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床上,的确只有一床被子,这农历九月天,早已有了凉。

我追到他身边,侧头看他。他长的真是很漂亮,轮廓鲜明,五官精致,唯一的不足是没有笑容,表情总是冷若霜冻,让人感到难以亲近。不过以他的身份和行事手段,应该也没人会想去亲近他吧。我问道:“你是闻人鹰的儿子?”

说是这样说,可握着树枝的手已然抖的不成样了。我向来觉得自杀的人是怀有莫大勇气的,这样的勇气,我是不具备的。所以,这只是虚张声势……

我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邱铭远重重点头。

来到邱铭远屋内,上官瑞点起一盏油灯。

不等我恍然大呼,只听“碰”的一记,屁股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好在土地松软又盖着落叶,不然,尾椎骨非断不可!我“哎呦”叫了出声,“我是让你把我放稳了!不是说让你就这样把手抽回去!”我疼的呲牙,恨声道。

我摇头,摆摆手表明我不介意。再次握了握她的手,让她安心的收好银两。

上官瑞似是漫不经心的说:“宫中岂非也是多事之地。”

路旁,一老一小坐在石阶上。孩子满面脏污,看不出男女,只见他把手中的半个窝头递给身旁的白发老人,而老人却推拒着,把窝头重又塞回到孩子手中,孩子看看那老人,咬了口,再次把窝头递到老人嘴边,而老人只是摆摆手,摇摇头,对着孩子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而邱铭远的脸,已然是铁青一片。他身为天下第一剑客,显然不会是被这恐怖的一幕给吓到了,应该是意识到了这忽然出现的锦盒的真正意义。

左靖海神情凝重的摇头:“你不用安慰为师,两年前断戈崖一役,最后虽说闻人鹰被我们联手打下山崖,但他与他那三个徒弟的尸身一直就未被寻到。从那一日起,为师的心中就早已做好了他日魔教东山再起的准备了,只是,未想到会来的这般快!”

我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哪里,哪里——”

“哦——”我点点头,随口问道:“那你今晚也能见着你的小师妹了吧?”话一出口我便有些后悔,毕竟他已有妻室,复又一想,古代男人本就是该三妻四妾的,这就和现代男人应该只娶一个一样,松口气,忍不住就想开他玩笑,“我看你这回去见你师傅,顺道把你小师妹娶了带走,这下到曜日你也可以有个——啊——”话未说完,就觉腰间被猛一勒紧。

我曾想过也许自己是中毒了,毕竟有琴渊只是扣下了来福,以他为人的谨慎来说,似乎是太轻易,也太冒险了。如果真是他给我下了毒,站在男人的角度上,他觉得他做的对。当皇帝原本就该绝情绝义,必要时弑父杀兄不过是小菜,又何况一个小小的我。

天地间,只有我与他的存在。

我猛一回头,瞪他:“你……”

本想再说些恶毒的话,又一想,怕死也算不上什么过错。当时他们如果冲上去,也许也会像那几柄断剑一般,被截成了几十截。

“嗯……”感觉一个温热的庞大物体向我靠拢,我下意识的向他靠了靠,不一会,便安心地再次进入了梦乡。

“哦?七护卫过谦了,你这个‘小小护卫’昨日挡去本王那一剑的功力,恐怕本王身边这三位联手,都未必是你的对手啊……”

“噫……”从牙齿缝里溢出一串怪声,我偷偷瞟了他一眼,发现他还眯缝着眼盯着我,慌忙把视线移开,“我想去前面跟小七一起骑马……”

那黑衣人往我床上摸去,只见他伸手一摸,惊觉没人,身形只是停顿了一秒,闪身,出窗,瞬间消失在了漆黑的夜幕之中……

“其实……御六只是嘴拙,他……并无意冒犯王爷。”邱铭远跟在我身后,忍不住轻声解释道。

晋王回过神来,目光怨毒的直视我:“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委屈一下,与你共乘一骑。”

“这位就是崟月国号称惊世绝艳的琼亲王?果然是有几分姿色。”

我走到床边,一边解着白色锦衣的腰带,一边尽量平和的说道,“不敢。我明日就要出发去曜日,今晚想好好休息。而且夜深了,你也该回宫歇息了。”

有琴渊兴奋的宣布:“这次,朕定要统一三国!”

有琴渊攫住我的下颚,与我对视,“记住,你是朕的,朕不许你喜欢除了朕以外的任何人。”

“主子,您没事吧?”来福细气忧心的声音忽然响起。

“谁说朕不知道了。”有琴渊鬼魅般的出现在了内室门口,一身明黄龙袍,威严倜傥,但脸色微愠。

有琴渊抽出手指,放开我,我立刻拿起被子把自己捂了个严实,防备的瞟他,看的他哭笑不得。

很普通的一块圆形白色玉佩,色泽光亮通透,比一块硬币大了一点,中间镂空雕花,有点像龙又有点像凤,难道有什么古怪?穿都已经穿了,再光怪陆离的事也不是不能接受了,而且,说不准就是因为这个才穿的。

我心中不断默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希望这临时抱佛脚能有用……我季易从小到大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五讲四美三热爱,那更是自始至终都严格的贯彻!不是总说好人有好报么?老天爷你可千万别那么不待见我啊!我努力保持镇定,抬起头,迎向有琴渊冷然犀利的目光。

来福忽然双膝跪地,头磕着地,“主子,您这是做什么!折杀奴才了!”

我指着一旁的建筑,忙说:“没什么,就是跟本王说说这些都叫什么,还有这些路都通向哪儿。”

来福明白过来,起身去拿了一本书册进来,递了给我。

他优美的嘴唇弯成一道新月,“很惊讶自己还活着?”

也许是上天也觉得季易生错了年代吧,就这样,他穿了……

他看也不看我,问那两人:“早上有谁来过?”

那两人对看一眼,很是犹豫。

“快说!”闻人翼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吼的两人又扑通一声跪倒,身体也抖了起来,颤颤巍巍的回答:“是,是梅护法……”

“该死!”他低声轻咒,把手中的枕头丢给仆役,一把抱起我,飞快的往房间的方向走去,一边交代道:“通知姚护法,配好百花放的解药,然后把药水端到我房中来,要快!”

“是!”那两人应了声后,匆忙跑开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作为当事人的我一头雾水,我也吼:“是不是什么人又给我下毒了?”我真想骂脏话,来个古代,人家都是享福的,怎么就我穿来了整天让人当活体试验品呢!!

闻人翼漠然的看看我,脚下步子依然飞快,“以前也有人给你下过毒?”

我一惊,似乎是说错话了……立马补救,“是啊,在皇宫,之前说我生了场大病,其实是有人给我下了毒,好在救的及时,不然我就过去了……但是那次的事,有后遗症,我把以前所有事,所有人,都给忘了。”我表情故作镇定,心里其实早就砰砰直跳了,还是不大擅长撒谎。

闻人翼没再说话,来到房门前,帅气的一脚踢开门,把我抱了进去放在床上,然后就开始脱我的衣服,他的脱,几乎接近撕……

我被点了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想开口抗议,但想到他也是在救我,就喊不出一丝声音了。认倒霉吧。

只听“刷刷刷刷”几下,我就被扒了个精光,身上皮肤微微泛红,很痒,如果不是被他点了穴,我想现在一定是被我抓的不成样了。“我中的是什么毒药?”我开口问道,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令那种痒的感觉减轻一些。

下人端了洗澡用的木桶进来,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子浓浓的中药味,闻人翼挡在我面前,不至于我赤身裸体的出现在其他人眼前,他吩咐道:“把这些拿去烧了,”他指了指地上用被子裹住的衣物,“让姚护法在门外候着,告诉梅护法,十天内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后果自负。”

“是。”两位仆役放下木盆,捡起地上的被子,飞快的退了出去,都是一副见鬼的表情。

等人走了之后,他试了试水温,再把我抱起,放进木桶中,他的动作很轻,一边还问:“水温如何?”

我难受的紧咬着牙,“还好……”

整个人被泡了进去,也不知真是药起作用了,还是心理作用,浑身瘙痒的感觉似乎是减轻了不少。只见他拿着白布,一下一下往我身上擦着药水,我觉得是否也该关心一下他的情况,“你用不用也泡一泡,刚刚你好像也沾到了我的衣服。”话一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对头,但是收不回来了。

果然,闻人翼微微的挑眉,问:“你是在邀请我与你共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