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司棋点头一应,转过头,继续全神贯注的观察着马车外的情况。

洛府旗下产业甚多,掌事也甚多,苏清梦常年待在扬州洛府,也少有接触洛星河生意上的人,对这些掌事们也不甚清楚。

司棋认真的帮苏清梦上妆,手下的那张美人脸略施脂粉,便更加的生动了起来,闭眼沉静的模样恍若遗落世间的仙女一般。

“小姐,暖玉就走了。暖玉一定尽快回来。”暖玉满脸的舍不得,但眉间又蕴着许多焦急。

暖玉见状,立马握住了苏清梦的手,抽泣着说:“小姐,暖玉在这里。在这里。”

“你就是这般抬高我。”苏清梦无奈一笑,暖玉这丫头,自从自己眼睛看不见了,便也就没有再和自己抬杠过。

暖橘色的灯光映照着她美丽的脸庞,安静而柔美,像是一幅名画一般。洛星河站在台阶下,一只脚踏上了台阶,却又收了回来,望着苏清梦沉静的脸,心中不由得一动,脚步也犹豫了起来。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洛星河在一旁软语的说着,语气很是清浅。

苏清梦觉得这声音很是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啊?!”苏清梦这才回过神来,“真是不好意思。耽误先生你了。”

“胡先生是要去用午饭吧?”苏清梦问道。

苏清梦因为看不见,也不知道楼下的情况如何,只是听着楼下嘈杂的声音,得知这清风楼里聚了越来越多的人了。

“天心果吗……”秋染襟听到苏清梦说天心果,神色微微一变,喃喃的重复着,右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膝盖的位置,那里似乎还在隐隐作痛,“那可是很贵重的药物啊……”

秋染襟缓缓的坐起了身子,墨丝流泻,染于紫衣,墨紫相间,浓郁的高贵,而他的目光却是紧紧的锁在步步走来的她的身上。

“我没有。”苏清梦微微垂下了头,一颗心紧张的在胸腔里砰砰的跳着,脑子里满是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中,她颤巍巍的站在屋顶上,往石缸里扔下那些药粉的画面。

“来,我们换药了。”楚星流笑着,从洛星河端着盘里拿出了一把小剪刀来。

“快回去。”秋染襟面无表情的说道。

“恩。”凉玥听着他沙哑的声音,眼泪忽的就落了下来,垂首看着他被雨淋湿,却仍旧俊美的脸,咬着唇,不让自己的哭声被他听见。

“母后!母后!”

“哦?”皇后的眉毛微微向上挑了一挑,“什么东西?”

候在一边的糖罐看着秋染襟这样的神色,便走到了男人的身前,冷冷说道:“自己到刑司那里领三十下板子。退下吧。”

洛星河依言坐下,抬眸,看着楚星流,问道:“三叔不眠不休看了三日医典,可有医治之法?”

“十岁……”苏清梦微皱着眉头,似乎是在回忆着,“是画。”

“没有。”苏清梦微摇着头,眼里忽然浮现出一抹悲伤来,“之前睡过了。白昼和黑衣,对我来说,已无分别。”

苏清梦侧着身子,眼前一片黑暗,心里却有些紧张。脑中想起在树林的时候,流血不止的秋染襟带着自己逃命,遇见木芙蓉他又挡在自己身前。其实,她心中也知道他不是个坏人,只是……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大抵人皆是如此吧,怨怪不得自己,便迁怒于他人。

“清梦,你的脉象没有一点异常。”楚星流如实说道。

“暖玉?暖玉?”苏清梦回忆着在山上的经历,心头有些惴惴不安起来,便大声的喊着暖玉。

“果然聪慧!此物,正是云鬓花颜。”秋染襟含笑赞叹道。

苏清梦话音一落,楚星流带笑的眸子微微一黯,却又转瞬即逝,依旧浅笑着启唇说道:“我与二哥在浔阳碰过面。已有叙旧。”

这样的出神入化的箭法,来人,必是江离无疑。

秋染襟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面色很是凝重,“木芙蓉回来了。”

尽管心里再不情愿,苏清梦还是又回到了天窗那里,挥手示意了秋染襟,苏清梦便又小心翼翼的往回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