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男朋友!”那边的人有点激动,“她男朋友突然打电话到家里来查岗了,说有重要的事找她,二十分钟后还会打电话过来!不对不对,现在只有十七分钟了,你问问她该怎么办!”

光是想象那画面,都有种莫名的悲壮感。

小女孩回过头,嫩嫩的声音回了个“唔”,满是心不甘情不愿。

大佬的美梦受扰,心不甘情不愿地翻了个身,骂骂咧咧,“找死啊。”

“已经排练上了,就等我们俩。”

打开走廊上的廊灯,浅黄色的墙被渲染上了氤氲的暖色调。叶雪城先是下了楼,客厅里的沙发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他想了想,又走到了隔壁房间的藤椅上望了一眼,才折回楼上。

方向盘打了个弯,驶进了闹市区。隐隐约约透进来一些嘈杂,气氛变得不再那么压抑。

“还好。”叶雪城一笑,端起面前沏好的茶,“已经习惯了。”

她没回答。

占薇发着呆,又想起了他最后的那句“要听话”,微微一怔。

是吗。

她看着很远的地方一群玩滑轮的小孩出神,突然有个人闯进了视野。是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生,灯光落在他身上,泛着温柔的光。他的眼睛清澈,上身穿了件浅灰色的衬衫,书包随意地挎着,满满的学生气。

占薇又有点歇菜了,索性闭上了嘴。

“哦。”

上午三四节有课,占薇坐在后排,心情也说不上好,脑海里总是不自觉闪现那幅海报的画面。课间休息的时候,她尝试拨通了手机通讯录里的第一个电话。

“……”

终于堵住了大家的嘴。

后来,也不知道聂熙是怎么把林俊宴拉进乐队的,占薇这才知道对方从高中就开始玩架子鼓的事。

两人进了乐队后,明明从普通的师兄妹变成了战友,关系却变得奇怪而疏远了起来。

早晨风有点凉,林俊宴要去公司实习,顺便开车送阿真和占薇去学校。

两个女生坐在后排,阿真叽叽喳喳地说着昨天接叶雪城电话的心路历程,“那边的人说是占薇男朋友的时候,吓得我电话都掉地上了。”阿真回忆起那场景,小心脏还扑通扑通紧张地在跳,“听到他让占薇接电话,我那个着急啊,一直在想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后来灵机一动,就说——”她咳了咳,摆出了一副一本正经的语气,“不好意思,您打得不太是时候,占薇她正在洗澡。”

占薇知道她在演,憋着笑。

“结果你猜怎么着——”阿真鼓起腮帮子,“那边的人说了句二十分钟后打电话过来,就‘啪’地就把电话挂断了,凶得要命。我当时就替占薇捏了把汗,如果二十分钟后她没接到这个电话,说不定会被家暴,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占薇已经听不下去了,“阿真,我才发现,有个职业特别适合你……”

“什么什么?”阿真一脸兴奋地望着她,“中情局的特工吗?”

“不是,”占薇道,“我感觉你特别适合去写小说……”

坐在前排的林俊宴从头到尾都没有表情。

正是早晨快上课的时间,通往教学楼的那条大路走了不少学生,车行不太方便,于是林俊宴在中途拐弯的地方将两人放下了车。

道别后,占薇走在阿真的身旁,脑海里突然回忆起昨夜空旷安静的街道上、林俊宴开着个小电动向自己驶过来的场景。

她问阿真,“你哥骑电动车?”

“是啊,”阿真转过头来,没心没肺地看着她,“你说的是那台白色的小绵羊吧?是我哥高二买的,都骑了很多很多年了,一直没换过。”

占薇听着。

“唉,我哥其实是个特别长情的人呢,连个破破烂烂的小电动车都骑这么久……”阿真叹了口气,“咦,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占薇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昨天突然看到了,觉得有点反差萌。”

“哈哈哈,反差萌。”阿真大笑起来,“你竟然说他骑小电动有反差萌。笑死我了,不行不行,待会儿我要把这事告诉我哥。”

“……”

睡了一夜后,占薇嗓子里的痛感好了一点,却浑身觉得哪儿都不舒服,回了寝室一量体温才知道自己发烧了,三十八度二。

也不算多严重的事,不过还是给叶雪城打了个电话。

“你昨天说的发布会,可能去不了了。”

“为什么?”

“我好像感冒了,还有点发热。”

“怎么这么不注意?”光是从话音里都能想象出他皱着眉头责问的表情。

占薇有点心虚,没说话。

“中午我过来。”

“啊……不用了,只是个小感冒而已。”

“到时候打你电话。”

十二点多钟的样子,叶雪城还真的特地跑来了一趟。略显张扬的黑色慕尚停在女生寝室楼下,引起了不少来往的行人侧目。占薇下了码头,一抬眼便看到了熟悉的车,小跑着钻了进去。

叶雪城看着她,“这么急干什么。”

能说其实大白天的他开这么好的车来接她,让她有点不好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