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抚了抚镜框,有些发胖的心理医师笑得和蔼可亲,“宋先生,我上次就提醒过你

宋韧把车停在路边,直直地看着陶乔,陶乔看起来和往常并没有区别,仿佛刚才提出那样的问题的人不是她一样。他转过头,重新启动车子,“只是生气而已。”虽然会有些迷惑,可宋韧只能这样回答。

宋韧敛起好看的眉,语气平淡,让人听不出情绪来,“是嫂子。”梁禹总爱叫陶乔田螺姑娘,往常宋韧还没什么感受,可今天听起来却觉得有不太舒服。

不过这个决定其实是有些冒险的,现在很多事情已经很前世不一样了,比如他一早就和殷绮梦划清界限,现在还和陶乔结婚了,宋韧也曾担心过会出现蝴蝶效应。

再进来的时候陶乔已经在浴室里了,宋韧走到门口,穿着大红色旗袍的陶乔蹲在地上,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旗袍开衩处露出来的白皙皮肤,宋韧突然有种血气往头顶上涌的感觉。

说着宋柏海让人拿过一个檀木盒,然后对着陶乔道,“这是我给你和宋韧的新婚礼物。”

一顿饭吃下来,好几个人都是面色通红,走路也摇摇晃晃,宋韧并不介意,让人把他们安顿在酒店里,甚至还让人给一一给几位高管的太太打电话报备。这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可往往却能在某个时候收到不错的回报。

他一直小心谨慎,就是怕出现今天这种情况。

宋韧也没兴趣去和他纠缠,侧过身子走了出去,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众高管。罗立国抬起眼看着这些从自己面前经过的同事,有的甚至在一小时前还和他约定好今晚一起去吃饭,可现在没有一个人为他开口说话。罗立国这才意识到,宋韧并不像那个人说的那样孤立无援。可是他明白得太晚了。

陶乔脸红并不是因为害羞还是其他,只是方才这两个称呼从面前这个男人口中一一吐出时,竟然让她生出一种促狭之感。

虽然一开始有些懵,可到了现在陶乔也知道为什么今天会如此顺利了。本来她还想问宋韧,他们不做婚前检查吗,可话刚到嘴边突然想到一些事情又咽下去了。他们的婚姻还不知道能维持多久,何必增加彼此的麻烦呢?又不是因为想要和彼此过一辈子才结婚的。

宋韧点头,以往他也曾去片场接过殷绮梦,但具体她演什么角色,宋韧是从不关注的。现下听陶乔这样讲,又看她拿着一张纸在默默念的样子,只觉得演员其实也是一个挺辛苦的职业。

宋韧没看她,只是道,“我们就快结婚了。”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结婚的,陶乔都将是唯一的宋太太,即使他是想要利用这个身份。宋韧从不否认自己不是个好人,可他不会像他父亲宋知贤一样,既想得到权势利益却不舍得放弃一些东西。

他说的这些,宋韧都很清楚,可他更加清楚这家公司在危机之后会有怎样的发展,现在股价触底,正是收购的好时机。不过这些都是他前世的记忆,是不能告诉秦路,“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公司依旧在开发新软件。”宋韧淡淡道。

宋韧点点头,他和梁禹并没有商业上的合作,可两个人见面的地点似乎总是在宋韧的办公室。推开门进去,梁禹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份资料,看到宋韧进来,抬起头问,“你别告诉我真对田螺姑娘一见钟情了?”

“好。”陶乔终于回答。宋韧循着音乐路线过去,然后远远地就看到陶乔站在街边,她穿着简单的连衣裙。她显然也看到宋韧,用力地朝他招手。举起手的一瞬间,她身后的音乐喷泉正好喷出了一个很漂亮的造型,在微微的灯光下面显得波光粼粼。

陶乔愣在那儿,直到已经完全看不到黑色的车之后,才终于转身朝里面走去。刚进病房就听见陶母和隔壁床病友的对话,对方毫不吝啬对宋韧的夸赞,最后羡慕道,“你可真有福气。”

宋韧瞥了一眼有些尴尬的父亲,又看了看面带几分不甘的宋宇母子,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便道,“这样说来,我心里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稍微考虑了一下,宋韧摇头,“不用了。”助理松了一口气,转身走出去。宋韧的挑剔是众所周知的,在工作上便是如此,更何况对于女人,要不然也不会直到现在都没见宋韧传出绯闻来。

自重生以来,宋韧一直都失眠,每天能够入睡的时间不过一两个小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眠,也经常头疼。可这种渴望去接触女性的感觉却是第一次,宋韧惊讶之余不免觉得诡异。

人死就要入土为安。

陶乔也懂这个道理,她只是沉默着处理她母亲的身后事,就连宋韧找

人来帮忙也只是木然地说谢谢。陶乔之前住的是出租房,房东自然不会她在那儿设灵堂,不过好在宋家养的那些人办丧事也有些经验,很快找到了合适的地方。

陶母并没有什么亲戚,但来的人并不少,有宋家的人,还有不知道从哪儿得到消息想要巴结宋韧的人,花圈竟然也摆了好长一路。

下葬那天,天下起了小雨。结束之后,人陆陆续续离开,陶乔站在陶母的墓碑前一言不发。宋韧沉默地撑着伞站在她身旁。

雨越下越大,打在石板路上发出的响声在这墓园里十分寂寥。

良久之后,宋韧道,“我们走吧。”

两个人走出墓园,上了车,陶乔终于开口说话,“谢谢你,宋先生。”不再清亮的声音有些沙哑。宋韧愣了愣,刚想说话就听见她继续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过几天我们再谈吧。”

听到她的话,宋韧猛然停下车,转过头看着她,“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嘴角弯成一个嘲讽的弧

度,“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又凭什么说你知道?”

陶乔仍旧低着头,手指在缠绕着手机吊坠,上面仍旧是那只愚蠢的猪,宋韧瞥了一眼然后迅速地伸出手把手机从她手中夺过来。

陶乔终于抬头看他,嘴唇发白,脸上也毫无血色。宋韧这才发现她在居然在发抖,不确定道,“你是在怕我?”

这句话刚说完陶乔就已经倾过身子,凑到他跟前,冰冷的唇贴上他的。宋韧睁大眼睛,僵硬着身体不知所措。他两辈子得到的经验中并没有任何一种适应现在这种情况,和之前只是肌肤相触的过电一般的感觉不同,此时似乎有一把火在烧。

虽然只是嘴唇贴在一起而已,可这已经足够了。感应到陶乔想要往后退的信息,宋韧皱着眉头掠夺性十足地揽住她的腰,让两个人的距离更近。

车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不时有车子飞驰而过。

两个人毫无技巧可言地吻着,分开的时候都是要快要窒息一般的感觉。各自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宋韧喘着气转过头看着陶乔,她原本苍白的脸上因为呼吸不畅变得红润起来。

感受到宋韧的视线,陶乔别过脸看向窗外,宋韧看着她的侧脸,突然就想到了在郊区的那幢老房子里的对话。

“什么意思?”他皱着眉头问。

胖胖的医师笑眯眯地解释,“或许你只是喜欢上对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