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心直口快,大大咧咧地说道:“我们是打完了布库要一起出宫的,刚巧走到你门前就听见你唱什么巧儿不巧儿的,才站住了!”

“哦,知道啦,还有谁在?”我起身走到放置茶叶的地方问道。赵全儿想了想说:“太子爷,三爷,四爷,五爷,八爷,九爷……”

“呵呵,我说过见怪了吗?!”他温和的笑了,“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想了良久也没想出个一二三来,反倒使自己更糊涂了,算了,不想了。看看日头,康熙大概要回来了吧,我得回去准备伺候了,身为奴才就是这样的不幸。人家坐着你站着,人家吃着你看着!没天理没人性的制度哦!回到大营,果见“先头部队”已经回来报信儿了,李德全见我回来就一叠声得埋怨道:“你这丫头哪儿钻沙去了?这会子才回来,讨打是吧?!”

“你是个不错的孩子,难怪朕的几个儿子都为你神魂颠倒的!”

“嘁!”白他一眼,我把茶杯放到桌子上,回身就被他抱住了!

“哦,来看看你!”他瞥了我一眼,起身道:“爷还有事,先走了。”我瞠目结舌地送这位爷走到门口,他突然回头笑道:“对了,这是给你的红包,年下不得便,今儿才想起来。爷走了!”

进了屋,他好笑地看着我随着那碗酸梅汤转了个圈儿,戏谑地说道:“想喝吗?”

“噗~~!”三四个人都把嘴里的酒喷了出来!

“怎么我的箱子里少东西了呢?”我抱着肩倚在门框上问道。

“嗯!”

“不是我是谁啊?!你约谁了不成?!”没好气儿地白他一眼,我用手在脖子上摸了摸,这家伙还挺机警的,居然这么快就发现我了,看来,箫声停的时候就是他发现我的时候了!

我跟过去坐在塌边,拿起药酒倒在手上,撩起他的衣襟在他的腰上一边揉一边笑道:“上下五千年,天文地理,古今中外无所不知!”

“闪电,我的宝贝儿,让我瞧瞧你瘦了没有啊?!呵呵,十四爷虐待你了吗?要是有就说出来我给你出气啊。”我搂着闪电的脖子一个劲儿的摩挲。闪电似乎还记得我呢,我搂着它说话,它就轻嘶着打了个响鼻儿,一口热气全都喷在了我的身上。看的那几人都禁不住莞尔一笑,十阿哥嘲笑说:“我看你对马比对人还亲呢。”说着还睨了十四一眼,这家伙!

“呵呵,好,我不和你胡闹了,我就坐在这儿和你说会儿话吧。”他一撩袍子就坐在了塌边。我没好气儿地白了他一眼,“你走吧,我累着呢,晚上还要去前头伺候呢。”他一听就微笑道:“那你歪着,我在这儿坐会儿就走。”

“耶~!”我朝他吐了吐舌头,弄的他也笑了,摇摇头转身出去了。

“废话,你不怕我还怕呢!再闹我就喊了!”这人,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吧,总觉得他的眼睛里烧着两把火。

“呵呵,那你是人是鸟?”

“不需要吗?”

“四哥说不让我来的,可我忍不住。对了,这个给你。”他自怀中掏出了一个白玉的盒子,旋开盖子,屋里立刻就盈满了清新的味道,似兰非兰,似麝非麝。我不禁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啊?”他淡淡的一笑,“药味儿!”

“嫣儿,我去要过你,你知道吗?”

“哦……”我想了想,微笑着说道:“好!胤祥!”

他那让我心疼的眼神,让我放不下的神态,和他的话――

我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一下,“十六爷,凝嫣是真的有事啊。这样吧,等我完事了就去找您如何?”先把他打发走再说。

“凝嫣,来。如今,你们四个打了个平手,该如何了结呢?”

“这……”众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了,我就知道他们都是自大狂,当然认定了就是我输了,哼!

“我怕他啊?!再说了,他也是很心疼皇上的,皇上开心,他就高兴,我这么做还是帮了他呢!何况,皇上还赏了他呢,哼!”我不甚在意地说道。

竟惹寂寥

“不会……”

静默了一会儿,康熙淡淡的笑道:“想不到,你这丫头除了会舞刀弄枪的,居然还会吟诗作对啊,呵呵!”

九阿哥好笑地回头笑道:“你这丫头几天没睡觉了?怎么困的连魂儿都没了呢?!”

“胤祥,有没有法子让我不去德妃娘娘那里?”

春雨不眠隔夜的你曾空独眠的日子

到了皇宫我就象刚进城似的,四下里猛瞧。姐姐忙拉了我一把小声道:“别四处乱瞧,让人看见可不得了。”我一惊,赶快低下了头,乖乖地跟在福晋和姐姐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这可不是在二十一世纪逛故宫啊,要是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可就麻烦了。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不去。”听了这话我的脸色才缓了下来,可他下一句话却把我的心又打入了无底深渊。

“这是什么歪理?难道你要我把你姐姐给休了?”四阿哥皱着眉问。我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唉,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我着急地四下里乱走,他奇怪地看着我,“你这是怎么了?不是病糊涂了吧?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

我微一颔首,忽又笑问:“你还有家人呀,哪能总跟着我。再说,你将来不嫁人吗?”

天快黑时,我们回到了庄里。把马交给下人时,我亲昵地挨了挨白马的头,轻声道:“闪电啊,要是十四爷对你不好,你就告诉我,我给你出气。”十四阿哥好气又好笑地说:“怎么告诉你?告诉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我冲他咧嘴一笑,“不告诉你!”十四无奈地瞪了我一眼,嘴里咕哝着什么“没良心啦,什么“忘恩负义啦”之类的话,也不知是说我还是说马,我也没在意。

“好,好,好。我答应就是,你真是难缠!我们现在就去吧。”说着就要拉我出去。我忙说:“现在就去?可我也不能就这样一声不响的跟你走啊,再说我也得换件衣服呀。”

“啊?”这是什么意思,我一时有些转不过弯儿来。四阿哥听我并未回话就转过身道:“怎么不说话?”我忙胡乱答道:“是,是,我是又睡不着觉了。”待到说完才懊恼的想,这是什么话啊。果然四阿哥微微的弯了弯嘴角,仔细的打量了我一番,我则有些惴惴地瞟了他一眼。不知这位爷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难道要这么看上一宿不成?

“你和我倒分的很清啊!怎么和人家坐一辆车都不怕,我不过是拉着你,你就这么在乎?”十四阿哥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得砸在我的头上,停止了拉扯,我抬头问道:“你跟踪我?”停了停又自嘲地笑道:“我哪值得十四爷下这么大的本钱?”我目光清明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您是在跟踪十三爷吧!”

十三阿哥的眼神闪了闪,笑道:“我这么有面子呀!好,就冲你这么信任我,我一定保密。”说完我们对视了一眼,接着就都笑了开来。一种彼此相知的感觉油然而生。谈谈说说的时间过的倒也很快,一会儿的工夫就到了一座庄院。一问之下才知道这是十三阿哥的庄子,里面养着一些马,庄外就是一大片空地。绿草殷殷的,让人一见之下就顿生欢欣之感。

我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那个,是这样的,我是骑过,可只是骑着走而已。你所说的骑马怕不是这么简单吧。”既然不会还是老老实实的坦白的好,毕竟这是装不来的。

正胡猜着就听那拉氏冲我招招手笑道:“坐这儿来。”又拍拍我的手说:“呦,好俊俏的模样,倒和年妹妹有一比呢。”我迅速的看向那个红衣美人,果然是她。只见她生硬得扯了扯嘴角,一脸不自在笑了一下。

我无奈的看着她,虽然说了很多次让她不要动不动就下跪,可看来成效不大。挠挠头说:“快起吧,只是随便问问又没责怪你。”

一连十几天,夫人和香雪不停地向我讲述“我”的身世。我姓钮钴禄,叫凝嫣,那位老爷,也就是我的父亲叫凌柱,是个什么典仪。听到这时,我差点背过气去,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清帝乾隆的外祖父,难道我就是乾隆的妈?我晕。

康熙看着我道:“既然忘了,朕也不难为你,就拣着你忘不了的,不拘什么唱一个听听!”

我晕!狠狠地在心里把三婆婆臭骂了一顿,都是你害的!唱什么?难道唱《水调歌头》?!俗!俺不唱,俺要唱个新鲜滴,嘿嘿!

“回皇上,奴婢就唱个段子给主子们解闷儿好了!”微微一笑,我从容地说道。康熙点点头,漫步到一旁的石桌前坐下,“好啊,你唱吧。朕也许久未曾听你唱歌了!”

“是,奴婢遵命!”我蹲身施了一礼,站起来把手里的袍子交到旁人手上,回头看了看,就走到九爷跟前微笑道:“可否借九爷扇子一用?”九阿哥狐疑地看了看我,“做什么?”

“有用啊!”

“嫣儿,我这儿有!”十四阿哥扬声说道,我笑了笑才要走,九阿哥就把扇子塞到我手里说:“即是有用就用吧。”

“哦,多谢九爷了!”福了福身,我转头走向空地,漫步走了个过场,一展扇子,开口唱道:“摆驾~~!”娇呼了一声,我迈着略微有些醉态的碎步踱了几步,“海岛冰轮初转腾……”

不错,这正事《贵妃醉酒》的经典段落。要问我为什么会这个,还真是巧了。我那过世的外公别的不好,就好这口儿,可是京城有名的票友。小时候因为好奇可没少跟在他屁股后头学唱这个。不过,我这人没啥毅力,学来学去就这段勉强还能听!好在是应付差事,谁也不会指望我跟名角似的!这时的人听的戏曲几基本上都是昆腔,和现代的的京剧可完全的不一样。所以我这一开口,大家就愣住了。三阿哥第一个说:“这是《贵妃醉酒》?!”

“是啊,怎么听着似乎不一样呢?”

“就是啊,这是什么唱腔儿?”

……

耳朵里听着众人的话,我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毕竟搁的久了,除了唱词记得清楚,这身段忘的都差不多了!

“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