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韵心就像一个食人精气的女妖,从他人血肉中汲取养分,滋补自己。她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着,宛如一块干瘪的海绵,快速吸收着水分膨胀起来。

薛朔正要睁开眼睛,那只手却按在他眼上:“倒数三声,才可以看哟。三、二、一……”

看来还得咨询一下资深人士萧臻才行。薛朔摸着下巴想,务必尽善尽美,要让这胆小的家伙满意甚至是喜欢,以保证他今后的生♂活质量。

薛钊血红的眼珠死死盯了齐睿秋的尸身好一会儿,他才把他拖到沙发后面去。薛钊狞笑着准备通知薛朔前来认领,还没等他按下号码,薛朔却先一步拨了过来。

薛钊拿出一把刀,嘴里发出刺耳的怪笑,朝齐睿秋走过去。

薛钊干脆把心一横,告诉了她真相。

豪门中,手足相残,并不是一件新鲜事。兄友弟恭不是没有,可惜并不出现在他们家。

“哎,你太用力了。”齐睿秋眉头轻蹙,推了推薛朔。

从水中看过去,男主俊美容颜上邪性的笑容映着粼粼水光,愈发让人脊背发冷。

恍惚间刘涟几乎要分不清现实和虚妄。

那广告他记得,厂商是非常出名的日用品集团,旗下产品几乎占据了市场半壁江山,现在正在花大力气宣传新产品。能接到这样的代言,说明她的经纪公司还是有些渠道的,难怪穿得这么好。

系统粘在他头上,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唔,我觉得他喜欢你。”

他真的很不想和主角发生这样或者那样的关系。主角在他眼中,一直以来都与洪水猛兽无异,能离多远离多远的那种。

他要藏匿在底层人群里,等薛钊放松警惕之时,再杀回去一击致命。不过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走进齐睿秋狭小的家时,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嫌弃。

她走到小镜子前仔细观察自己,相当满意。雪玉一样的肌肤,甚至比春日初绽的花朵还要娇嫩、滑腻。

“也罢。”刘涟长长吐出一口气,“横竖都是死,拼了!”他抓过碎片,一口吞了下去。

刘涟:你干什么……别、别过来!

薛朔小心翼翼地托起齐睿秋的脑袋:“睿秋,睿秋?你怎么样?哪里疼吗?”

“我没事的……只是没有力气……”怀里的人轻声说。

薛朔正要开口,齐睿秋一根手指压在他薄唇上:“嘘……我知道你想问,回去之后再说……”

他撑起身体,走过去查探齐韵心的呼吸心跳。

女人的呼吸停止,心跳断绝,彻底失去了体温。

她已经死了。

齐睿秋闭上了眼睛,谈不上难过,毕竟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罢了。只是,心头不免还是对她产生一丝怜悯。

“让她入土为安吧。”齐睿秋叹息。人死如灯灭,她已经用生命来偿还了自己的罪,他理所应当为她处理好身后事。

“艺人韵儿突发心脏病逝世”的消息,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因为薛朔再次动用人力把这个消息压了下去。

只有一部分嗅觉灵敏的媒体,发现古青松这部戏实在蹊跷,女二死了没几天,监制就在狱中自杀身亡,现在连女主都死了。这戏还怎么拍下去?

但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大肆报道,没有人敢得罪薛朔。因此就算网民议论纷纷,各大媒体也保持缄默闭口不谈此事。

之后韵儿的经纪公司开了记者会,声明韵儿死于急性心脏衰竭,对此深表哀悼,并希望广大网民体谅家属心情,不要造谣传谣。

而《花蕊夫人》剧组也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会上首先表示了对韵儿的哀悼和惋惜之情,之后宣布暂停拍摄,重新选角,开机时间未定。

古青松戴着墨镜面对记者的镜头,态度冷淡:“韵儿可以说是我心中最接近花蕊夫人的演员……对此我深表遗憾。请广大观众耐心等待,我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话虽如此,实际上他已经焦躁得睡不安稳了。

好不容易找到符合心意的演员,竟然红颜薄命。这要他上哪再去找一个冰肌玉骨的“花蕊夫人”?

再焦虑,他也不想拍粗制滥造的片子来糊弄大众。他这一辈子最高追求,就是拍最好的电影。

没有合适的演员,他不会冒然开机。

那一天晚上,薛朔和齐睿秋疲惫地回到家中。经过白日里心惊肉跳的事后,他们都心情不佳。

薛朔忍着没有开口,两人沉默着直到深夜。

齐睿秋安静地坐在床上,浓黑的羽睫垂下来,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薛朔一摸他的手,很冷。他起身去给齐睿秋煮牛奶,装在兔子型的精致骨瓷杯里,把手是两个兔耳朵。

“喝一点吧。”薛朔把杯子放进齐睿秋手中。尽管心中充满谜团,他还是很体谅齐睿秋的心情,没有去开口追问。

“你问吧。”就算你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齐睿秋喝了一口牛奶,舔舔唇。

薛朔斟酌了一下用词:“我听说,有一些女明星,会养小鬼来求好运。那个东西,是‘小鬼’吗?”

齐睿秋却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淡淡开口:“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相信么?”

薛朔握住他的一只手:“只要你肯说,我相信你。”

“那好。”齐睿秋端起牛奶杯,将剩余牛奶一饮而尽。他随手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朝薛朔靠近。

温暖的纤细双手捧起他的脸,薛朔看到齐睿秋眼里的无奈。

“忘了吧。你不需要知道这些无聊的事……都结束了。”

带着奶香味的柔软双唇印在薛朔的唇上,细碎的温柔低语被吞没:“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