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坛主喝道:“好滑嘴的贼道,你再不把你的底细和身份说出来,还有到聚剑山庄要做甚么,就一刀宰了你!”说着,铮一声把刀拔出,而天狼帮众也都以海坛主为首,都跟着拔刀呵斥。

此时雪过脚踝,加上聚剑山庄四周具是乱石荒岭,行走起来极为不便。苏紫阳见那老商人走路并不吃力,脚程还很快,便笑着走过去,道:“店家,好脚力啊!”

高青崖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看到身旁闪来一道黑影,还未反应过来,脸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顿时觉得两眼冒金星,天地在旋转,几乎站不稳了。手捂住腮帮子,伸手一看,手心中除了血和口水竟还有几个白莹莹的牙齿,鲜血滴下去,顿时染红了一片积雪。

大鳌忙道:“被我们杀了河,都死在了庄下。”

这天傍晚,天公好像是来了兴趣,开始降下大雪,雪花比鹅毛还大,扑簌簌的往下掉,转眼间,就把聚剑山庄裹上了一套银装。

郭君妍先是一怔,又急忙双手接下,盈身下拜,道:“多谢前辈!”说罢,急忙给王君实服上。

杜横波也忍不住一笑,用手戳了她一下,道:“不要胡说,是师父叫你天天嘲笑人的么?”

苏紫阳心中感到十分好笑,世上竟还有这等能开玩笑之人,都甚么时候了,还开此玩笑。杜横波和陆灵溪都心中想这两个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在这种场合开玩笑,张屏峰不敢说,就是苏紫阳分明就在这里,又哪里冒出一个苏紫阳。要是被这些悲痛加愤怒的英豪识破,还不是犯众怒而被乱刀砍死!

当然这句话只能在心中说说。

范光明决绝地道:“不,我要说,也许我已活不了多少日子了,我要把我心里的痛苦全都说与你听!”

众人也都气愤那武士太是凶恶,连吟诗说话都要管。而陆灵溪眼睛尖,看得明白,笑道:“我知道了,岑秀才,你就别再念了,怪不得人家生气呢。”

而这个人对江秋荷来说太是熟悉了,是朝思夜念的伊人,是牵肠挂肚的亲人,是让自己缠绵的,那就是范光明的亲生儿子,却表面上只能当作义子的沐逢春,现在好像已经改成范逢春了。

魏叔彦没有理睬,兀自全力与郭君妍厮杀。

说完又看着黢黑的夜空,皱眉道:“这里都是荒山野岭,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怎生走出这诺大的卧云谷呀!”

晨光斜照,秋风拂过,一片片枯叶顿时飘然落下,又给这片杨柳林添了几分潇瑟。

苏紫阳心中一笑,道:“弘悟大师的般若禅掌又上一层楼,已快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老和尚十年前就说停止修炼武功,怕误了参禅,岂不知他也——”后面的“口是心非”觉得说出来太是不敬,急忙收住了口。同时又想了少林寺的佛法精深,有“禅功相连”的说法,便是禅法参透的越深,武功修为就跟着越深。

苏紫阳见而僧走去,急忙追上,叫道:“两位禅师,贫道给二两禅师合十顶礼了。”

二僧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急忙住脚回身,合十道:“道长请了。”

苏紫阳走上前,道:“两位是来找弘觉、弘法两位大师的罢,他们可能都在庄上守备,就由贫道给两位大师引路罢。”

而僧大喜,第一次来聚剑山庄,还真难找到庄子上,有个人带路就省了许多力气,急忙顶礼相谢。

苏紫阳便得知了这位手持禅杖的老僧就是洛阳白马寺护院武僧法照上人,早年曾在少林寺修习武功,普门禅杖法造诣极深。

三人从正门进入,早有站在房顶上的人发现,喝道:“甚么人?”其他人都亭廊中眯眼打坐,一听到声音,都急忙睁开眼睛站起,转头望去,见来的是和尚和道士,心下一安,放松了神情。

苏紫阳见情景知道那断剑杀生令主还未来,或者那皓首汉子根本就不是断剑杀生令主,心中微微一定。

弘悟和法照都报了身份,众豪一听是少林寺的高僧,都十分欢喜:“又来了少林寺的高手,对付大恶人又多了一些胜算。”

弘觉和弘法而僧迎了上去,相互顶礼问过。众豪见苏紫阳又来了,却是与少林寺的高僧一道,不免感到诧异。

苏紫阳向众豪抱拳朗道:“贫道已在天狼帮证实了清白,并且已查到真正的凶手及背后主使,只是凶手狡诈、狠毒得很,贫道未能将他们拿下,只得让他们先逍遥法外许日了。”

令信之等人都已变了脸色,心里惊道:“这牛鼻子到底是甚么来路,竟能躲过这一截,找他这么一说,岩葛药、郑玄通和谟哥契三位高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差点被他制服!”

茹窟海低声道:“贼道看样子并非是与少林、太乙、青城一路,但这样子会更加凶险,这样就打破了我们原来的计划。”

令信之哼了一声,道:“不管是谁,只要在这里,便会被沐万荣所杀,省了我们的力气了。”

众豪都不相信苏紫阳会是狠毒之极的杀人凶手,听他这么一说,都十分欢喜,纷纷上前与之寒暄。

苏紫阳见杜横波和陆灵溪没有来,心下欣慰,就怕她们放心不下又来到这是非之地,又到奸人的算计。

这时听到弘悟深沉地道:“众位英雄豪杰,弊寺僧人弘愚前些日子死于歹人之手,歹人又留下一柄断剑,上面刻着‘断剑杀生令’五个字。但弊寺众僧侣又极力探查分析,发现弘愚师弟身上的剑伤并非是致命一击,而是中了另一种武功的掌力而亡,那武功就是西域佛门中一种奇门内力,就做‘杂阿含功’!”

众豪都一惊,先是想到的断剑杀生令主的身份:大恶人莫非是西域番僧?

弘悟又道:“方丈师兄令寺中弟子到被灭门的门派及太乙道教中调查,发现太一道教的清元、清风两位道长中的剑伤并非与其他河朔、中州众门派被杀之人所中剑伤一样。”说到这向清玄望一眼,有些征求他的看法的意思。清玄微微点点头,表示赞同。弘悟便接着道:“这就奇怪了,难道断剑杀生令主不是一个人?”

众人都是一片唏嘘,窃窃私议。有的道:“那也说不定大恶人一身所集几种武功呢?这也未可知。”

弘悟摇摇头,道:“这算是这样,那少林、太乙两门派几乎同一天出了事,再加上‘九龙门’被灭门也没隔几天。众位皆知,少林距信阳有几百里之遥,而太乙山离信阳有何止是千里,就是骑快马,日夜不停赶程,也要几十天及一月之久,这有该这样解释呢?”

众豪听了都点头称是。

苏紫阳心道:“弘悟大师还不知道仙霞岭出事了,要是照这么分析,仙霞岭在长江以南,与河南更是千里之遥,这就更加让人匪夷所思了!看样子这其中必是有极大的阴谋,游龙帮定是与其脱不了干系。”

何景冲又道:“现在分析这些又有甚么用,再说断剑杀生令主包万仇可能是魔教的一大魔头,手下高手如云,可以分头行事。众位现在也别管大恶人到底是甚么人了,今晚要是来了,一举诛杀了就是!”

众豪都更加忐忑不安起来,照这么一说,今晚来聚剑山庄行凶的不止是一人了,一个人就能灭一门派,杀少林、太乙、丐帮、吕梁等大门派的首脑,要是成千上万的人来,那岂不是在在白白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