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之内,禁军不断的往来巡视,宫女们身着婢服,轻步细语。小太监们有事没事总是面带惶恐,急匆匆的,也不知去向哪里。

关于靳轩在朝堂上的请求,不出所料,被虞明基驳回,不但如此,皇帝加封公子轩,较之前的锦阳公子又上了一个档次。虽说依然无有官职,但却有了俸禄。也就是说,靳轩可以每天调皮捣蛋,无所事事,却可以拿着皇帝恩准的俸银,估计全世界的国家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这一举动把虞明基推到两难境地,骑虎难下。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换句话说,苍梧是在变相的逼迫虞明基,若黛娜果真嫁入承国宫廷,日后纷争四起,承国百口亦莫难辩。可是不答应,苍梧已是百岁之人,就这样跪在地上邦邦磕响头,虞明基本实在心有不忍。

灭族之事乃苍梧心中之痛,旁人从不敢提起,虞明基有意戳其伤疤,就是为了警告苍梧,别人可以灭了你,我承国照样可以!

祭典队伍很长,首位几乎不能兼顾,也就是说最前排的官员们根本就不知道最后面发生什么。

此言一出,并未传来非意之声,看来大部分人皆认同此理。

“是嘛!那一定写的非常好喽,让我看看呗?”

靳轩与其坐同一张书案,两条袖子高高挽起,样子比果儿规正一点,也就是一点点。

“嗯……?说什么!脸沉得老长,谁又欺负你了吗。靳轩,你又怎么招惹这小魔头了!”

虞明基与众位大臣静声看着,谁也没说话,靳轩则看着这个长山出神,嘴角露出异样神采。

“璟焱哥哥所说属实,我等可以作证!”余下二位郡王附和道。

宫中事物程序繁琐,太医赶过来至少要半个时辰,这段时间里,必须有效的控制毒素进一步侵害,想到这里,靳轩目光投向了那条被他碾碎脑袋的花银蛇。

与此同时,尚书府的苗阔却认为,这个邓九熊绝不是提亲那么简单……

“娘,怎么了吗,看您怎么闷闷不乐的。”

黄公熹闻言面不改色,心里却动了一下。不由得赞许起来。且不论其言论是否正确,就冲他敢挑战礼教的胆气就足以令人敬佩。

因身份尊贵,故高尊处优,同时相应的礼法约束亦繁多。所以,皇宗幼子与臣子未出阁之女有着严厉的约束。

“你知不知道,京城有多少人想拜在黄老门下,你能如此轻松得到这样的机会,应该高兴才是啊!”秦明堂感叹道。

一句话,所有目光全部落在靳轩身上,他本来站在最后面,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数道奇怪的目光盯上了。

看她这幅样子,苗阔心里是又气又喜,失而复得,对果儿更加珍惜。

虞成武洋洋得意,心想,看你这回还有什么托辞。只是虞明基突然话锋一转,看着虞成武道:“成武啊,你也是的,既然苗爱卿说靳轩不在,那就是不在,你择日再来也就是了。当今朝廷谁不知道,苗阔乃忠贞诚恳之人,他岂敢欺瞒你这位亲王?”

虞成国没明说,但是战狼明白:“王爷,您是说黑甲军吧!”

诚意?什么是诚意,我都亲自来了,难道还不够真诚?程弼心里琢磨着。

不过那个叫靳轩的孩子太神秘。皇帝七十寿诞他并未参加,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有靳轩这么个人,另外,此事严格保密,也没有人跟他透露风声。

说到底,程弼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怎能不维护。看看身后那二人,一男一女,女的年长一些,贵妇模样。男的挺拔英武,一身的正气。

虞颜姬跟楚绍英很早便进了临安城。只不过没人知道。他们母子简单打扮,一辆青蓬马车,一个车夫。甚至连个仆人都没有。

“罪不至死?没错,凭您第一亲王的身份的确可以罪不至死,但您有没有想过后果,还有您的地位。当年安庆王生母明妃如何,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然后呢?安庆王反了,明妃也是罪不至死,却落得打入冷宫永不见天日的下场。同样都是最不至死,这个后果王爷您可要想清楚啊!”

“是那孩子?”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拍在程弼脸上,这还是程之颉第一次动手打他,程弼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王爷说的是,不过,您也看到了,最近几日春光烂漫,百物逢春,锦阳公子随着小女踏青去了,王爷您该知道,小女年幼,是个喜动不喜静之人,他二人一早便已出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想到这,牢头一笑,把几人带入平日值班的小房内,从自己的床榻下拿出一个布包,里面装着三百两银子。

靳轩苦笑,但愿她能睡个好觉,只是他自己却睡不得,谁敢保证这一夜不会发生些什么……

任谁都看得出来沈云的寒意,但靳轩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并非言多,只是想知道那姑娘是谁而已,还请程公子如实相告。毕竟,能在这里消遣玩乐的人其身份和地位想必都不比程公子差多少吧,若是让他们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不知道育春园还有没有你程公子的一席之地呢?”

另外,程弼不是傻子,这个穷酸小子太冷静,也太意外,老婆被人抢走竟然毫无表示,难道他真是个疯子还是装疯卖傻。若是后者的话,那么进了育春园,程弼就不想再让他出来了。

“你们的戏演完了吗?”

虽说靳轩不像什么有钱的金主,但是人长得体面,年轻力胜,对这些风月老手的姑娘们而言甚合胃口,无他,图的就是一个生猛。

看着琳琅满目,大大小小的餐馆酒楼,靳轩突然冒出一个坏坏的想法,狡黠的看了看果儿:“果儿,我听说大城里有一个地方既能吃饭还能消遣取乐,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朱顺小心翼翼的回答着,不时偷眼观看天子龙颜,其实这种事,皇帝心里心知肚明。所谓的权贵无非就是皇亲国戚,若深究,定会牵扯出一大批人,这是虞明基不想看到的,他不想自己在位的最后几年留下骂名,之所以问朱顺,无非是想借别人之口表露一下而已。

若在平时,虞成国定然不会如此紧张,今日则不然,心里跟明镜似的。但是这二位就像没事人似的,越是这样,虞成国心里越是不安。

没多久,苗阔披件外衣,睡眼朦胧的打开房门:“谁啊……什么事……”

守城兵士基本上常年在此执勤,也不是没见过三更半夜急着出城的,不过那些人大多是有要事在身,行色匆匆,像果儿这般步态端庄不紧不慢的还真没有过,守城兵士也有些发蒙。

朝中之事确实让人头疼,因过于思考朝局,所以苗阔也没注意到两个孩子有什么反常。

不太平就意味着有事发生,虞成国将书放到桌案上,抬起头看着蒙放:“不太平?何出此言!”

“管先生,若如你所说,皇上又为何急于寻找安庆王之子?”

“父皇,儿臣方才在宫门外便听见笑声朗朗,不知何事令父皇圣心大悦!”

“这……”虞成国一时语塞。

“呃……还不错,挺舒服的,苗大人对我甚是照顾。”靳轩刚刚进京没几天,还不懂的说话的礼法,当然,虞成国也不会在意这个。

“我告诉你,我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更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我,我都忍了,但我可以忍你一次,也可以忍你两次,再有第三次你是不是有点蹬鼻子上脸了,当个什么破郡王你还无法无天了!”

“你既然回来了,就说明已经想好对策?”

“是的,我是要暂住你们家了,我是回不去了。”靳轩稍显落寞。

皇帝端坐龙椅,群臣纷纷落座,虞明基看着强盛的承国和满朝文武不禁喜上眉梢。

身下软软的真丝被褥,金丝楠木床,顶棚各种龙雕凤饰,淡金色的枕头松松软软,有一种淡淡的梨花味道,珍珠床帘垂下,透过缝隙,隐约见得一人背影正端坐在桌案前品茶。

兰贵人心中大悦,说不上来的舒爽,掐住不放,愉悦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