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男人和女人天生的差别,强求不来。钟庆然不可能为了一己私欲,就强迫简明宇按照他的想法塑形,真这样,他反倒不喜欢了。毕竟,他喜欢的是男人而不是女人。男人有男人的魅力,为了获得女人某种优势,而失却男子气概,这真是得不偿失的事,钟庆然自问还没这么蠢。

钟庆然听得心惊不已,他不清楚三等男到底几品,但“男”是个爵位想来没跑,他何德何能可以获封爵位?要都这么简单,大周朝爵位早就满天飞了。

钟老爷子完全不顾,他那张笑成菊花的脸,是否会膈应到路人,乐颠颠地,步子倒腾地飞快,直奔钟家。

女人们在灶房里忙碌,男人们则在堂屋里闲聊家常,多是讲这几个月来各家发生的琐事。

这也有个好处,这批顽强存活下来的菌菇,抗寒能力会很强,用它们作为母株,能将优质基因传递给下一代,有利于优选育种,这也算是歪打正着,钟庆然不由勾了勾嘴角。

“就你看到的那样……”对于自己知根知底的好友,钟庆书没什么好瞒的,一五一十将事情都倾倒出来,就连情绪也没有多加掩饰。

两只鹰也是,当场气得发脾气,过后又跟个没事人一样,和钟庆然亲热。这样的事,隔三差五就发生一回,双方都乐此不疲。

看来,凭借从爷爷那学到的医方解决不了眼下的难题,钟庆然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福运珠上。

“嗯,洪水到现在都还没退去,大冬天的发大水,这可真罕见,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活下来。”

车厢外观朴实无华,内里却是尽显低调的奢华。

一个是他们面孔过于熟悉,很容易就被那些效力其他主子,却被安排在钟庆书身边监视的婢仆盯上;另一个则是,万一钟庆书陷入困境中,他们没能力处理。

“老头子,庆然那真的没别的办法?”

钟欣羞赧地低下头,轻声说道:“娘,真是羞死人了,成周他对我很好。”

由于刘氏老接济他们,刘家平时都不好意思上门,只在钟家农忙时分过来帮忙,也不在钟家多留,干完活就走,钟庆然几乎没有和他们打照面的机会。

“长贵,这两碗果肉给你家小子们吃。”钟庆然走到沈家小院,打了一声招呼,便把碗搁在桌上,也不等回话,径自去水缸边清理沾了些糖水的双手。

有了主意,钟庆然踏着欢快的步子,哼着不为人知的小调,施施然走向新宅子。

钟庆然哪里能想到,他会为钟老爷子夫妇考虑,两老同样也会为他着想。目前看来,他是有点吃亏,还欠着一堆债呢,实际上从长远利益来说,他得到的更多,他还真没必要计较这点钱。

简明宇历来手巧,初次干这活,也只是有些生疏,手脚慢了点,做得却很是到位,浪费的不多。这让活了三十几年的钟庆然很是汗颜,天赋这东西,真心让人嫉妒。要是把简明宇放到现代,妥妥是一个成功人士的典范。

一开始钟庆然还看得兴味盎然,他算是长见识了,石氏都老大一把年纪,还这么拎不清,童氏可比她好多了,尽管也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至少童氏不会这么对待孙辈。

雨越下越大,雷声由远及近,仿佛在耳边轰然炸响,钟庆然手被拽得更紧。这样的天气,大人胆子小点,都可能被吓到,更遑论一个八岁小孩。

“庆然,这天这么热,不要老去山上,大中午回来,你不晒得慌?”童氏刚说完,就想到一个解决的办法,“要不这样,你带点菜肉到山上,让汪氏做,中午就在那吃。”

钟庆然自问给的钱不多,一个月也就二两,比大多数管事都要低。

逍山作为一座山来说,不大,可算面积的话,并不小。沈长贵一家长期住在山里,要是连蔬菜都得买,明显不现实。经过钟庆然同意,他们便在住处附近开了几亩地,数量比沈长贵申请的还多一些。

虾塘统共也就二十几亩,钟庆然那两亩最先一批被买走。一过秤,正好二百五十斤,倒是凑了个整。钟庆然嘴角抽了抽,二百五,真是个“吉利”的数字。

“童嫂子,让郎中准备一下,别的不用担心,就怕一会出血过多,得防着点。”

见钟庆然动手,钟庆竹也凑起热闹,同样叫人捞了一篮子带走。

他最先考虑的是养山上,后来想着,之前就没有这么做,现在他也一样觉得不大合适,最终,便选了简明宇家。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钟庆然都过得很是平静。

“家里还有二老太爷在,就算那边想把我养成个不知礼的野小子,也不敢明目张胆来,再说,我又不是个蠢蛋,麽麽不好好教,我还不能自己学?”钟庆书没说的是,小时候那个麽麽,被他塞了点银子,该教的基本都教了,只是一想到那花出去的钱,他心里就乌云密布。

钟家起来了,没道理婚丧嫁娶还比照原来,要真这样,外头就该有人说道了。唉,人活着真麻烦,不止要里子厚实,还得做到面上光鲜。

“要温度足够才行,放外面长不出来。”

钟庆然第一次见到他们时,也很是吃了一惊。他在河湾村待了半年多,瘦成这样的,还真是第一回见,看着就跟难民没多少差别。

自从知道这一点之后,简明宇就尽量不用秸秆,烧灶用的都是山上扒的松枝等柴禾。

“爹,庆峰进族学我不反对,那我家庆阳呢?他今年已经十五岁,再错过这次,可真就没机会了。”

“三姐,我也要学。”两个姐姐都忙着手头的活计,钟乐一个人无所事事,便趴在窗口玩,正巧看到这一幕,便嚷嚷着她也要参与。

“啊?想出新鲜花样有这么简单吗?”钟庆竹挠挠头,很是不解。

钟庆然也邀请了自己的好友,钟庆书和钟庆竹就不用说了,这样的事他们岂会错过?就连简明宇,也答应地非常爽快。

河湾村田产易主,大多都是在村长那造册,为的不过是省下中人的费用,送点礼,总好过实实在在一笔银子交出去。

“这东西你准备怎么处理?”简明宇趁休息空档,指着灵芝问道。

“三哥,这是鲤鱼,这个我认得。”最小的钟庆成双手举着一块木片,上面画着一条青鲤,乐得口水晶莹。

许是那人考虑到他的家境,尽管东西都很精巧,一看就不是农家常用之物,好歹不至于出现送料子送锦缎,送吃食送燕窝这样让人尴尬的事。

钟庆然神情有些木然,他好似看了一场虚拟实景电影般,周围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连自己刚才做了什么,都一下子想不起来。刚才他那一整套动作,完全是凭本能行事,看似过了许久,其实不过就是几秒钟之事。

这些都是小事,毕竟只是他自己好运,影响不到他人。要是他猜测没错,那以后他就不用那么被动。光他一个人能避祸有什么用?钟家虽然和其他丁口旺盛的农家没两样,各房有各房的盘算,看不惯他的人也不少,这却不能成为钟庆然置喜爱他的人于不顾的缘由,这样的事他干不出来。

“知道了,阿奶,很快就回。”

谁料此事竟是一波三折,江氏贪财,又不想娶个家世好的媳妇,以免压在她头上,却忘了家中还有个不省心的小儿子,他们一家都指望着他,真把他惹恼了,那就只能得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钟庆然还不知道家里银子即将哗啦啦减少,他正坐在牛车上昏昏欲睡。如今钟家虾塘都已挖好,牛车使用频率大为降低,几乎成了钟庆然的专属座驾,这让上面两个哥哥艳羡不已。

钟庆然眉头微蹙,对于大姐的行为很是不喜,这么得寸进尺,是吃定他定会同意不成?他可不是明氏,哪里会惯着她。目光扫过桌上成品,不由一凝。这还真是个事,要么按不同动物分,否则根据玩具和扇面类型划分,反倒不那么合适。

童氏爱占点小便宜,待客上却没有这般计较,上的东西份量十足,钟家别的或许没有,红鳌虾随便吃,再添上一道土豆烧肉,这菜就齐活了。

钟庆然很是配合,神情肃然,双手接过,仔细一瞧,这不就是前几天,他让大姐和四妹做的其中一个金猪布玩具吗样子是有了,可惜被钟磬缝的歪歪扭扭,布料颜色也不对,搭配却很有创意,别有趣味。

钟庆然巡视几处,确定一切都照着他所给的示意图在办,眼瞧着天色还早,便回家拎了一个空桶转道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