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暖玉此刻已是泪眼婆娑,双膝一屈,在苏清梦的面前跪了下来,半身俯在地上,袖笼里的粉红色珊瑚手镯也滑落出来,抽泣着说道,“暖玉谢过小姐。”

洛星河和楚星流上一次带回来的天心草已经用完了,没有天心草做药引,苏清梦便没有日日在眼睛上覆着白布。

“恩。”洛星河轻声一应,亦步亦趋的走着,不再说话了。

“没有。”苏清梦又摇了摇头,唇边含着笑。

“芙蓉,若我知道下一次你再做这样的事情,我决不轻饶!”绮岚干净的声音里似乎带着犀利的刃口一般,盛气凌人。

秋染襟若有所思的看着胡先生,嘴角微微弯起,那眸子里满是狩猎成功的得意。

“正是。”苏清梦一笑,有些狡黠的模样。

“胡先生到了吗?”苏清梦今日的兴致似乎极好,笑容甜美。

“没什么意思,不过,你眼睛上……”秋染襟目光紧紧的看着苏清梦的脸,那条白色纱布包覆下的双眼,该是怎么的神情呢?

良久,宋管家领着苏清梦和暖玉走了进来,苏清梦的手搭在暖玉的手上,一步一步,缓缓的,优雅的往竹榻走来。

他不得不承认的是,他计较秋染襟和苏清梦的那份信任。犹记得刚刚把苏清梦救下来的时候,她从昏迷中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问秋染襟如何了。她那样紧张和担心的神情,急切的语气,让一直守在她床榻边上的他,怔忡半晌。

“今日感觉怎样?”楚星流笑着,面色慈善。

“你怎么来了?”秋染襟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看着糖罐。

走到了秋染襟的面前,将伞撑在了秋染襟的头上,默默无言的看着他。

得不到秋染襟的回应,凉玥也不恼,蹲着看了他俊美的容颜半晌,这才似想起什么一般,问道:“染襟哥哥怎么会跪在这里?”

“起来吧。”皇后的声音极为慵懒,带着些不耐烦的口气,“侯爷不是去了那人间富庶之地扬州城吗?怎么今日会得空来谒见本宫?”

秋染襟拂落了桌上的茶盏,温热的茶水在男人的身前绽开,男人的身子猛地一抖,整个人都伏在了地上,瑟瑟的抖着,这才开始说实话,“要……天心果。”

苏清梦是那样爱惹麻烦,爱凑热闹的人儿,如今这样,就像是丢了魂一样,犹如行尸走肉般。

“恩?”苏清梦疑惑的挑了挑眉,“你要送我什么?”

洛星河遥遥的看着她,那般温暖的烛火下,她的脸庞温柔而绝美,只是那抹极淡的笑意却是如同飘摇在风中的绿萍,摇摇欲坠。

苏清梦侧身向里,听见秋染襟的话,也没有做任何答复似乎是真的睡着了一般。

楚星流将手再次搭在了苏清梦的手腕上,还是和之前一样,脉象平稳,没有半点异样的情况。

睁开眼,却依旧是黑暗一片,难道已经入夜了?可自己的屋子从来都没有这般黑暗过啊……

苏清梦疑惑着打开玉盒子,这才知道原来这盒子里装的是胭脂。胭脂颜色新艳,粉质细腻,确是很好的东西。

可苏清梦却到现在仍旧是一片迷糊。

“铿……”

秋染襟的左手臂收了伤,流下的鲜血滴在墨绿的苔藓上,变成黑黝黝的一片。

入眼是漆黑如墨绸的天幕,上嵌无数闪亮的星子,拥簇着一轮残月,无边无垠的延展着,远山涤黑,密林如墨,苍穹显得高而远,幽暗深沉。

“你……”苏清梦本想码=骂他皮糙肉厚,可奈何肚子实在疼的不敢说话,又想人好歹也是个侯爷,应该也是个娇生惯养的主儿。

“且慢。”洛星河行走的步子一顿,回过身看着王四,眸子里晦暗幽深,“小姐可在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