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就走到柜台那里,对着手镯指了指,示意伙计把镯子拿出来,宋词就看之前对她爱答不理的伙计动作飞快的把镯子拿出来,宋词:“……”

顾颜中间的时候抬眼看了眼他们,只觉得奇怪,这两位看起来并不像回家,穿着、气质都不像,可这个时候他们乘车去又是为了什么?

之前她说“砸场子”时候都没有半点烟火气,现在更不用说,加上她这一身装扮,真的让人感觉到修养十足,再加上林三少略微狗腿的表情,在众人心中的形象不知不觉的拔高了许多,心道,果然不愧是大家出身,这说话,这口气。

而黄少根本听不到她这句毫无诚意的解释,因为他所有的神经都在痛痛痛,手腕更是断了一样!疼的他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满脑子都是痛痛,见到经理还在一旁看着,顿时大怒,“你没看到我的手腕断了么!你们技术这么做生意的!让员工殴打顾客,痛死我了!还不快叫救护车!”

“……”林三少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顾颜的话再次打碎了他的希望,“我说过,初出茅庐,本事低微,画护身符的本事没学会。”

见到坐在椅子上的顾颜后顿时变的不太自然了,强装镇定的咳了咳,慢吞吞的走到她面前,一脸的视死如归,他想着这样她就该问了吧?也不用他亲自开口,可谁知道一分钟,两分钟的过去,顾颜似乎没看到他一样,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崩不住了,“你就不问问我来做什么?”

“稍安勿躁。”顾颜安抚了一句,不紧不慢的道,“等我把情况说完。”

正好顾颜他们也刚好下楼,林老夫人的眼神在她身上一掠而过,“这位就是顾大师?可看出了点什么?”

可是也不能就这么放在他身上啊!林老着急了,就是见不着这阴气,可想着有那东西缠着自己,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可见她没有替他驱散的意思,又不能强硬的要求,憋的他开始胸闷。

林老拍了下桌子,“顾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脸上的不满毫不掩饰,“我林某人在本地也算得上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么客客气气的来请你,你就这种态度?!这是看不起我林某人?”

而拿贵宾卡的客人本以为他们提了之后,会馆能闻歌知雅意了,谁知道几天后都没动静,他们又开始把总经理给叫过去了,总经理苦笑着应对,“不是我们不答应,但是林老您也应该知道,这样的人都有自己的脾气,我们能请到都烧高香了,不能强迫人家,要不然您看看,咱们去包厢听?您听着若是和心意咱们再说。”

顾颜几乎是有些无语的看着她,再看了看她身后那个白白净净的姑娘,她认得她,和她一样是乐师,是本市艺术学院的学生,古筝十级,也挺受欢迎,按在门上的手就要合上。

而会馆估计也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人这么集体追问,那天在场的人还能回答上一两句,而那些没在场的服务生就回答不上了——她们和乐师的交集不算多,乐师流动性更大,她们不可能记住每一个乐师的名字。

她卡壳了,顾颜适时的道,“顾颜。”

闻言伙计眨了眨眼睛,“啊?”什么?

王璐倒是想再和顾晓月商量下,可顾晓月那边似乎出了点事让她看着办,她本身也不能留在这里多久,决定就按照她说的办,当然,面对顾小玲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把一开始就把条件讲清楚。

“顾小玲女士对房子似乎特别看中,若是把遗产都给她,再给她一部分钱,她未必会真的不愿意,若是她再不肯,我给顾小姐租赁一间屋子,让顾小玲女士当她名义上的监护人,这样她有九成可能会答应。”她额头上冒出了一点冷汗,语速飞快的把自己的打算说了,“——顾小姐现在也高三了,还剩下一个学期就要高考,最多半年而已,只是顾小姐一个人或许会有些不适应,上大学也需要费用,您看?”

她心中为顾颜遗憾了下,之后非常尽职尽责替顾晓月履行责任,脸上的悲伤似乎格外的真挚,顾小玲之后也安静了下来,没有借机找茬,但这并不代表她就这么放弃了,等到葬礼结束,顾小玲生怕王璐跑了一样堵在她车前,“现在可以聊一聊了吧?”

冬天天黑的晚,今天放寒假早放学了一会儿可惜大家都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这么耽误下来,外面早就黑了下来,王璐手心里冒汗。

这分明就是她在用神识淬体,杂质一层层的堆在了皮肤表面而形成污垢,只要淬体筑基成功,这些东西自然会消失,她的身体也会初步的褪去凡胎,但是他记得当初他被迫陷入沉睡养伤的时候,她的神识没有强到这个地步吧!

怎么短短几年——应该是短短几年没错,她看着还很年轻,她的神识怎么强到这个地步了?在没有任何人指导的情况下,居然可以用神识强行剔除身体里的杂质,用神识影响外物,别说筑基做不到,就是金丹也只是勉强。

而她现在还没有筑基成功!

他的脸立刻严肃了下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没没见过她这种情况,他之前一直闭门修炼,第一次历练就倒了大霉,变成这幅模样,之后一路倒霉,他又对除了修炼之外的事情不太感兴趣,听顾颜说了后还觉得头疼,“身体没感觉不对劲也不行!必须尽快筑基!你神识强度太大,身体强度跟不上,我担心会出问题。”

关键是怎么筑基啊?

顾颜的身体根本不适合修炼,这个星球又是末法时代,灵气稀薄,有能力的门派早就通过传送阵跑了,他现在自身难保,连个筑基丹都掏不出来,白瓷觉得眼前一黑,咳了咳,“筑基这个问题我再想想,先说说这个翠玉镯里怎么弄到手的?”

看出了他又想转移话题,顾颜也没追问,把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我一直在修炼你给我的法诀,我精神力——应该就是你说的神识这两年变的更为强大,我发现不止是我记忆力好了,甚至能影响一些人的感觉。”

“我还是学生,一百万赚够不知道要几年,我马上要高考了,那个店似乎要搬走了,我就只能采取一些非正当手段。”其实按照她在心里排练了许久的计划,她当初在会所演奏的乐曲应该不是安抚之类,而是能扩大那些人阴暗面的,扩大心灵漏洞,精神萎靡,自然会胡思乱想,到时候她自然能找到一个适合她下手的目标,装神弄鬼一番肯定能赚够需要的钱。

可那些人大方的出乎她意料,她就暂时打消了那个计划,之后林老就自己送给上门来了,心里有鬼,做贼心虚,再听她乐曲后自然会有反应,接下来更好说了,虽然开头没按照她的计划的来,后面她已经排演过许多遍。

心里有鬼的几人自然被她耍的团团转,在她高深莫测以及林老的疑神疑鬼之下,他们忽略了最大的疑点——他们每次听到笛音后才会噩梦缠身,随着他们的叙说,梦境一步步的清晰完善。

白瓷随着她的叙说,神情逐渐产生细微的变化,惊讶疑惑最后是不屑鄙视,这虽然是顾颜想了几年的计划,她并没有多说,只是淡淡一笑,“既然他们心里有鬼,我骗他们几百万也没有了。”

说不定他们还能买个安心。

白瓷脸色有点不自在——他当然不是为了林老一家,心术不正,心里有鬼,没什么值得同情的,他是有些茫然,没了之前的羞赧和冲击,他现在才好好打量了顾颜,上次他被迫沉睡,兵荒马乱一片,白瓷还记得她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满是恐惧惊慌,这么一转眼,似乎他只是睡了一觉,顾颜忽然长大了,稚气消失无踪,从容淡定至极,一举一动都让他觉得眼熟无比。

他眨了眨眼睛,看向顾颜,两人四目相对,顾颜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酝酿,白瓷嘴唇抖了抖,顾颜抿了抿唇,下一刻,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顾颜:“我之前把骨笛挂在脖子上了。”

白瓷:“之前那个人怎么样了!”

白瓷好不容易忘了之前的尴尬,被顾颜这么一说,他的脸腾的一下又红了……

我……我……

他的头顶冒出缕缕青烟,嘴巴张了又张,眼睛更是睁到了极致,整个人看起来手足无措,可怜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