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主人,

季米特里闭上双眼。又是那些伎俩?想让他因不屑她的出生而内疚,同时也清楚地表明:任何下等的床都比他的好。

季米特里的奴仆们对他们现有的处境非常满意,也完全意识到自己的好运,他们讨厌自由,因为这样他们就会失去保护,也失去与自己一起繁荣的土地。他们在漫长、轻闲的冬天生产的东西,季米特里拿去卖掉。在欧洲,它们的卖价比俄国高,这表明了这里的生活水准也比那里高。

他轻轻地哼了一声,他的身体半扭曲,额头靠在手臂上,两眼紧闭。他看上去就像承受死亡痛苦的人,凯瑟琳笑着摇了摇头。

索妮亚开始埋怨,她个子很高,快六英尺,身材瘦长。她不到一年就成了寡妇,但对丈夫的去世一点也不悲痛。她拒绝再婚,然后和另外一个男人胡乱搞在一起。她的生活充满失望,对男人的欲望无法容忍。她自己的弟弟娶了个英国女人,因为他没有其它方法能得到她。亚历山德罗夫的血统受到污秽。如果米沙没有去世或者他留下一个继承人,合法的继承人……

“是的,我不介意你在这里,即使你不说话。除非你担心和我同处一室。”

“等你回来,凯特。”她咬牙切齿地模仿。“你没必要事先知道。不,那样你就能有所准备。现在不能了,你只有担心。他到底要干什么?”

里达是第一个让她知道季米特里受到良心谴责的人,至少凯瑟琳是这样认为的,这个女孩说如果凯瑟琳理智些按他的意思去做,王子就会开心一些。里达不知道他要什么,但他从未这样生气过。

“胡说。你知道她不会接受衣服和他的邀请。但是你必须服从命令。我不想更增添她的痛苦。”她的声音低下来,充满斥责,“我已经做得够多了。”

他叙述的一半事实在一定程度上安慰了季米特里。他的神情放松了一点,但还没彻底轻松。伏来德米知道王子不允许不称职的行为,他遇上那个英国女人后一直犯错误。但季米特里很通情达理,不专制。他也不为小小的错误惩罚下人。

凯瑟琳满脸通红,她记起来了。

她该脱下那件不合身的黑衣服,庄重的黑色使她的脸色呈现病态的苍白。她的皮肤很好,光洁润滑,如果再化化妆就更好了。

“你不该阻止她吗,小姐?”

又一场春雨即将到来,但凯瑟琳。圣约翰对乌云密布的阴沉天空毫不在意。她漫不经心地穿梭于小花园里,剪下粉色和红色的玫瑰,然后按照自己的心思插入花瓶,一个放在她的起居室,一个给她的妹妹伊丽莎白。她的弟弟沃伦也不知又到什么地方寻欢作乐去了,他不常睡觉的房间也无需什么花朵来点缀。父亲乔治不喜欢玫瑰,所以她也没为他剪下一枝。

季米特里挥挥手,凯瑟琳瞥见其中一名役仆离开了房间。

“真好,”她幽幽地说。“我现在终于有了个佣人,太晚了,你难道不认为。”

季米特里又挥挥手,门关上了,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仆人们都是碍手碍脚,一会儿你就看不到他们了。”

“显然我在这里的时间不够长。”凯瑟琳展开话题,但很快又退缩了。“那么,季米特里,你好吗?”

“我很想你,凯特。”

她并不想两人的交谈朝这个方向转换。“你失踪了三个月,我会相信吗?”

“我有事——”

“是的,在奥地利,”她打断他。“我是你派人接我之后才知道的。在此之前,我还以为你死了,”上帝,她对他长久的离开,反感之情溢于言表。她并不想让他知道她也多么想他。

茶端了上来,很明显事先准备好的。凯瑟琳因此而稍稍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佣人端上白兰地放在季米特里面前,但他没碰。

凯瑟琳稍微平静一点,喝着茶,季米特里意识到自己该跟她谈谈正事了,他希望最坏的事快点过去。

“你是对的,”他温和地说,“我去奥地利之前该托人传话给你。但正如我先前说的,我有太多该道歉的事。我本该早些离开奥地利,但处理那些事务比我预期的时间长……凯特,对不起,港口已经封锁了,要等明年春天才能通航。”

“那么我不得回家了?”

他希望她会说整个国家没有封锁,确实也没有。季米特里已准备好更多的谎言,说服她仅有的几个通航港口不能用。但凯瑟琳只问了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

“你为什么不难过?”他问。

凯瑟琳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当然难过,但来这里的路上开始下雪,我就猜想事情会这样。这几天来我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季米特里非常高兴她居然已决定留下来,差点笑了出来,“当然南方有几个港口通航,但这个时候去那儿连一个习惯了这儿气候的俄国人也够呛。”

“那对我更不用说了。”凯瑟琳很快回答。“我来这儿就冻殭了。”

“我也不建议走那条路,”季米特里说。“西面有条路可以去法国。”他没有提到沿海的附近港口,他也不希望她想到。“但是这条路也不适合冬天旅行。”

“我想也是,”凯瑟琳回答,“我的意思是,如果拿破仑的不败军队会败在俄国寒冬手里,我还有什么机会?那么我该怎么办?”

“这是我的错——毕竟,我向你保证过在河流结冰前送你回英国——现在我只能希望你能接受我的盛情,等到明年河流融化。”

“在同个地方,还是一个囚犯?”她问道。

“不,小东西。你可以自由进去,做你喜欢的事。你是我的客人。”

“那么,我想我别无选择,只能接受了,”她说着,叹了口气。“如果我不再受到监视,你难道不担心我会向第一个遇见的人说你绑架了我?”

季米特里怔住了。确实,这太容易了。这么长时间来他一直盘算着自己的计划,想象着她的反应,她这么快接受并不是他意料中的事。但他也不必为将来叹息。

他笑了。“你难道不认为这是个很浪漫的故事?”

凯瑟琳脸红了。季米特里看着她脸上泛起红晕,回忆起以往几次她也是这样的情形,那时她很接受他。他情不自禁,忘却了这次慢慢进攻的决定,立刻走近她,让凯瑟琳觉得自己坐在小椅子上的保护策略也受到威胁。他扶着她,自己坐下来,然后温柔地把她拉到自己膝上。

“季米特里!”

“嘘,你还不知道我想干什么就反对。”

“你从来想不出什么好事。”她反驳。

“你看我们多么般配,小东西?你非常了解我。”

他在开她玩笑,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他的拥抱却没有虚假,如此坚定和亲密,一手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搭在她膝盖上,大胆地抚摸她的臀部。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几个月来她从未感到如些敏感。他总是能让她有这种感受,而且纯粹是生理上的激情。

“你最好让我起来,季米特里。”

“为什么?”

“仆人们会进来,”她怯怯地说。

“如果那是你拒绝的唯一理由,我可以向你保证绝不会。没有人会冒死进来。”

“认真一点。”

“我是认真的,小东西,很认真。这里没人会打扰我们,那么再想个理由。哦,最好不,让我抱你一会儿。”天哪!他屏住呼吸。“别乱动,凯特!”

“对不起,我弄疼你了吗?”

他呻吟着,把她放在不很关键的位置。“如果你愿意,你就会关心。”

“季米特里!”

“原谅我。”看到她脸上又泛起光彩,他笑了。“我很粗鲁,是吗?但只要你在身边,我就不能清楚地思考,现在也不例外。你为什么看上去这么惊讶?你不会认为我这几个月离开你就不再要你了吗?”

“事实上——”

季米特里一刻也无法控制。她让他抱了这么久,给了他十分的勇气,他想脱去她的衣服。他吻她,强烈地、彻底地,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接下去的事是不可避免。他的手向上移,抚摸她的胸部,马上感觉到衣服下的小点硬了起来。

她在他嘴中呻吟着。上帝,她想念他,想念他的吻,想念他的手让她发热的情形,想念他的双眼激起她的情欲,还有他那美妙、坚实、激荡人心的身体,想着它将做出的事。再次拒绝已毫无意义了,她喜欢与他做爱。现在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