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长大了,上门提亲的,围着她转的男人多的是,那些下乡知青也有很多围着她打转,她一直感觉良好。她不想一辈子呆在农村种地,自然也看不上那些土里刨食的农村人。她选了个长的白净的城里来的知青,谁知道,那个知青通过她回城了,这一走就再也没有音讯,而她却在这时发现自己怀孕了,因为愤怒伤心,她想去城里找那个男人,可刚出村子就摔了一跤,孩子流了。

“爹,我大姐夫那个人挺好的,对我大姐又好。”她忍不住为大姐夫辩解了一句。

他们这里,到了冬天,都会多蒸些放到外面冻上,吃的时候拿回来缓一缓然后放锅里溜一溜。就是热一热的意思。

一百五十块钱,换了户口本,历天明下了炕,道:“叔,婶,那趁着现在还没到中午,我和慧雅先去把介绍信开了。”

屋内的几个人都看向她,她哼了声:“看什么看?我要是个大姑娘,我也不嫁二婚的。”接着又低声道:“后娘难当,我这辈子受的苦,不想让孩子们也受。她虽不是我生的,却是我养大的,当我不心疼啊?”

张秀花嘴角往上扬了扬,却**的说道:“我不吃,你们吃吧!”想了想又吩咐郑慧雅,“给你男人拿块糖甜甜嘴,别光想着自己个。”

她走的时候,家里人都知道她是去相亲了。这样一说,就都明白了,是相亲成了,对象来家了。

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这里比宁县还要寒冷。北风呼啸着,刮的雪雾飞起,到处都是大烟泡。

这一笑,之前的尴尬也好,不安也好,心虚也好,不满也好,都随着这笑声烟消云散。

但历天明一看就否决了,跟别人住一起,不安全。若他也在自然不存在这个问题,可他走了,只有两个年纪不大的年轻女孩子,那他不考虑这家。

这时候结婚,大多数人都送个脸盆,暖瓶之类的,也不兴啥办席,就是买点花生瓜子糖块之类的请亲朋好友吃点,办个简单的仪式就完事了。

“行了,妈,我这样说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像你和我爸,像我奶呗!我要像你和我爸,咱家不得被我奶欺负王死啊!”说起这个,历翠华更有理了,她小的时候,父母都是脸面薄的人,面对奶奶的不讲理,全靠她撒泼不要命,要不然,这一家子过的还不如那农村丫头呢!

吃完午饭,送走历家人,张玉杏拿了衣服往慧雅身上比划,脸上尽是满意的神情,“看看,历家条件好,这衣服,做的多好,多板正。慧雅啊,你以后可得好好孝敬你婆婆,好好过日子……这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他们好,他们也一定会对你好……”老人不厌其烦的给她传授着两口子过日子之道。

嫁给历天明,是无奈的决定,也是必须走的一步。可将来的日子怎么过,却要由她自己来决定。

郭秀丽前世很喜欢这个儿媳妇,觉得她很健康,长得好又能干,重要的是一看就能生养。可今天这一见,她心里大失所望。

历天明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大姨,我叫历天明。这事啊,我刚回去跟我妈说了,我妈很高兴,一个劲的说好。你老要是同意,我们过几天就上家去行不?”

至于郑慧雅一气之下说的话,被他给忽略了。

历天明脸色铁青,先喝斥姐姐,“姐,这是我的事,我又不是小孩了。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自己说了算。”又给张雅兰道歉,“……别在意,平时我不在家,家里的事我姐不少操心,习惯了……”

郑慧雅沉默了片刻,打断她的话:“姐,这事,是个意外。人家救了我,总不能就因为人家好心,咱就赖上人家吧!这什么结婚的事啊,就别提了。”

郑慧雅看着他冰冷的泪光,心里一阵阵绝望:你喜欢部队,喜欢战友胜过我,那我呢?我就活该年纪轻轻就守寡?我就活该过一辈子苦日子?然后再苦这一辈子?你既然是这样的想法,又何必结婚生孩子,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呢?

他再抬头时,眼里闪着兴奋激动的光辉,哪里有什么泪啊,郑慧雅觉得,肯定是自己听错了。

郑慧雅这回听明白了,她顺着声音看去,小楼前面的台阶上,站着一个大约五十公分的,好像金属打造的小娃娃。“是你?是你在说话吗?”

“吵什么吵什么,人在哪?”一个年长的女大夫迎了上来,不快的训道,“这是医院,又不是菜市场,吵什么吵!”看到一个脸上眉毛都被冻的上了白霜的人,张医生愣了愣,视线移到他怀中,露着的脸色很不好看,她忙指着一边的诊室指挥道:“快,送那屋床上。赶紧把衣服给她脱了,还有你,赶紧把湿衣服脱了,不要命了你们?”

有人跑到河边岸上,折了根粗树枝,把树杈折下来,再跑到河面上。“用这个,用这个!”

她只好使劲的用眼睛剜了他几眼,最后不甘不愿的跟着他往大河边走。不过二人离的挺远,一前一后隔了足有二三米,倒也没有异样的目光看向他们。

程志家有些偏,往西不远就没什么人烟了,不过也因了这个偏,才能有这么一个菜园,每年春天种了菜,这一夏天,自家产出的菜就够吃了,不用买菜,就能省下不少钱,两口子又都上班,婆婆家还不时的接济,日子过的比一般家庭都好。

历天明摇了摇头,“没看啥。大姐,你没上班?”

历天明不动声色的笑,“得,你这创造机会,不让她把我当流氓才怪。”要不是实在没地方住,他是不愿意到杜刚这里来的,不为别的,只因为杜月梅曾对人说过,一直不结婚就是因为等他。

杜月梅让他们坐着,就忙着去整治酒菜,非让二人喝点,“刚子成天说,要不是你,也不能有我们两口子的今天。这个面子你得给我们,要不然,刚子和我都会伤心的……”

历天明的第二拳眼看到了他面前,他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架住他的拳头,眼露凶光,压低了声音威胁道:“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二人走回镇上已经很黑了,历天明非拉了她去饭店吃饭,“……中午就没吃,晚上再不吃,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吗?那身体能受得了吗?”

她依稀记得,前世杜腾曾说过,他在煤窑里下过井,而且他父亲也是一辈子的矿工。她在道边问了行人。煤矿在哪,听说还有大半个小时的路程,看看天已经不早,她犹豫了下就往那跑。

“……这事,以后再说吧!”人家一软,她就觉得硬不下去,含糊着说道。

“好了。”他拿了鞋想要帮她穿上,郑慧雅脸红了,忙抢过来,刚才光想着疼了,人家给脱了鞋才反应过来,现在哪还能让他再帮自己穿,“不用了,我来就行了。”

“不是,能去倒是能去,问题是这边到大岭镇没有车,你要走着去可远了。”

“行了妈,别说了,相亲相亲嘛,光行你儿子看不上别人不行别人看不上你儿子啊!”他一句话把郭秀丽堵住了,可心里不忿却没消,想了会儿才愤愤不平的道:“那能一样吗?我儿子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