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龙头凌乱,衣衫褴褛,血迹斑斑。尽管他一开始就招认了天启全部内情,但还是受到了折磨和拷打。

府门慢慢地打开,所有人都处于警备状态。

“免礼!”玄亦说道,“多日不见,你似乎憔悴了不少。”

“不是!”屠龙答道。

沧龙一曲毕,他再也不忍再去看那劳动场上的情景。眼里盈满了泪水。也许如果自己没有走出这一步,南州不会有此惨景。

“夕月是我能在天都立足的资本,她将她的绝对写成书给我,我也就有了如夕月一样的能力。她掌握的绝学可以让玄亦长治久安,所以玄亦才重用我。没有她,也就没有我沧龙的今天。”

“是!”官兵一齐就要往上围。

“我们暂时没有危险,但是我们得抓紧时间了。我估计错了,天都并不是我们展的宝地,弄不好就会变成我们的坟墓。”沧龙说。

忍不住,眼泪刷刷地又掉了下来,都说女人是水做的。

问题归结到一点上,那就是那书为什么可以成为沧龙的筹码,也就是说,那书为什么对玄亦来说十分重要?

当跟踪灵繁的人回报长武说已经找到了夕暮时,他又喜又忧。喜的是他终于找回了他的至宝,忧的是他已经隐约感觉到他将会失去另一个至宝。不论结果如何,对长武来说,都将是莫大的损失。

“这样吧,你去趟北州,先尽量以三百万两以下的价格说服之,实在不行,再出价四百万。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寒露感到仿佛有什么东西“咚”的一声沉到了心湖之底。的确,她被屠龙送到府上来的第一天,她的第一句话就是想回家。但是今非夕比。这是寒露第一次离开家乡,而且是一次凶险的旅途,让她受尽身心的折磨。她想早点回家是因为她觉得家里才是安全的,她想找到那个安全的归宿。

扶摇点点头说:“必须把这个消息通知天都的沧龙,我马上派孤阳北上天都,沿途打听夕月的踪迹,把消息告知沧龙。同时,我们在落雅广泛搜寻。要尽最大可能避免夕月再次落入恶魔之手或遇到其他危险。”

“哎呀,这位公子真识货啊!”凤姐风骚地摇着扇子走过去,把手攀在沧龙的肩膀上说。

“谢大人。”屠龙说,“大人在路上叫小人不要动那名女子,小将一根汗毛也没敢动。现在已经送上贵府,下人已经领去梳洗。”

玄亦心里也开始琢磨起来:如果是一般人,巴不得以这个传说为由放大自己的能力,以在朝中谋取权力和地位,但沧龙没有,并不一定是沧龙清高谦虚,极有可能是沧龙知道整个事情的内幕与真相。所以他才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好以打太极的方式回避。但是,民间人物千千万,为何大家都说是沧龙拯救了南州,而不是别人,这说明沧龙始终在策划并控制着整个事件。这真是个可怕的人物。当今之计,只有先用之,待根基稳固后,一定要铲除。

屠龙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站起来说:“喝了本将的水,你就得对本将有所回报,今天晚上你把本将侍候舒服了,本将带你回天都让你吃香的喝辣的,要是侍候不舒服,本将脾气可不太好,一生气就喜欢杀人哦。”说时,抚摸着他手上的雪亮的匕。

其余诸人,由扶摇及断水统一任免指挥。有紧急事务,务必来天都报知于我。

“在理,那我们马上逃走?”灵繁有些绝望了。

灵繁面露惊讶道:“王上莫非觉得有人不忠?”

“魔鬼,他是魔鬼!”夕暮颤抖着喃喃地念道。室内的情景像印在了脑海,挥之不去,就算灵繁放他出去,也将折磨他一生。而他不知道,到底灵繁将给他的是怎样的审判。

如此沉重的打击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接受的。灵繁把自己关在房里,三天三夜滴水未进,以泪洗面。女人的那把匕已经断送了自己后半生的快乐,也宣布了将他开除出了男人的行列。从此,自己不再完整,祖先的香火也从这里切断。

“拦河堤是中州人自己挖开的,这是不争的事实。南州人想必迟早会知道此事,你不怕有一天会穿帮?”

“你为什么敢将这消息告诉我?你不怕被灭族吗?”长武突然站起来,厉声问少年。

阱口出现了一个黑影,背着阳光,夕月看不到他的脸。但从阳光照过他腮边的胡须还有身材可以看出来,他绝对是个壮实的大汉。

九月初九,天都已有了一丝秋意。

这一天,应群臣安排,沧龙正式于飞龙殿登基为王。

校场上,排着二十余万军队,雄壮威武。在雄壮的礼乐声中,华盖锦旗的仪仗队前后绵延百余丈,沧龙及天启的开国功臣走在最前面,个个雄赳赳气昂昂。

群臣与殿上停下,沧龙登上通往飞龙宝座的九级阶梯,每一步都走得那么沉重。就沧龙来说,登上这个宝座是他的梦想,现在梦想虽然实现,但他知道从今以后,他担负的将是更加沉重的责任。

如今,他是天启王。这个事实在当年自己还是一名渔猎为生的小混混时根本不敢想象。这一刻,他彻底地相信,有梦想,才有将来,不敢想,就永远不会实现。

沧龙站在宝座前,紧锁眉宇,面色凝重地扫视了一遍殿上的文武还有殿外的军队,缓缓地坐了下来。这一刻,废尽心血,历尽艰险,甚至差点送出生命,他已经等得太久了。

所有人跪在高呼:“天启王万岁!”

礼毕,断水带着玄亦走上殿来。玄亦一脸颓废,他知道自己的一切都已经失去了,望着宝座上目空一切的沧龙,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此一时,彼一时,他好怀念当年坐在上面的感觉,可惜,也许永远不会再有那个机会了。

扶摇拿出诏书,宣读道:“玄亦诏,自古天下兴废,以有能代无能,有才胜无才,今南州衰危,实乃我朝治国不力,改革无方所致。苍天眷顾我南州子民,降不世才人沧龙于落雅,足可拯救万民于水火,造福苍生于危难。故本王自愿退位让贤,听任天启王落。钦此。”

“万岁,万岁,万万岁!”山呼海啸震天动地。

沧龙站起身来,高呼道:“天降大任于我天启,我辈必须励精图治,造福万民,不负上天所望。如若不然,天理不容。本王宣布:大赦天下,免税一年,开仓赈灾!”

“我王英明!”群臣齐声道。

沧龙慢慢地走下台阶,来到玄亦面前。玄亦不敢抬头望沧龙的眼睛,那仿佛不是目光,而两把利剑。

“玄亦,你可知错?”

“本王,哦,不对,小人罪该万死!”玄亦身体有些颤抖。

“你何罪之有?”沧龙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还请大王明示!”

“你肆意妄为,不顾民间疾苦,这就是你走到今天这个下场的原因!”沧龙厉声说。

“大王教育得是!”

“此后你就留在宫中,本王封你为御史,你可将你父亲及你王朝如实写进史书!”

“谢大王恩典!”

沧龙走回到宝座上,望了一眼殿上的臣子,如今竟然只有八位了,孤阳叛变,冷月还在斩铁军中,沧龙心里不免洋溢一丝悲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