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随便问问。”历天明有些心虚。

“姐,快过年了,家里活也多,明天我想就回去了。”她想去趟大岭镇,看看能不能找到杜腾,打听一下他结婚了没有。

她说完,心里有些惴惴的。总感觉这话说出来心里有些发虚,面对宁宁的爸爸说这种话,心里也是感觉怪怪的。可再怪,也得挑明了说,否则让他抱着希望,最后又拒绝,那才是对他的残忍呢!

她忘了,她这辈子刚过了一天。

历天明愕然,他虽然不算长的多少帅,可也不难看吧,想要嫁给他的人也有几个,怎么到了这丫头这里,好像唯恐对他避之不及。

不能不说张雅兰不关心表妹,这年代,发个烧感个冒吃上两片扑热息痛再睡一觉是最好的治疗方法,连医院都不用去。

“不是比昨晚上还冷,是你感冒没好呢。”张雅兰说着话,听到开门的动静,抬头看去,见是自家掌柜的和他的老战友历天明一前一后的进来了。

这话一说,母亲急了,埋怨大女儿历翠华,“都怨你,我说不用那么多吧你不听,这下好了,要是明儿的工作没了,你就别回这个家了。”

对,就这么办!

当时表姐住在她们邻近的县城,表姐夫在县武装部工作,因为表姐大她很多,怜惜她小小年纪没了亲娘,就逼着表姐夫给她介绍对象。

“那你去外面茅房,我把手电给你拿来,”表姐笑着摇头,估计她也不好意思在屋里方便,这家里还有男人在呢!她说着转身回屋取了手电筒递给她,“这大冷的天,你出去得穿上棉袄,这么出去一会儿就得冻成冰棍了。”

下了车,寒冷的空气侵来,郑慧雅忍不住了,只来得及跑边上一点,蹲下就哇哇吐起来。她身体本就不舒服,连吃了两天粥,肚子里本就没食,这么一吐,胆汁都吐出来了。

吐出来好受了些,她看着路边那白雪,想了想下到路边的地里,抓了一把雪含到嘴里,等化了再吐出来,这样几次之后就等于漱口了。

等她觉得好些了,才站起来四周打量。一同下车的几人都已走远了,只有几个小黑点在前面远处,四周空旷旷的,到处是白皑皑一片。前世她为了生存,一个人上山采山菜,采蘑菇是常事,并不觉得有多怕,只是,她不熟悉路,但知道这边农村比较多,要是遇到岔路走错了怎么办?

历天明一直站在不远处树后,看她吐的难受,几次想上前帮她拍拍背,可自尊心不允许,他有脚步往前挪几步,又往后退了几步,一直到郑慧雅连跑带颠的往前跑去,他这才大步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他本来是要去大维镇的,在车上看到郑慧雅以为她也是去大维镇的,看到她下车,他不放心了,一个女孩子,走那么远的山路,他觉得他是军人,看到老百姓自然应该帮助保护,对,就是这样。于是,他也跟着下车了。

郑慧雅跑的气喘吁吁的,看到前面有个人影在慢慢变大,忙大声喊:“唉,前面那位大哥等一等——”这么扯着嗓子一喊,她才发觉自己年轻时嗓子真好,听听这声音,干不拉脆的好听。

喊报好几声,前面那人才听到,回头看了她一眼站下了。

等她跑到跟前,才发现这人根本不是年轻人,而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

她囧了,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大爷,我没看轻,不好意思啊!”老头摆摆手,问道:“没事,姑娘,你喊我啥事啊?”

“大爷,我想问问,往大岭镇是从这边走吧!”

“你要去大岭镇?咋走这边来了?”老头反问。

“啊,去大岭镇不从这边走?”郑慧雅愣住了。

“不是,能去倒是能去,问题是这边到大岭镇没有车,你要走着去可远了。”

郑慧雅一听放心了,她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常走着去市里,一走就是四十分钟。她们村子里的人还常结伴去邻县的一镇上去呢,每次都要走三个小时。

“没事我能走,大爷,这条路对吧!”

“对,顺着这条路一直走,遇到小岔口别下道,走个三四个小时就到了。对了,看到前面那两个了吧,他们也是大岭镇的,跟着他们走就错不了。”

“啊?”真要三四个小时啊!

她是能走,可那是她重生之前,或者说是她前世这个年纪,就她折腾的这两天,这腿都细了一圈,能走到吗?她不由的有些怀疑。

可如今的情况是,不走也得走。她跟大爷道了谢,把三角头巾重新戴好,快步往前追去。

看这样子,她今天是回不去了,她心里直恼,怎么就这么不长脑子呢,忘了给家里留个条。又想着自己忘了这个年代的交通不便了,竟然也没问一下去大岭镇坐车到底要多久。

山里的风比较大,走了没一会儿,她的脚就觉得冻透了。她脚下的鞋是自己做的,根本不防水,这走在山路,又都是雪,没一会就湿透了。

她走了一会儿,体力就跟不上了,眼见着前面两个人影看不到了,才叹了口气。追不上干脆不追,她索性慢下来。

这一慢,心神也放松了,才注意到后面不远处不紧不慢的跟着个男人。

她回头看了几次,那男人长得高高壮壮,穿着件军大衣,帽子压的很低,离的又远,她看不清脸。

这荒郊野外的,有男人跟着,她应该害怕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没害怕,反倒觉得很安心。“应该是这人穿着军大衣的缘故吧!”

这军大衣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她心里认为这人不是军人就是民兵,知道自己身后有这个一个人跟着,她心底的一丝丝不安消失了,走的又有劲起来。&!--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