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博武闻言,立即出了列,拱手恭恭敬敬地回道。“启禀陛下,臣已加派人马对猎场的个个角落逐一排插,均没有发现可疑的线索。”

令玦清楚的感觉到了水晃动了下,他的心跳骤然加快。

陆博武定睛一看,展宴初竟然就坐在令玦的后面。

“啧啧,展少将军真是一表人才,彬彬有礼,窦丞相有这样的女婿可真是有福了啊!”

令玦坐在马车里,被那声音搅得更加压抑和沉闷。

或许,提亲了也好,至少可以断了自己的非分之想。

长福听了,想起上次那事,说道。“是啊!少爷这么一说小的就想起来了!陛下的确召见过少爷,老爷当时入狱,就是少爷求得陛下,陛下才把老爷放了的。”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你先进屋。”长福来不及解释,拉着展宴初急急的就往正厅走,边走边喊。“老爷,孟老爷,陆老爷,少爷回来了!”

“喔?”展宴初能感觉到令玦冷笑了一下。“那你怎么不敢看朕?”

窦如嫣听了,撇嘴道。“你怕什么?小时候不都是这样的么?还是说你与我生分了?”

陆锋抱着枕头站在地上,身上什么也没穿,只是用枕头遮住了□□。听到展宴初问他,半响说不出话,只是伸出手哆嗦地指着床。

孟奕羽扬了下眉毛,一对细长的眉眼显得颇为轻佻。“这京城里的美人我都打听过。”

展宴初笑笑,眼里难掩温情。“便是如此,我凡事顺着他,他心里也高兴。”

“恩。”

身体上的强烈反应使他已无暇再去想更多的东西,只能踉跄地走过去,他的脚步凌乱而虚浮,却越来越快,甚至是那样的急躁,方才那侍卫许是知道他并非此道中人,给他服下的chun药烈得很,他看着眼前的令玦,几乎出现了重影。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掀开珠帘,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向令玦,只觉得天旋地转之间,令玦就已经被他压到了床上,自己的衣衫也早已被自己扯到了地上,与令玦的胡乱交叠在一起。

展宴初一走到暗室,就有另一个侍卫上前道。“展少将军,请把衣服脱了,躺到床上。”

“让开!”

“原来,连公公也是这么想的”令玦的手垂了下来,他脚步虚浮,踉跄地后退了几步,边退边哽笑了几声。“呵呵呵”他撞到了桌案,手顺势按在桌角,紧紧地攥住,仿佛这是他最后的支撑。

展故听出他有所疑惑,咳了一声,声音沉闷地解释道。“陛下连夜遣人召见,想是有要事商议。”

“杀啊!”与此同时,队伍里的奚尤降兵像是被唤醒了的僵尸,突然做出最后的血拼。

展宴初惊了下,忙停住,道:“陛下,臣惶恐。”

令玦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你知道的秘密还少么?扶朕过去,朕免你不死。”

展宴初闻言,眸光微动,这才扶住令玦走了过去。

展宴初扶着令玦走在一条相对狭窄些的通道中,令玦举着烛台,照着那墙壁,细细打量着墙壁上的壁画。

展宴初突然在一旁有些迟疑的道:“陛下,其实……臣一直想问陛下一个问题。”

令玦没有停住勘察,只是冷道:“说。”

“那日,陛下为何没有直接杀了臣?”展宴初问。

令玦闻言,顿了下,近乎自嘲地冷笑道:“朕虽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君,还不至于到恩将仇报的地步。”

展宴初见令玦这么说,急道。“陛下……臣只是觉得,但凡是一个君王被人发现了那样的秘密,便是一时生了怜悯之心,之后总会杀人灭口以防万一的吧!”

令玦这才收起冷笑,颇有些认真的道:“其实,朕知道你不会将秘密泄露出去。”

展宴初闻言不禁有些惊讶,那个时候他才刚上战场,令玦怎么会知道他呢?

令玦感觉到展宴初的疑惑,垂下眼帘,又解释道:“你那时虽初上战场,但已经初露锋芒,朕自然也对你有所留意。你守规矩,识时务,最重要的是,你是不可多得的良将。朕若是为了不必要的猜忌杀了你,未免可惜。”

展宴初闻言,有些欣喜,心里又暗暗对令玦钦佩了几分,暗道他在那种情况下还能知恩惜才,顾全大局,实在是难得,不由得笑道。“多谢陛下不杀之恩。”

令玦瞥了眼他那温柔爽朗的笑,别过脸,依旧面无表情,没有说话。心里却暗暗道,其实,朕才要庆幸没有杀了你

“这么久都没有找到线索,看来,这密道里应该也没有问题了。”展宴初见许久没有发现异常,劝令玦道。

令玦默认了,他脚上本来就有伤,由展宴初扶着走了一阵子,早已有些不支,停了下来。

展宴初看着令玦神情有些痛苦之色,连忙接过烛台,对他道。“陛下脚上还有伤,先坐下歇会吧!”

令玦被展宴初扶着,靠着墙坐了下来,脚踝处疼痛难忍,他禁不住剑眉微蹙,额上满是冷汗。

展宴初看着令玦这副痛苦的模样,心里难受的很,连忙将烛台放到一边,然后单膝着地跪在地上,去脱令玦的靴子。

令玦回过神来,见展宴初在解自己的绷带,倒抽了口气,忍痛问道。“展宴初,你……做什么?”

展宴初将他的绷带缓缓扯下,看着令玦高高肿起的伤处,叹气道。“陛下,伤口的周围都肿起来了。臣帮您上下药,再帮您揉一下,这样会好很多。”

展宴初说着,就取出药瓶,自言自语的道。“方才那药倒是派上用场了。”

展宴初为令玦上了药,又用手轻轻的在他脚踝上揉了起来。

展宴初揉的很有技巧,指力又温柔的很,没一会儿,令玦就感觉伤处果然缓解了许多,没那么痛了。

?“陛下觉得好点了么?”

“恩。”令玦淡淡应了一声。展宴初这才放心了些,眉目微展,嘴角也不由得欣慰的翘起。

令玦看向展宴初,展宴初正跪在他的身前,干净的笑脸被暖黄的烛光映得半明半暗,看起来,温柔而祥和。他突然觉得很安心,甚至莫名生出一种美好之感。

“展宴初,你是和谁学的这个?”令玦问道,言语间竟有几分闲谈的味道。

展宴初低着头,专心替他揉着脚,闻言讪讪一笑:“没和谁。是臣自己翻阅医书学来的。家父自从大病了一场后,时常会觉得身体不适。臣便去研习了下,以便替家父减轻些痛苦。”

令玦眸光微动,展宴初原来也是个难得的孝子,难怪照顾起别人来这么体贴入微。

令玦看向展宴初手上的绷带,又有些过意不去。等到展宴初替他揉好了脚,穿上靴子,正要站起来时,令玦突然对他道:“把手伸过来。”

展宴初有些诧异,但还是道了句“是”重新跪下,乖乖伸出手。

令玦拿过他的手,看了眼,眯缝起眼睛。

这只手其实细看起来也算不得太过好看,手指不似令玦那般圆润精致,也比令玦的稍稍粗一些,但看起来很有力度。许是方才一直在帮自己揉脚踝的缘故,他的手心很热,古铜色的皮肤被映成密色,那因常年练剑而生出的粗糙的茧子,在昏黄的烛光中莫名的有些暧昧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