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文“哦”了一声,低着头。

我裹上睡衣,开始在手机上一遍遍地读曾渊的电话号码,一遍一遍的,我在这个号码里快要沉沉地睡着了。然而这时,匪夷所思的事真的生了,手机突然地响了起来,吓得我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如此地已近午夜了,很少有人这么晚地打过来电话,这个电话就尤为地令人吃惊了。

我自然是更对曾渊的后一种回答感到满意,不管它可不可信。并且从此坚信了,那一晚是神在帮我,是我无法参透的心灵的感应,将曾渊从某个地方带到了我的身旁。

所以我一个人狐狐单单的,几乎就有了几分悠闲,也不用左顾右盼地,去担心从哪里闪出一个人来。

那时他的丈夫被派往外地工作,半年的时间里,她没有见到他。她神思恍惚地找到我,对我说,竺鱼,我很想他,真的很想、很想,你无法理解我的那种想念,有时我觉得自己很无耻。每天夜里,我想他,就是想的他与我同床共枕的时候,想他怎么样地抚摸我,怎么样地脱掉我的衣服,怎么样地用嘴唇在我的身体上游走,怎么样地进入我的身体,怎么样地与我融在一起……那是真的,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但是我克制不了这种想念,有时我又想,我是一个多么无耻的女人,一刻都不能离开男人。后来我现,我开始渴望男人的拥抱,男人的触摸,我甚至渴望男人的粗暴,哪怕是强迫的,哪怕是让我死去活来的,最后我居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这个想法几乎让我崩溃了,我觉得我还不如一个*幸福!

王奔做贼心虚,或者说的好听点,是存了一些谨慎小心,来探探我的口气。他等我进去以后,就把门牢牢地合上了。他用试探的口气说,竺鱼,昨天晚上的事,你……还……

我在一片迷惑中醒过来的时候,浑身冰冷,眼前还是一团的黑。我想,早晨离现在还有一会儿的时间吧,我应该抓紧这一刻的时间,把自己再次地打到沉睡里边去。明天,明天我还要一如既往地生活:去吃早餐,去买奶,去上班,去与同事计较,去温文的餐馆里拿晚饭,去……要做的太多了,而唯一不能的,唯一不能的就是想太多。想太多了,想太多了——我不知会怎样。

我说你干什么呀,是不是过分了。

我瞪了他一眼,还有什么事吗?没有我要走了,我站起了身。

但是那也不行啊,我又不是她,一说话会露馅的。

王奔大为得意,以为我已是瓮中之鳖,可以任由他摆布了。

温文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眼里看着这个走来转去干活的小子,心里就打开了小鼓。直到有一天,葛一涵跟她说,他要另谋高就了,有一家大公司看中了他。

葛一涵终于感觉到,自己的话对于温文来说是有些多余了,他甚至觉得,跟温文说这些是有点对牛弹琴了。他沉默片刻,认输地点点头,又无可奈何地笑一笑,说,那就随便你吧。

我说是孩子,孩子烧了,烧得很厉害。我知道我的声音是快要哭出来的,我的害怕也是达到了顶点的。

这似曾相识的声音,让我想起了那次尴尬的不期而遇,那个从车里探出来的尊贵的头颅,和那双冷硬的、不屑的、乃至鄙视的眼睛。

我赶紧将被子给爱爱盖好。

王奔收回目光,象是不再对这个问题追究了。这样他就把话题转向了另一个方面,他问:竺鱼,你有男朋友了吗?

原来是一个金玉其外呀,就连这也敢往出拿?丢不丢人哪!王奔就想要随手丢回去,可是一抬头,对面的女孩正美目含笑,一丝不苟地盯着王奔,一点丢人的意思都没有。王奔被那目光逼了回来。要不怎么说,美女的目光就是温柔的剑呢,就这一眼,让王奔又硬着头皮往后看了几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