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夜递给他,却忘记捂住手上的伤口,一下子血又从干涸的薄痂里渗出来,汇成一条粗粗的红线,落到了地上。
安夜想起来了,之前她火烧厨房,很是勇猛呢。
白行喝了一口啤酒,嘴角沾上一点白色的泡沫,说:“去吧。”
而在墙内的安夜则双手握拳,望着假人的眼神中带了一丝恼怒。这情绪来的没什么源头,似在恼怒于被对方伪装了,又似……在恼怒于她和白行那么亲近。
此时的安夜还是在原来的位置上,她如梦初醒,茫然地环顾四周。
安夜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且不说之后会发生什么,就着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什么都帮不上忙,也没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找他们还不如找所谓的法师驱邪?
“好。”
安夜察觉一股莫名的寒意,她不自觉去幻想身后究竟有些什么。在那一片漆黑之中,就在她的身后。
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她必须要做点什么。
白行内心似乎有些抗拒,他抿着唇,往后侧了侧身子,似乎想拒绝拿这样少女心满满的东西。
她为何会被卷入诡秘的事件之中,白行的一只眼睛也能看见灵异之物,而每次遇到这些的时候,他恰巧都在她的身边。
安夜问:“你呢,你以前会收集什么吗?”
“我在。”她一下子被惊醒,此时回过神来看那台扭蛋机,又觉得与寻常的机器并无不同。
阳光透过玻璃打在我的脸上,显现出光怪陆离的颜色。
安夜觉得难以置信,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你不知道?!”
安夜的心中五味杂陈,她心想自己的身后不就是白行吗?为什么那种感觉不是白行?
“我知道……”白行很无奈,“而且这话,应该由我来说吧?”
“需要一个桥梁对吗?”
“夏雪姐你怎么会这样说呢……”主持人突然心虚了起来,他斜斜窥了夏雪姐一样低声说。
安夜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整个晚上,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浑身酸疼。
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又带着一点慵懒的样子,估计是刚睡醒。
而安夜与白行则跟着夏雪小姐去了客厅,正好预习一下活动内容,晚上还会有碟仙的恐怖招魂游戏,得要事先知道他们的步奏,以免被摆一道。
“都好了,厕所你用吧,早上吃什么?”白行已经穿戴好一切,此时将衬衫袖子折到手肘之上,露出硬朗的手臂。
“在看什么?”白行问。
之前阴雨绵绵,虽然停了,却还裹着一股湿漉漉的潮气,带着轻微的腐烂味。就像是藏匿在柜子里的苹果,起先是干涸成了红枣皮,后来又有什么在皮下鼓鼓囊囊,发霉生虫。
就像是杀死高小姐那样,它几乎有足以扭断人的脖颈的力度。
“怎么办?”她呢喃出声。
“我现在不想去想人偶的事情,我只想查高小姐杀人的原因。我姑且就把人偶和高小姐分开,人偶会说话,闹鬼是一回事。高小姐杀人原因又是一回事。我们先理清楚后者。”安夜很抗拒接触人偶的事情,她潜意识里面非常害怕,但是那种恐惧感又不是特别清晰。
外头的天色已经逐渐黑了下来,街巷点亮了各色灯火,笼罩着朦胧的雾气,竟让人觉得有些温暖。
“安夜?”白行停下脚步,扭头看她。
老先生说:“人和人偶又有什么分别呢?你看看,如果要说生命,他们也是有的。”
“还有人偶吗?”安夜说。
她有其他的目的。
但是,踩在随时可能变成凶器杀死自己的人偶身上,怎么想都觉得恐怖。
可……为什么被子上会有消毒水的味道?
就好像,她生来就是为了制造恐惧的。
而她则刻意去寻找这个理由,所以反被凶手利用。
“什么?”白楠皱眉。
安夜对于这种用布偶出演的剧并不抱特别大的期望,一个是因为它无法像电影那样制作恐怖特效和音效,所以无论怎样,效果都会差上好大一截,至少不会把人吓到。
白行看了她一眼,眼中有一丝惊诧,意味不明。
白行和他仿佛极有默契,这时接口:“我们将案件拆分来看,起因是人偶。”
房间的门把被整个拆卸下来,无法合拢,而窗户还是紧闭着的,整个房间由于密封,散发出衣柜里樟脑丸的异味。
【我总不能看见它张开嘴,一动一动的说话,只能说能听到它说话也是一种幸运呢。】
“可以,我刚给主编发了。你回家的时候记得查看一下邮箱,我有将一些关于‘人偶’的信件以及资料发过去。”
白行说:“你觉得,一具尸体可能藏在哪里?”
安夜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下午1:30,时间过得前所未有的快。
还有,为什么小茵会笑?
等等,重叠……?
那小茵……是谁?
她拔腿就跑,跑出了房间,转到走道后面。
“可是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她……”
安夜大口大口吸气,胸腔剧烈地起伏着,她睁大眼睛左右环顾,却不敢特别仔细看,害怕看到什么古怪的东西。一旦确认了,就没有收手的余地了。
她抬起头,看了安夜一眼就逃也似的跑到厕所里。
安夜头皮发麻,她望着那扇透明的玻璃门,整个人如同刺猬一般,汗毛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