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轮法王得势不饶人,真力贯于掌缘,嗤嗤接连劈出两掌,龙骏衣襟带风,一飘丈许,只瞧前面五轮纵横,刀劲飞舞,心下惊骇,胸口热血沸腾,激发了英雄肝胆,右臂一甩将竹棒送出,深深镶入石柱。

此时与少年对视,见他随手而立,丝毫不为对手所动,越瞧越奇,心忖“只怕他当真会使鬼神莫测的妖法?”当即口中喃喃念咒,叽哩咕噜,咕噜咯嘟,念的是密宗真言“降龙伏魔咒”。

龙骏左掌依旧运动收势不得,眼见火墙袭来,百忙之中想起了老顽童的左右互搏术,原本愈聪明愈有心机的人决计练它不得,龙骏天资绝顶,却也习练不通,但生死悬于一线,收敛心神,抱元守一,右手屈起食中二指,半拳半掌,随即打出一招“潜龙勿用”

黄蓉牵着郭芙的小手,微笑道“你龙大哥英俊不凡,武功高深,难道芙儿一点也看不上眼么?做娘的倒是很喜爱这位少年,倘若你将来能找到这样夫婿,也就让爹娘欣慰安心了!”

赵思月虽然料知女儿家的身份瞒人不过,但也没想到对方竟知道自己的来历,不禁又是一惊,被男子灼热的目光上下打量,浑身一热,双颊晕红,容貌娇艳无伦,娇羞地点了点头。

众人被她软硬兼施,自知理亏,要他们出尔反尔,那是万万不肯的,正在赵思月暗暗得意,黄蓉无计可施之际,忽然从右方槐树上传来啸声道“我全真教便不服蒙古鞑子做武林盟主,定要来争上一争,却又怎地?”

黄蓉初始只道爹爹稳胜券,此时瞧见那道长气势非凡,不由得暗暗担心起来,心想“靖哥哥武功之强只怕不在爹爹之下,适才都险些落败,可知这蒙古王子手下能人无数,倘若这牛鼻子老道功力犹在鬼面人之上,那……只怕爹爹仍不是对手!”

龙骏瞧着他模样甚是有趣,失笑道“周师弟,你不在全真教指拨徒子徒孙武艺,跑到这荒郊野外来作甚?”

龙骏更不打话,急忙将自己肩头中招后的入侵体内的劲气挪移到右手五指间,与苦鉴反击而来的内力相抵,二人身子一震,各退了数步,苦鉴低喧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少侠神功盖世,老衲胜不了你!”龙骏还礼道“大师过谦了,不知圣僧内力可是少林玄功,怎地……好生奇特!”

那僧人双手合十道“如此说来两位施主并非明教妖徒,依老衲拙眼看来,两位道兄身上似乎均怀有魔教武功底数,请恕贫僧不解!”龙骏心忖“这个和尚果真了得,竟能从内息隔空探出武学路子,修为高深难测!”

石素清瞧见他凝眉苦思的样子,甚是心疼,可又恨自己天资不足,帮不上忙只有干着急的份,杨过心忖自己以前自负才智,现在学义父的杖法仍要许久解说,这龙兄弟无人指波,竟能在短刻思出破解之法,相比之下当真小巫见大巫,论才智郭伯母便胜在我十倍,这人看来远在黄蓉之上,从前可小觑了天下的英雄。

石素清见三人粘在一起,龙骏正夹在中央,深怕他会受伤,关心道“骏哥!”龙骏瞧着她满脸关切、泫然欲泪的表情,想安慰他一番,无奈正运内劲,不能张口吐气,否则两股大力势必扩散开,伤及经脉,当下向她笑了笑,微微摇头示意不碍事。

欧阳锋丈影飘忽,无论如何惊风骇浪,龙骏均以先天功和乾坤大挪移化解,一旦有时机便使出“破掌式”别出心裁地进招,迫得老毒物回身自顾,严守门户。

龙骏亦不敢太过轻薄,亲了片刻便即离开她的香唇,松开对方的小手,伸臂搂她于怀,叹道“若是能一直搂着你六十年,这一生也不枉了。”

龙骏奔了一阵,坐在寒潭上悬的断壁处闭目数息,心神内敛,灵台澄明,蓦然间心念甫动“我何不将破敌与修身合二为一,剑法最高境界在于心中有剑,我便以掌代剑,临场对敌寻出破绽,随心所欲打出先天掌,以真经作为辅助桥梁自当不成问题。”

龙骏转向佳人道“清儿,倘若有活命之机,你愿否陪我涉险?”石素清凄然道“若是只有一人活命,还是不要枉费心思的好!”龙骏心中甚是激动,知道她情之所钟,虽然脸嫩却情深意重,当下微微一笑,凝神屏气,由丹田中聚集一股内息提在胸腹之间,以一手之力能否将两人跃上峭壁,则全无把握,一时左手搂住她的纤腰,右手与双脚并用缓缓攀上了十多丈,眼见便要接近洞口,沿洞底缘峭壁整块凸起,积雪也已结了冰,又滑又陡,好生难以委决。

龙骏脸颊隐隐作痛,没好气道“喂!还不是你先落下悬崖,我才跟着跳了下来,要是你好端端站在上面,旁人就是推我,也决计犯傻跳崖涉险!”少女横他一眼道“我现在又没落下,有没旁人推你,你怎地不上去啊?”龙骏抬头望了望耸入云端的崖顶,哼了一声说道“你抱着我,给我爬上去瞧瞧!”

龙竣觉得对方身影就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间,已攻至身前,来不及躲闪,急忙使出先天功,以气卸力,待对方手掌击来之时,身子迸发真气,将劲力掌风卸去,随手一削,拨开上路攻势,右手贯力也回了一掌,正与击来掌招相对,身子各是一颤。

龙骏被震得气血翻腾,全身经脉像倒转过来,借对方掌力余劲向后飞跃,犹如断线的风筝抛飞开去,正迎上下落的少女,当即伸出左臂箍住少女的纤腰,猛提一口真气,便欲奔去。

李莫愁暗暗心惊,倘若其中有一被打中,登时失去作战能力,料知酒楼内那四人中必有一位在施援手,不如出去再战,当下朗声道“这里拳脚施展不开,有胆量出来领死吧!”话音甫毕,纵身一跃,翻身窜出窗外,落在楼下街心。

龙骏潇洒一笑,透过斗笠丝幔依稀看到一张刀削分明的古典轮廓,淡雅秀灵,宛如看见仙境中人物一般,虽瞧不清容貌,但料知必是位国色天香的佳人,哪里管得另外二人是否友善,不住上下打量少女的香肩和纤腰。

孟子书中有云“男女授受不亲,礼也。”程英虽对他甚有情义,但仍是位黄花闺女,只觉身子若被他瞧过摸过,有了肌肤之亲,日后便是他的人了,一时不知是高兴还是害羞。

李莫愁素来镇定自若,但想到陆无双被丐帮所擒,那不五毒秘传势必落入他的手中,不由得微现焦急之色,但转念一想,昨晚那少年男子讲的头头是理仍是骗人的谎话,男人的话向来靠也不住,正是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心下犯疑往杨过身上瞧去,暗道“既然两位道士知道此事,定不能留下活口。”

龙骏闭目调息半个时辰后,已到二更时分,走出客房准备饱餐一顿,孰知刚坐下尚未叫桌,一阵玎玲玎玲的响声从门外传来,厅内有两名持剑的道士脸色大变,急忙退向西首第一间房里,碰的一声关上了门,再也不出来。

那怪人三招递空,反手拍的一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大喊一声,双手据地爬将过来。龙骏见他举止怪异,已知他神智错乱,随身一旋,踢出一记旋风腿“风扫落叶”攻向下盘,扫往那人代足而立的双手。

龙骏甚是开心,躺在一处绿荫树下歇脚,此刻明月别枝惊雀,清风半夜鸣蝉,本要香甜地睡上一觉,孰知尚未合眼,耳边竟想起女子细微的娇喘声和衣服摩擦脱落的声音。

龙骏飞上一株大松树枝,见树下丈许远处,有两间小茅屋,茅屋墙壁扯满了紫藤;一间房前花光浮动,飘着玫瑰茉莉的芳香,另一间门前极是淡雅清幽,茵草匝地,而草地上正卧着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

如此反复休息十余日,龙骏凭着惊人的天资,已将九阴真经和全真教心法尽数默记,融会贯通、收发自如,虽然古墓中的重阳遗刻只是为了对付玉女心经的法门,仅为《九阴真经》的一小部分,但其中精妙之处,足以令他受益非浅,十多日下来内功造诣颇有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