这一年里,因为康熙的有意的纵容,鳌拜越发的飞扬跋扈,圈地形式越发的张狂起来,结党营私,专权夺利的勾当做的也越发的明目张胆起来。鳌拜甚至假传圣旨,杀了几位重臣,而康熙却是敢怒不敢言,隐忍的多,争锋的少,甚至完全可以说避其锐气,隐忍不发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小宝的面目也逐渐张开了,那精致的小模样加上康熙给宠的无法无天的傲慢劲,脱了宝蓝宫服,谁还敢说他是个小太监,那举手投足,简直活脱脱的一个贵族小公子。宫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隐隐的成了宫里的半个主子。他和康熙的过分亲密,也已经让宫里隐隐的有些传闻了,这当然也是康熙有意而为之,不然宫里那个人敢传皇帝的八卦?又不是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