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见那人身材挺拔,面目清隽,手提金刀,背背雕弓,知道这是有来路的主儿,不敢怠慢,一面牵着乌骓马,一面把那人引进正门。

说罢,笔锋已收。把狼毫挂在笔架上,杨林拿出自己的印章,在朱盒里扣了一下,然后在那副字的落款处盖上。

“呵呵,本宫就知道她会这么做。”

“他怎么样了?”皇帝努力掩饰着自己的一丝担忧,维持往日的平静。

曹贵妃心情大好,亲自熬了一盅补汤,待皇帝下了早朝,带人送往御书房。

王华笑道:“丞相英明,我主如今虽然遁入边境,但要卷土重来,也非难事。但我主有位故友,失踪多日,思来想去,觉得此人该是在北苍,所以特命属下前来面见丞相,还望丞相帮忙打听一二。”

元文敬站起身,道:“师伯,你也认为朕做错了对么?”

元文敬瞪了他一眼,嘴里嘟囔,“要你提醒!”

“两国交战,何来两国交战?”小皇帝略弯身,抬起阶下之人的下巴,“朕忘了告诉你,现在已经没有东林国了。东林国君已经降了,朕封他为留侯……”

贺兰骢一笑,“都走吧,以后东林再没有延平侯。”

一道一道请求援兵的、请求运送粮草的、请求发放军饷的,以及分析当前军情的奏报,全部石沉大海,原来是被左右丞相扣押,不得上达天听。

北苍国皇宫最高处的殿阁,便是皇帝的寝宫沧澜殿。

干戈未作他想,答道:“是。”

只干戈没料到,他这一去,耽误时日颇多,再加渔阳城地处偏僻,信息传递不便,以致北苍发生了件重大的事,他也是过了很久后才得知。当然,信息被延误,还有别的原因,现在不多说。

北苍国皇帝的御书房内,元常和安荣互相瞧了瞧,不知今天皇帝突然唤他们何事。

皇帝从书架上取下一本锦面封皮的书册,扔在龙案上,道:“你们看看这个。”

二人不明所以,走近一看,是一本《礼记》,这回二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把目光一齐投向小皇帝元文敬。扔给他们一本《礼记》,这是唱的哪一出?

“这是东林皇宫存档的《礼记》,你们看仔细了。”

东林皇宫存档的《礼记》,摸不清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元常急性子,赶紧翻了翻,心里嘀咕,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没看出所以然,他把册子递给安荣。

安荣快速翻了翻,却是心下了然,“陛下,果真要这样做么?”

皇帝有些得意,“朕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既出了朕的心头恶气,也可羞辱下那帮未降的东林遗臣。”

元常听得一头雾水,皇帝见他不解,把安荣打发出去,才对他说出心里的想法。

“陛下,使不得。陛下若是报复,可以把他下狱,可以赐死,也可以贬为宫奴劳役,但这充入后宫,臣始终觉得不妥。”

皇帝看了看自己养的那只虎皮鹦鹉,幽幽地道:“东林不耻男男之道,若是颁下诏书,封贺兰骢为公子,那翼王赵祯即使救出他,他又有何面目为旧主出谋划策,那时又有谁会服他?”

“陛下!”元常着急地说:“此事望陛下三思,若是激起东林民愤,岂不是适得其反!”

皇帝诡异一笑,“那就走一步,看一步。把他贬为宫奴,你可以打他,惩罚他,但磨不掉他的锐气,这个方法,显然要快得多。”

元常知道劝不了皇帝,心里隐隐担忧,望了望昭凰阁的方向,心中叹气。

安成拿锦缎包了一个布包,前来觐见天子。

皇帝招手,道:“都拿过来啦?”

“回陛下,都拿过来来。”

皇帝嗯了一声,打开布包,把里面的画册取了出来翻开。

安成小心观察着皇帝的反应,但见龙颜大悦,不由暗中欣喜过望。

“陛下,这些是历朝历代春画的盗本集。”大总管把头低下,小声道:“当初先皇寻这画本,着实花了些心思。”

“哦。”皇帝随便应了声,眼睛就没离开画本上那些令人血脉喷张的图画。

安成本想凑过来也偷瞄几眼,皇帝转了个身子,笑骂:“你个死奴才看什么,看得再多,也不顶用。”

皇帝忽然把安成叫到身边,指着一幅画道:“就按这个准备。”

安成道:“遵旨。”

皇帝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道:“早上小福回报说他的外伤已经无碍了,这样做着,不会把人再弄伤了吧?”皇帝为了自己的福利,目前要把所有事都提前解决好。

安成低头回答:“陛下放心,奴才会让专门司这职的奴才从旁伺候,不会受伤的。”

“他的武功高明,是个麻烦。”皇帝皱眉,这人的伸手绝不容小觑。

安成又道:“陛下放心,奴才有办法让他服服贴贴。”

皇帝挥手让安成去准备,心里却泛起嘀咕。

有些坐立不安,又有些兴奋和期待,他拿起画本,把刚才那幅画有看了一遍,嘴里小声念叨,“《熙陵幸小周后图》,妙啊……”

外面,安荣见安成离去,心里也是一阵担忧。

晚膳过后,皇帝正难耐地来回踱步,安成进来禀告,说是都准备好了。

皇帝还是压住满心的欢喜,问道:“今天伺候的,都是过去调教坊的奴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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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成道:“正是,请陛下放心,不会有事。”

“嗯,摆驾。”

天子驾到,小福在外间伏地行礼,待皇帝进了里间,才敢抬头。

皇帝进了里间,四个年近四旬的宫监一齐行礼,然后垂首站在床边。

红木雕花大床上的人,双手被反剪于背后倒还算安静,身上不着寸缕,仅盖着一块透明的金色薄纱。一名宫监自皇帝进来后,并没有行礼,他坐在床头,左手板着贺兰骢的下巴,右手拿一个手指宽的薄竹片压进他的口中,生怕他吐出来,死死地按着。

不知那是什么东西,皇帝走近观看,竹片上凝固着琥珀色的东西,散发着异香。贺兰骢似乎拼命想摆脱这个东西,不安地扭扭头,但明显他的反抗非常弱。

“这是什么?”皇帝转过来问安成。

安成道:“陛下,那是一种糖。此糖和人的津液混合,可以发挥很奇妙的作用。此糖有麻药的成分,可令人的舌麻痹,身体倍加敏感,当然,还有很多妙处。”

皇帝嗯了一声,细看床上的人,薄纱下的修长身躯若隐若现,令人看了便不愿错目。那人偶尔抖动下身体,说明他并没有放弃反抗,但如此微弱的反抗,难道就是那个糖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