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正合心意。两个小时后,我去建行取了款,分装了五个信封,一个两千块,准备今晚请验收组的人在吃饭间塞出去,以确保明天的验收顺利过关。

雪莲是那种活泼很讨人喜欢的小女生,而且身材苗条,长相惊艳,我想在当时我们念书的那所大学,还数不出几个来。

我有些无言的惆怅。我回答她说:“快了,就这一两天吧。”

他以为刚门被踢的声音,是从防盗门外传来。

我顺势就把提在手里的背包丢在他的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就是想看看,今晚他怎么对我解释,因为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嘎”的一声停住,看见我站在面前,以极其狡诈的眼光朝我的房间望了一眼,顿时搓着双手,不好意思的干笑起来:“是你啊方休,回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说一声呢,我们好等你一起吃晚饭啊。还没吃晚饭吧,要不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下,我这就叫你嫂子来给你做饭。”

方士顺手就挪过一把椅子摆在我面前,把我丢在地上的包检了起来,拍拍尘土,放到了茶几上,然后又以最快的度跑进他的屋子,瞬间递给我一支中华,还打着了火机示意我点燃。

方士随机应变和拍马屁的工夫果然名不虚传,以前只是常听人这么说起过,没看见过,不想这瞬间,全享受到了。

可是我却不吃这一套。

我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睡我的床,现在世道这么复杂,谁能保证,睡我床的这人会不会把这样那样的病菌带到我的床上?况且,还在我的床上男欢女爱,你说,我能不生气么?

我冲着方士瞪眼,我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都往我的床上带?你以为这是你家的客房,可以随便来来往往?要男嫖女娼,去酒店啊,安全放心,那不是省心很多?”

方士被我说得涨红了脸,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辩解什么,可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站在原地干笑。

这时候,我房间的门被打开了,走出来一个贼头鼠脸、留着小胡须光头黑脸的男人,瞄了我一眼,就急忙伸手把我的手紧紧握住,嘴里叽哩呱啦的说个不停:“这位就是方休小兄弟了吧?你好你好,我是方士的哥们,刚从深圳回来的,来这儿谈点生意,顺便过来看看方士,在学校的时候,我和你哥可是出了名的铁杆兄弟,像……”

方士就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要知道你要回来,我就请他去宾馆住了。”

方士的话,意思就是想反正我不在家,房间空着也是空着,让这个贼头鼠脸的男人在我的床上将就一夜,可以省下一笔开房间的银子。要住便住,谁没有个短缺的时候,可为什么还去帮着巡逻,给他找个女人回来逍遥?

我抽回被那个男人握得有些疼痛的手,鄙夷的看着他,冷漠而又坚定。

我心想:“你他妈的你以为你是谁,来谈生意谈到老子这个廉租房里来干什么?谈生意不是有钱人的口头禅么,怎么,今儿个连住旅馆的银子也没有,来老子的床上凑合?你看看老子这屋子,除了一张床一床被子,一台电脑加桌子便一无所有,在这样的地方你这“谈生意的”他妈的也可以将就?老子最恨的也就你这样虚伪的人……”

我想我今晚必须要拿方士来开刀,要让他知道,只有先尊重了别人,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以往他总自以为是我大哥,做什么事情都不需要考虑我的感受,总是把我对他的警告当作耳边风,今晚,我也要让他知道,一个大男人在兄弟面前丢进颜面,是一件多么难堪的事情。

我知道方士是一个非常爱面子的人,一直都是。

方士见我久久没有说话,有些急了,说:“咋了,说句话啊?”

“你要我说什么?你把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往我的房间往我的床上带,你还要让我说什么?难道,你还要让我感谢你么?”

我几近嘶叫。

方士尴尬的阴笑了两声,独自点燃一支烟,吸了起来。

他说:“什么男人女人,不都是兄弟,平白无故的,谁稀罕往你的床上带?再说,谁没个朋友知己,为这么一点小事,犯得着跟大哥为难么?”

这是什么鸟话,麻雀本事,却要去翱翔雄鹰的天空,这不是自不量力么?这样的话,他,我堂哥方士,竟然也敢拿出来教训我,真是笑话。

“这不是为难不为难的事,而是涉及到原则性问题,而这样的问题,不止这一次,请问,大哥,你可尊重过我一次?我不管什么兄弟、朋友、情人知己,谁摊着那就是谁的事,我没义务和责任替你来分担这些吧?再说了,你一向知道我特反感别人睡我的床用我的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退一万步说,你要用或动我的东西,出于尊重,你给我提前说过一声或一次么?好几次因为这种事情和你吵架,你向我道过一次歉么?你老是高高在上的指责我让我别让你为难,可是大哥,你为何总是让我为难呢?你为何总是……”

“怎么了?你们这是怎么了?”

这时候,我房间里一个穿着薄纱睡衣的女人走了出来,披头散,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膏,眼睛眉毛和嘴唇间,又涂又画,黑的红的,无尽妖娆。一看这款式,我就知道,这是那种特殊地方的女人才有的放荡特色。

她一出来,没精打采的看了我们一眼,意犹未尽似的,懒洋洋的伸了个腰,打了一声呵欠,就嗔声嗔气的问怎么回事。

“呵呵,没事没事,这位方休小兄弟对我们有一些误会,一会就没事了,一会就没事了。”

那个贼头鼠脸的男人转身对那个女人说了一通之后,就递给我一支烟,满脸讨好的对我说:“来,兄弟,抽支烟,抽支烟,这可是澳门的烟,你尝尝?”

随即,方士的女朋友王玲也从他们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走到我面前,轻声说:“算了方休,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你今晚要回来,要不这样吧,今晚你就在沙上将就一夜,我这就去给你抱床被子,你刚到家肯定累坏了,对了,吃饭了没?”

王玲边说边走进卧室,抱了两床被子出来,放在沙上,准备给我铺床。她说:“这是刚洗的,没用过。”

那个贼头鼠脸的男人递给我烟的手还没有收回去,满脸堆笑,还不住的点头,说:“来,兄弟,尝尝,一回生二回熟嘛,以后大家都是兄弟,是兄弟的就一家别说二家话,你这兄弟,我交定了,来,尝尝。”

虽然我心里极度厌恶这样的话,他妈妈的什么狗屁兄弟,没遇事的时候大家你兄我弟,像穿一条裤子的,一但遇到事,他娘的所谓兄弟,连影儿都不知跑哪儿去了。兄弟的代名词,在我这儿,就他妈连猪狗都不如的酒囊饭袋之徒。

所以在我的字典里,没有兄弟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