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带你回家的。”尹光年的声音低沉好听,在这样冷的雨夜,听上去却格外温暖。

回家的路上梁暖都感觉自己是踩在云上,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太强烈了,老天对她也太好了吧?本来以为要经历一番考验,没想到男朋友的家人那么轻易就接受她了,她轻飘飘地走了,然后站在一个玻璃窗前停下,看着玻璃中的自己,喜滋滋地想:一定是我长得太可爱了,所以让长辈没办法拒绝吧?

几个人又嘻嘻哈哈打趣他,这时门铃又响,大权满面红光地牵着一个娇小可人的姑娘走进来,一帮人开始瞎起哄,牛壮壮和刘皓一口一个“嫂子美”,叫得那个叫毛菲的姑娘羞得说不出话来,还是梁暖和安娜两个女生出手,才把可怜的小姑娘从男人堆里捞出来。

“暖暖,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我好去接你。”他给她倒水,一如往日一般周到妥帖。

“梁小姐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呢?”一直沉默的肖妈妈突然插话进来,相比慈眉善目的肖爸爸,不苟言笑的肖妈妈看上去就不是那么容易亲近了。

黑暗里,他明朗带着温柔的笑竟然有点耀眼,让人根本不敢直视,梁暖面红心热地扭过头,轻轻地说:“嗯,你很快就会找到的。”

“伊文最近的情绪越来越不稳,我同她父亲谈过了,建议她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伊文!”

“林枫不太好。”尹光年语气沉重,“可能是回国太消耗体力,癌细胞扩散的比想象的快,医生说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唯一的精神崩溃了,也病倒住院了。”

她快步朝厨房走过去,没想到尹光年也跟了进来,在她身后说:“冰箱里没有什么东西了,我给你下碗面吧。”

“凑合吧。”徐威廉斜了他一眼,没好气:“也就c。”

“孙大权!你还笑!你还笑!”安娜恼羞成怒,满大街追着捶他,“我都这么倒霉了,你们不想想怎么帮我,还一个劲笑,是朋友嘛!”

舅妈盯着尹光年剩下的半碗粥,重重的叹了口气:“又要走一个,他最受不了这个。”

酒保在一边见现场□□味那么重赶紧解释:“这位小姐说的没错,这位先生喝醉以后,我们拿他的手机,发现这位小姐刚跟这位先生通过电话,就向她求助了。后来电话响了,我接起来又告诉了孙先生,事情就是这样,希望几位别误会了。”

梁暖不想做二十四小时都离不开男友的黏人女友,所以只好大方挥手让肖诚驾车离开。

梁暖泪眼婆娑地望着她爸憔悴沧桑的脸,努力想把眼前这张脸和记忆中的重合在一起,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仅仅过了两个月,她爸又瘦了那么多,气色看上去那么不好?

尹光年一言不发地接过她手上的照片,望着她泛着晶莹水光的眼眸,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眼前女孩带给他的心灵震撼。

时间已近深夜十点点,月色动人,梁暖一点儿都不想回家,干脆拉着肖诚在小区的秋千上荡秋千,她满含期待地告诉他自己每天数着日子,再过半年多她爸就能出来和她团聚了,她一定要努力赚钱,让她爸早点退休过上舒心的日子。

“会功夫?以前……似乎没听说你有这样的女性朋友。”肖诚问得颇为委婉,问话时也在小心观察梁暖表情,生怕惹她不高兴。

梁暖心里烦,吃完饭就躲回了房间,临睡前肖诚意外地发了个短信过来,问她“睡了没有”,梁暖回复说“快了”,他很知情识趣地回复了一句“那晚安,好梦”。

尹光年一见这张照片在梁暖手中,神色大变:“这张照片怎么会在你手里?你什么时候进的我书房?”

见年轻人对她做的早餐那么买账,尹舅妈的表情很是满足,自己吃得不多,反而总是给他们夹她从家乡带的小菜,特别是两个女孩子,那慈爱的目光时不时在她们俩身上流连,搞得梁暖很不自在,只好闷头吃面,结果这顿早饭吃得比往常都多。

已经是晚上十点,他这“路过”的说辞未免牵强,但因为眼神透着友好真诚,所以梁暖好心并没有揭穿。

梁暖难得过了两天清净日子,见这个城府颇深的女人亲自找上门,心里就有些厌烦。

“灰姑娘息怒!息怒!我不是那意思,绝对不是那意思。”张昀山一看差点要点燃火-药桶了,赶紧否认,“我是说,肖诚搞不好对你余情未了,婚宴那天那你走以后他追出来了,就是没找着你,见你跟男人走的那晚还喝了不少。”

在情绪失控前,她恶狠狠地推开身边的男人:“你走开,不许转过身。”然后一个人三两步走到园的栅栏边,趴在栅栏上捧脸痛哭。

果然,那个一直忽视她的男人迅速地抬起头来,打量了她一眼以后,继续埋头工作。

“我找尹光年,我爸是梁起风。”梁暖没有摘下墨镜,她相信每个在这个行业混的人都会因为听到他爸的名字而微微战栗。

“哎!”梁暖颇为不满,尾随他下楼,“这是性别歧视你知道吗?尹光年,我倒是不知道你是男性沙文主义的拥趸者,你这样的人,是会被女权主义者扔臭鸡蛋的。”

对于那些不把她的多金美貌放在眼里的,她懂得如何让他们低下骄傲的头颅。

“你没发现的事情多着呢。”梁暖还没消气,“张昀山,我今天心情不好,识相的就快点从我眼前消失。”

果然,那个一直忽视她的男人迅速地抬起头来,打量了她一眼以后,继续埋头工作。

当事人云淡风轻,大家面面相觑后缓过神来,大权的厚嘴唇一张一合起来:“啊哈哈,今天的天气不错啊,感谢苍天,徐威廉今天又胖了一点,这世界上又多了个胖子少了个帅哥啊哈哈。”

她勾起唇角冷笑了一下,神情显得有些得意。

自从跟这个男人打交道以后,她是接连碰了钉子,梁暖心生不快,几乎是马上就想走人。

秘书小姐也是愕然了一下,然后用有些抱歉的语气说:“很抱歉,梁小姐,我们老板工作时间是从不见客的。”

她愤懑不堪,几乎是赌气一般地把几个袋子放在秘书桌上,说道:“那你把这个给他!”

她又一次让他刮目相看。

“你再说一遍!”

自从跟这个男人打交道以后,她是接连碰了钉子,梁暖心生不快,几乎是马上就想走人。

梁暖知道父亲从事的职业有多残酷,但这一切都与她无关,那是父亲的人生,她的人生则是做一个挥金如土的千金小姐,用一辈子花掉父亲赚给她的三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你再说一遍!”

他黑着脸对着镜子系那条色彩鲜艳的领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不顺眼。

梁暖并没有马上回答,她有些难以启齿,过了好半天才吐露真相:“那个时候,我妈跟一个比她小十岁的男模跑了,还怀了孕,孩子不是我爸的。”

“回去睡吧,女孩子睡的少,会不美的。”他拍了一下快昏睡过去的狗,“老伙计醒醒了,我们回去睡。”

时间真是神奇,它改造了那个初见时傲慢高贵的姑娘,辗转让她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他很好奇,接下来在她身上又会有怎样的改变。

尹光年疑惑不解:“你们大晚上的不睡觉,跑郊区做什么?不知道这一带是这个城市犯罪率最高的地方吗?”

四个人蜷缩在地铁一角昏昏欲睡,谁知最难堪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客厅里大权威廉也都收拾好了,男人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三个男人坐在沙发上,徐威廉插着耳机闭着眼睛假寐,大权则开了电脑跟尹光年请教他持有的一只股票,只听尹光年评价说:“这只股票去年到现在疯涨了6倍,你就那么愿意做接盘侠?看形态五浪已经走完了,没得玩了。看到这两根长上引线没有?这个位置开始放量,股价却在滞涨,这就说明庄家在边拉高边出货,玩股票不能凭运气,有空翻翻《日本蜡烛图》,它对k线的解释最经典,我那有一本你可以拿去看,趁年轻多学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