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急切地问:“相公,现在感觉如何!”
三人小心搜索,“崤山血魔鬼”卞弓师徒所住的房间,横陈着四具裸露、满身血污的女子尸体,白花花的五脏流满一地,阴部被血水覆盖,凄惨无比。
水寨安静得一丝声息也没有。
楚天仍是一袭宝石兰长衫,卓立湖畔,恍如玉树临风,英武非凡,望着万顷碧波,如火丹枫,不禁心旷神怡。
沈寒冰抚今追昔,感触良多,对楚天道:“想不到逍遥庄如此气魄豪华,为师当年行走江湖时亦未见到如此庄园。”
远处。
江湖武林已被这惊天动地的讯息惊得群山颤抖,日月无光。愁云密布,凄风苦雨。
此时,如烟睁开迷朦的双眼,神色甚是颓败,苍白的面容看着揪心,极力挣扎,张开已无一丝血色的嘴唇,半睁双目,已是气若游丝。迷朦中听见楚天言语,极力张口,却是断断续续如蚊蝇之声:“弟……弟,姐姐怕是不行了,即使活着亦是拖累!”
“嘻嘻,如雪一生艰难度日,虽遭些苦,并未有人要花子的命,如雪怎知如何办!”
众人一听黄管事居然是京师范家庄中之人,无不惊讶万分。
街两边店铺林立,大多是前铺后宅。
搜魂修罗楚天之名号已响彻大江南北,如日中天,红得发紫。
司徒艳娇喝一声,流云飞袖猛地一抖,袖端已如两颗流星般地快速袭向楚天颈部丹田两大部位,去势疾奔如电。
想至此,豁然一笑,道:“妹妹之言,为兄岂能不信,但江湖势大,人言可畏,却不是你我能左右,日后行止,实难预料啊!”
胡风抹了一把嘴上的鲜血,狠狠地道:“老夫出道江湖几十年,杀人无数,尝遍天下美人,哈哈,此生足矣,如你欲辱没老夫,小贼,老夫尚未失却真力!”
楚天忙道:“庄主,兄弟正在熟睡,便听得柳姑娘房中传来一声叫喊,兄弟急速爬起奔过去,便见一黑影即将逃出窗外,兄弟亦顾不得许多,抓起木椅子向黑影掷去,不想,将黑影再次打伤,也怪兄弟功力不高,使得贼人逃遁而去,不过依兄弟看来,黑影受伤亦不会逃出多远,庄主尽可急速调集护卫庄丁,或许能搜寻得到。”
“弟弟,先莫款待,此际我们在郑家庄,暂时虽无危险,但弟弟应小心为上,虽然弟弟一身功力世无其匹,可好汉难敌四手,且不可露出行藏。”
伏击之人俱是身着黑衣。但所描述却又有差别,有说黑衣人胸前刻有骷髅,有说只是一身黑衣,头面完全遮避。
楚天起身抱起如雪,离开水塘,漫步行去,身体颠簸,如雪喘息不止,又开始迷朦。
楚天见此,计上心头,附上笑嘻嘻的嘴脸,探身问道:“还有无他法?不然,我一人回转,留你一人在此!不过,万一有歹人经过,你便真的要享受人间好事了,呵呵!”说罢,楚天起身便欲行去。
搂过柳如烟,慢声道:“姐姐之言甚是,弟弟当谨尊教诲,凭心而为!”柳如烟羞涩地道:“姐姐亦是胡诌几句,弟弟何必如此当真!”
近几日,楚天体内的炽热愈来愈强,愈来愈难以忍受。而自气海深处升起的炽热全然不同于在深山练功之时的那种炽热。
这是怎样的生命,如此重伤还能活着,已经是罕有的奇迹,寻常之人怕早已死过若干次了。
“杀!”就在楚天神情稍泄,慕容尘伸手高举过头,下了攻击命令。刹时,
待碎片落尽,楚天已呆若木鸡。鼻端哪里闻有尿臊味,眼中见到的是两条倒悬的莲藕。除了黑灰色的双脚和被打得紫红欲裂的屁股,其余各处洁白如雪,双腿匀称,如脂如粉。
正当此时,小叫花子开口一笑,眼如深潭,面上的黑灰快要掉下来,但牙齿雪白,齿如含贝,同肮脏的面目形成强烈的反差。嬉笑道:“这位大哥,难道不歇息歇息?”
“胡二哥,昨夜的命案死了二十余人,据说,皆是搜魂修罗所杀!”一个貌似商人模样的人说道。
五大山庄中,柳家庄少庄主因养伤早已在此。其他三大庄中来的是:范家庄二公子范如花,随行四十余人;淡云庄少庄主“银枪无敌”赵启明及护卫六十余人。
“江湖传闻,搜魂修罗楚天,杀人如麻,从不留活口,难道是谣传不成?”女子神情稍微放松。
“据传信护卫说,杀人者乃是一个面色黝黑的青年,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身材颀伟,狠辣异常,一招之间,尽屠十数人,可见功力高深莫测,谅我倾十成功力也万万难以连毙十数人,当真是匪夷所思!”郑天刚颓然地道。
却不料郑锦豪被杀。庄中愁云密布,郑天刚更是心急如焚,怒火冲天。
说到此,老人感怀往日仇天恨海,百感交集,眼中含泪,英雄气短,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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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看着满地的残肢碎骨,清水上人一颗修行了多年的心,亦泛起如天的波涛,再难平复,仿佛昔日的惨景又浮上脑海。心中不住地问这是为什么,究竟是为了什么?
“清虚剑”韩固、“无极旋风腿”闵洛水、“乾坤神掌”吴道升、“越女慧剑”蒋嫣容以及“潇湘无尘”杨天骄看罢场景,心都凝结了,眼中失魂,惊得呆住,虽然至今并未受伤,但几次三番见到如此血腥,已将原有的记忆冲刷得干干净净,比之噩梦还要惨烈十分。
慕容尘终于开口,恨满胸膛:“上人,楚天这恶贼机变狡诈,天幻宫已损失巨大,我等亦好不到哪里。如今,据闻郑家庄已急速向这里赶来,却不知何时才能到达,峨嵋派三绝师太今晨方才到达,不知为何却不愿与我等共守一处,唉!”
清水上人接口道:“唉,天下大乱,血腥满天,却仅仅是因为一个搜魂修罗,一件虚无的早年记忆,何以延续至今,究竟为何如此大动干戈,贫道修行数十载,仍堪不破世事,参与这江湖血腥,师兄一直不出,怕是不愿再见纷争,一心归化自然,贫道真是左右两难啊!”
“清虚剑”韩固、“无极旋风腿”闵洛水、“乾坤神掌”吴道升虽俱都处于惶恐之中,但对清水上人之语颇不以为然,见到楚天狠辣的杀戮,心中既惊惧又愤恨。
“清虚剑”韩固看了一眼清丽绝俗、美丽万方的“越女慧剑”蒋嫣容,豪迈地道:“前次于逍遥庄左近山林,几乎将楚天这恶贼斩杀,便说明这搜魂修罗并非铁打钢铸,天下武林齐心协力,必能将此恶贼擒杀,不知师妹作何感想?”
“越女慧剑”蒋嫣容转头他顾,未予理睬,弄得“清虚剑”韩固白脸一阵青一阵白。“潇湘无尘”杨天骄见此,狠狠地瞪一眼韩固,扭过头去,与蒋嫣容私语。
“乾坤神掌”吴道升忙道:“韩师弟、两位师妹,现虽是白昼,仍要谨防楚天偷袭,何故又说起这无妄之言,岂不扰乱师伯思路!”
“师兄说得对,韩师弟尽管武功在我们几个之中算得上翘楚,可那楚天功高盖世,两夜之间杀了数百人,虽多数是普通庄丁护院,但天幻宫特使阴煞掌廖青云、五伤毒掌梁天奇、判官笔唐智以及阴阳掌萧易都已负伤而去,范家庄二少庄主范如花身受重伤,失去一臂,数十豪杰丧命山林,且师伯与慕容庄主亦已受……”
蒋嫣容说到此,看了一眼清水上人与慕容尘后,急忙将后话咽了回去,旋即又道:“不知我等如何抗衡?”
慕容尘与清水上人俱是老脸微红,小辈无心之语,刺痛心神,不由暗自叹息。周遭的人马,几日来饱受惊吓,神疲力乏,萎钝不堪。
艳阳高照。
晨露消退。
忽在此刻,
清越的箫音袅袅传来,温柔婉转,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际。
众人神情立时紧张起来,心紧紧绷起。
温柔的箫音每一次响起,带来的便是无穷而惨厉的杀戮,箫音已成了各路豪杰的催命符。
山林边缘,楚天缓缓自林中飘然而出,如御风而行,轻飘得似飞云柳絮。
宝石兰长衫虽已有些破旧,仍掩饰不住楚天那颀长修伟的身躯,如幻般的双眸,温和而又震慑天地。众人眼见楚天飘飘而来,犹觉缓慢之时,只在瞬间,楚天却已到众人身前不足三丈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