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里传来陌生的声音,“请问,您是张曼吗?”

QQ里孤风清客的头像闪个不停,这个不死心的家伙。张曼有意逗他玩玩,看这只狐狸到底耍啥花招?用鼠标轻点了两下,屏幕上弹出对话框,里面写着,“你是寂寞的人。”

“孤风清客”富有诗意的回复,“美丽的容颜经不起岁月的炙烤,美丽的心灵与日月共辉、山河同在。貂蝉的美在于破坏鼠辈之谋,西施的美在于救国救民。外貌不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张曼真的有点舍不得离开温暖的怀抱,母性的气息、踏实的感觉让人忘记痛苦。然而,时间已经不早了。陈希明天要上班,自己不能得寸进尺。恋恋不舍的站起来,难为情的对陈希说,不好意思!陈希强装着笑脸,说没事。

陈希看了看张曼一幅清纯可爱毫不在乎的样子,略有伤感。似乎自己问自己:“我又给谁做全职太太呢?”

陈希禁不住想起,“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的古语。

陈希放下杂志,朝厨房走去。张曼急忙跟在陈希屁股后面,一同走进厨房。

汽车穿过繁华街道、行驶在宽广的道路上。站站有人上,也有人下。张曼闭目养神,暗喜陈希收留她,不然真不知道在这个高楼大厦林立,灯火万家的京城,哪里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陈希慢慢意识到徐华的用心,渐渐疏远徐华。徐华觉得奇怪,找陈希谈话。陈希矢口否认。徐华一气之下,将陈希派到山区采访文艺普及情况。陈希乐于接受,对这个山里长大的女孩来说,在别人眼里看来是苦差事,在她看来却是件美差事。

回到学校,陈希情绪低落,身心受伤的烙印仍无法消除。本来就少言寡语,如今,显得更加独来独往,沉默寡言。

村民们住的散,也没人听得见陈希家哭闹的声音。赵娟跑累了,气喘吁吁的指着黄奎破口大骂,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不知羞耻的东西。你站住!老娘,今天阉了你!顺手,把刀狠狠的砍在脚踩的木凳上。

那个人重重的身躯结实的压在陈希身上,陈希才从惊吓中苏醒,拼尽全力在慌乱中挣扎,拼命的拳打脚踢,狠劲的咬住撕她衣服的右手。

陈希空洞的脑袋,汲取着知识的营养;慢慢的知道孔子、孟子、秦始皇。陈希最开心的时光,就是在村长家院子里,听着陈海涛念唐诗、讲算术、说英语。课余时,陈希常常带着海涛漫山遍野的跑,给海涛讲善饮村的来历,讲父亲未修完的公路,讲花叶草。陈希总是把自己写的诗歌,朗诵给海涛听。海涛觉得这个女孩天赋很好,也乐意跟她在一起,给她讲更多的知识。

赵娟想说些什么,却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那人看着吃惊得宝来说,“兄弟,你父亲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呀。今天,我一定要请你吃顿饭。”

那人面无怒色,嬉皮笑脸的说,“坐回去。”

张曼顿时对自己的多疑和无理感到一丝歉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张曼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张曼疑惑的问:“你不是在这里下车吗?”

那人啼笑皆非的说,“美女,为不扰您美梦,我已经坐过五站了。”

张曼稍微放松的警惕性马上又回来,心里犯嘀咕,这家伙难道贪图美色,意欲对自己图谋不轨。于是恼火的说:“那你到站不下,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那人怒目圆睁,剑眉倒立的说,“你脑子才进水了。看你年龄不大,脾气倒不小。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四周等车的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在他们身上。

看着那人怒气冲冲的样子,张曼油然而生担心,要是生冲突,吃亏的肯定是自己,干脆把话挑明,看他光天化日下能奈何得了我,况且,周围这么多人,他也不敢胡作非为,于是挑衅的问:“你是不是被我迷住了?”

那人看了看张曼说:“你看我像吗?”

一对炯炯有神的小眼睛,镶在轮廓分明,线条明快的脸上,尤其引人瞩目,刮得铁青的脸依稀可见浓密的络腮胡茬,黑黝黝的寸竖立在脑袋上,显得分外精神。凭心而论,这个人的五官单看,真不干恭维,但组合起来到有几分韵味。电影中的坏蛋多数是大胡子,因此张曼说:“看你长得就不像好人!”

那人苦笑着说:“父母所赐,无能为力。”

张曼挪了挪身子,稍微与那人保持一些距离,站在黄线外,静静等着地铁进站。张曼心想,或许自己太敏感了,疑心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