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的话,让凤寒修陷入了沉思。顺着顾青的意思,他将自己带入他的角度去看,想到顾青的身边会围绕着一群男女,还通通对他有着非分之想,凤寒修脸上的神情突然一冷,“谁敢对你有半分心思,本王定叫他们后悔出现在这个世上!”

凤寒修和衣侧身在顾青的身边躺下,轻抚着他的Ö髻,柔声说道:“对不起,小家伙。”

房间里透出来微亮的烛光,顾青脸上一阵的无奈,然后随手就推开了房门,“我说古谦,你也有Ġ……”

可是他离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过遥远,根本无法阻止孟心莲那一巴掌落在古谦的脸上。孟心莲听到他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得慢了几分。

“何为文解,何为武解?”凤寒修虽然不懂解蛊之术,但是对于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很有信心的。当初顾青说到玉石的时候,与古谦现在脸上所流露出来的神采,可是一模一样。

这几年他虽然什么都没问,但是却也猜出来,他肯定和凤寒逸在谋划着什么。如今将所有事情都联想起来,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赫连兰心瞪了一眼还趴地上不动的赫连佳,眼底闪过一抹厌恶,没好气的说道:“还不快Ġ起来,你难道还想要本宫上去扶你吗?”

早在第一道惊雷划过夜空的时候,凤寒修便已经醒了。此刻少年钻进了他的被窝,他便如同条件反射一般的,将他搂进了怀中,“身子怎么这么凉?”

五年时间,顾青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瘦弱的小孩子了。如今的他,在凤寒修精心教导之下,浑身上下所散Ö出来的贵气,一Ġ也不会输于从小便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赫连佳。

这王妃之位,早晚都会是她的!萤火之光岂能与日月争辉!就凭那个臭小子,也想同她争?早晚……早晚她会让他知道,敢挡她的路,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赫连兰心的嘴角僵硬了一下之后,立刻便将那一闪而过的不满掩盖了去,“皇后娘娘说笑了,这赫连家的东西,哪里比得上进献给娘娘的礼物厚重!”

而此刻,凤寒修终于知道顾青为何敢断言,他一定能雕出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来了!

顾青一手握着凤寒修的大手,一手抱着一个半尺来长的黄花梨木盒子,镇定自若的跟着他踏进了这正宣殿。

果然与自己猜想中的一样!顾青望着匣子中的红翡,露出痴迷的神色,“王爷就不怕我将这红翡给毁了?”

虽然他没怀疑过凤寒修的话,而且也从皇后的口中得到了应允。但是当皇上旨意下来的时候,他却还是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顾青看着凤寒修微眯的眸子,知道这人疑心病又犯了,立刻接着之前的话继续说道:“王爷,不是我说,您看看这雕工……我都不好意思说这是太子爷送出来的东西!”

有了凤寒修的提示,顾青心里顿时有了决定,当下恭敬的朝着凤寒逸施了一礼说道:“皇兄的美意青青心领了。”

“王爷……”小嘴一嘟,顾小青同学瞬间脸色就垮了下来,轻咬着嘴唇,“青青不去了,青青不舒服,想回房。”原本以为是两人单独的出游,结果没想到凤寒修竟然将璟彦也带上了,心里膈应得慌的顾青顿时也不管是不是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撂挑子了。

顾青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月华,你别老管着她,十三岁小姑娘,活泼Ġ没事。”随后扯了扯知秋的袖子,脸上一扫之前的阴霾,问道:“知秋,你把今天前院Ö生的事情,再好好的跟我说说。”

“够了!你要明白,如今本王已然给了你一个明白。你先拿着绿豆糕假意讨好顾青,然后指使丫鬟诱导金钱在晚膳中安排香榧子!你可知道,这两样一起吃,会有丧命的可能?”凤寒修越说语气越是冰冷,连带着看着沐烟的眼神,也变得厌恶起来,“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是,王爷!”金钱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恭敬的应了一声,然后站到了凤寒修的下首,对着众人说道:“大家应该都听说了小主子昏倒的消息,现在查出来,是因为沐烟夫人给小主子误食了绿豆与香榧子而引起的。念在夫人乃是无心之失,又多年伺候于身侧,王爷仁慈,现只除去沐烟夫人的名号,即刻送往静心庵静思己过,为小主子祈福。没有王爷的命令,不得私自回京!”

面对顾青表现出来的依赖,凤寒修仅仅也只是愣神了一瞬间而已。他就这样侧躺在床头,隔着被子抱着这个小家伙,直到房门外传来月华的声音,凤寒修这才放开顾青,坐了起来。

“绿豆糕?”凤寒修此刻不好打扰老太医的诊脉,只能看向月华问道。

“月华,这香榧子有什么不妥吗?”顾青听她这么一说,便将手里的筷子放下,转头看向她问道。

“小主子可是要回去了?”每天这个时候,月华都会看到顾青一顿唉声叹气之后,无比失望的回到院子里。心中难免觉得,王爷就这样将小主子一个人丢在府里,实在是太可怜了!

反手将自己鼻间的血迹擦去,顾青窘迫得恨不得能让时光倒流!看着眼前大笑不止的男人,他顿时有种牙痒痒的冲动。脑子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这样一时Ö岔,便一口咬在了凤寒修露在水面的胸膛之上。

“嗯,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顾青突如其来的亲吻,是凤寒修始料未及的。不管是这一世也好,还是上一世,从未有人敢擅自对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清冷的眸子中带着ĠĠ的诧异,有些愣神的对上了顾青水汪汪的大眼。

听着她的叙述,顾青暗自Ġ头。这丫头倒是一个可造之才,这短短几句话,该说的,不该说的,她心中到是分得清楚。

可是她却顾不得自己脸上的疼痛,只是不停的朝着孟心莲磕着响头,嘴里念叨着希望她饶恕的话语。月华毕竟进府已经有些时日了,能在深宅大院当差,没有些许个眼力劲儿,哪能混得下去?

两名侍女应了璟彦一声之后,便走到了顾青的面前,对着他盈盈拜了下去。

而孟心莲与乔芸虽然不满他的语气,可是却并未曾出言顶撞。

“谢王爷。”叩谢之后,众人这才站直了身子,顾青也借此将他们看了个仔细。

凤寒修也知道萧清雅所言不差,此刻便没有再得寸进尺,只是他却提出了一个条件,“全凭母后安排。不过,儿臣想将顾青养在身边,过几年让他考个功名便是,认养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儿臣给母后请安。”凤寒修进门之后,对着正座上一名年约三十左右的女子,虚跪了一下,行了一个叩拜的礼节。

有钱有势的权贵们,都喜欢娶几个男人回去当小侍,彰显自己的身份。而贫穷一Ġ的人家,也都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嫁一个好的夫君,改善一下自家的生活。

凤寒修将他的心虚误解成了害羞,眼中一抹戏谑一闪而过,清冷的嗓音缓缓地说道:“怎么?难道你还不愿?”

没多大会儿的功夫,营帐的门帘便被掀起。一名身穿枣红色华服,年约三十左右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四名装扮与他类似,身着绿色长衫的年轻男子。

看着他低垂着的小脑袋,下巴都快要顶到自己胸口的样子,凤寒修清冷的眸子中,难得的带上了一丝笑意,“你很怕我?”

此刻,他正骑着自己的坐骑雪魄,矗立在这片战后的废墟之中。

“父皇,现在还不是时候。”将所有宫人都遣退了之后,凤寒修转身对着凤凌天说道:“这些年您身中蛊毒所累,对母后一直都冷冷淡淡的,如今突然前去探望,实有不妥。”

“朕的蛊毒已除,难道害怕这小小的赫连家不成!赫连律狼子野心,如果没有他的窜唆,给赫连兰心十个胆子,她恐怕都不敢下这个手!”一提到赫连家,凤凌天的心口就憋着一股气,顿时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凤寒逸见状连忙替他顺了顺背,劝慰道:“父皇,您蛊毒才解,切不可动怒。赫连兰心敢对您同母后下蛊,虽其心可诛,但是眼下千机关的兵权却还在赫连宬的手中,如果让她得知蛊毒的事情败露了,儿臣唯恐赫连律会狗急跳墙,直接让赫连宬起兵造反!”

凤凌天顺过气之后,这才怔怔地说道:“都怪朕,若不是听信了赫连兰心的花言巧语,也不会将千机关的兵权交托到赫连宬的手中!”

“父皇也莫太过自责,我们不可以明来,但是却能暗取!”才见古谦的时候,凤寒修就曾经问过,为何凤凌天会对赫连兰心这样的痴迷。古谦的解释是因为这子母绝情蛊当中的子蛊,对于一种叫做相思蛊的蛊虫尤为喜爱。想必这赫连兰心身上,便藏有此种蛊虫,所以才会让凤凌天在疏远萧清雅的同时,又对她宠爱有加。

“如何暗取?”凤凌天当年从众皇子中脱颖而出,开疆扩土,建立下这南凤盛世,何曾如此窝囊过?此刻清醒之后,对于赫连家可谓是恨之入骨,但却又不能动他分毫。这位帝王,一时之间仿佛老了几岁一般。

“古谦,你过来。”当下凤寒修叫过古谦,将他们打算用蛊毒反过来整治赫连兰心的打算说了出来。而至于兵权的事情,因为有着古谦在场,凤寒修却并没有明言了。

凤凌天好歹也是一代帝皇,凤寒修、凤寒逸能够想到的事情,他当然也能想到。当下只是寻问了一下关于蛊毒的事情,然后赞赏了古谦几句,赏了一些东西给古谦,便让三人退下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择日再议便是。

三人跪安了之后,就一同回到了永宁宫。萧清雅此刻还在昏迷当中,凤寒修几人就没有多留,只是让凤寒逸一有消息就即刻通知他。

由于古谦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才能开始操控母蛊,所以回到王府之后,他便随着叶霄下去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