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唯一的意识,就是那个之前一直不敢确定的答案,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变得十分肯定。

他估计,这个点她应该还没吃饭。

她做完手头的事,难免不多想了会儿,最后从抽屉里找出刚才放在花束里的卡片。

两天后,做完后续收尾,一众人收整行装回到沪城。

说出去的话已收不回来,她强作冷静,低声说:“对不起,我以为”

“……你给的。”她低下头,终于感觉到紧张。

简兮苦笑:“算了吧,我已经过了做灰姑娘梦的年龄,也还有那么点自知之明。我只想找个条件相当的男人,过平凡简单一点的生活,而不是卑躬屈膝找金主。你不知道在纽约时,他奶奶看我那种眼神,表面上客客气气,其实从骨子里的蔑视。他们家情况也很复杂,他对他死去的未婚妻感情很深,身边还有个和他暧昧不清的小姨子……总之,我不想趟这滩浑水。”

天气热,她今天穿了件无袖长裙,现在裙子湿漉漉贴在身上,几乎是曲线毕露。

谁知道他碰了下杯子,又皱眉:“水烫了。”

在纽约时,她见过他父母的照片。他长得不像易景良,更像他妈妈黎美玲一些。

沙发上已经坐满人,没位置了。

谁料第四天,就出了状况。

简兮这才放心:“放假不回家,又不跟家里打招呼,下次不许这样了。”

简兮没有再和易哲慎有联系。

郁明子今天明显有备而来,直接开门见山:“新闻报道我看到了。简小姐,可能你不知道我姐夫对我姐姐的感情,这么多年来,使尽手段想接近他的女人不少,最后无一不知难而退。”

到门卫室前,又忍不住回头。

男人掌心强硬地固定住她,舌尖在她唇中横冲直撞,几乎把她的三魂七魄都吸出来。

对面,易靖雯看得目瞪口呆,朱时媛脸色更加难看,埋头喝起闷酒。

挂断电话,易哲慎烦闷地皱了眉。

人生已经如此艰难,何必呢?

“谢谢你还记得你是我母亲。但你没资格管我的事情,你不配。”

他显然存心让她尴尬,淡淡道:“只有这个,爱要不要。不然你也可以走路回家。”

简兮不忘提醒:“你带一寸免冠照了吧?办手续要用。”

郁明子低眸笑了笑,“没有,它很乖的。”

最后干脆扬了个坦荡荡的微笑:“你好。”

简兮以为他没听见,只得又重复了一遍。

粱令楷把车钥匙递到她手里:“今晚你老板没带司机,又喝了酒。我这边有点事去机场一趟,你替我把他送回他家。没问题吧?”

这时电梯“叮”的一响,45层到了。

晚上的饭局设在桂林公馆。

简兮哪料到这个,一时惊讶得没吭声。

*

简兮心里面压着事,又不想在妹妹面前表露出来,只勉强提起兴致微笑倾听。

是视钱财如粪土,意志坚定地辞职好?还是留在这里,被易哲慎膈应好?

说完,向两人略低了低头,匆匆告辞。

下午,简兮给秦舜英办住院手续。

简兮点头,不自然地遮掩,“你呢?”

来接机的,除了易哲慎的司机,还有一个熟悉的面孔——郁明子。

易哲慎眸光漫不经心扫过身旁女人那副志得意满的小心思,只随手拿起座位上的航空杂志看了起来,口吻随意:“还有十多小时才到沪城,不用这么急着兴奋。”

“你听我说。”温致成伸出手,似想扶住她的肩膀。

易哲慎已经从楼下跑完步回来了。

更不说那晚两人醉得稀里糊涂,彼此都十分生涩。她也毫无任何愉悦感受,除了痛,还是痛。

回答她的是男人头也不回离开的关门声,也不知道他究竟听清楚没有。

怎么办?怎么办?这里她举目无亲,唯一能信任的只有易哲慎。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小兮,真的是你?”

易哲慎淡淡垂下目光,瞥了眼身旁笑得眉眼弯弯的女人:虚伪!

简兮努力露出一个大方自然的微笑,跟着易哲慎唤了声:“奶奶。”

秦舜英又留意到她手里大包小包的购物袋:“好端端怎么买这么多衣服?”

“是,还真是挺巧的。”易哲慎看着她,语气里的讥诮毫不掩饰,“看来你心情不错,婚还没离掉,就迫不及待出来相亲了。”

简兮说了声谢谢,然后落座。

偏偏那人一脸风轻云淡,仿佛故意给她难堪似的,直接无视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