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在大火中渐渐变了样子,随后出难闻的腥人味道,那几只山羊慢慢靠近火堆,但是被老牧师赶走了,它们一边走一边咩咩地叫着,我初次见证了这样的场景,心里却没有太多的感应,一个生命也不过如此,在大火过后便一切都将消失。烧到一半的时候,老牧师拿着一根木棒去翻尸体,尸体被翻过身来,此时,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了,我看了顿时一阵寒颤,但是我还是走进了一些,我看着老牧师翻得吃力,我想我可以去帮助他一下,但是我被阿贵拉住了。

“好吧,那我就去睡了,要是夜里你真的能够醒过来的话,那么你就过来。”我对阿贵说。

我相信贝拿勒斯是天堂的入口,并且,我知道在过去的无数年里这里的宗教信仰一直对整个世界起着重要的作用,也许史书没有做太多的描述,但是这里的风俗民情确实让人不禁地产生惊讶,我并不是在刻意夸扬这里,当一些书籍被解禁之后,你将会看到的更多,因为这里的教派创造了人类灵魂解脱的先河;这里是佛教最早的源地,你不要幻想着神仙有一天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他的不出现已经令人类的朝圣达到了高chao,人们知道他在两前五百多年前曾出现过了,这并不违背任何的真理,至少时间、空间、自然都会让苦恼的你我明白这是真的。

大概几个小时过后老牧师才慢悠悠地走过来,看上去他似乎有些累,他与我们一起坐在粉果花附近,我到屋里为他泡了一杯茶。我们坐在粉果花旁说起我们昨晚所做的那件事情,这些事情对任何人都会产生好奇感,我们从恐惧说起,但是白天的时候说到恐惧往往又毫无恐惧可言,我向老牧师证实了在恒河边真的有许多的苦行僧,他还告诉了我,在此地的风俗中,血菩提给人们带来的信仰,虽然一具受损的尸体摆在下面并不会复原,但是为了保住死者的灵魂,人们都愿意抱着尸体去坐四十九个小时。

“没有啊,我什么都没有听见,你是不是太紧张了,要是不行的话,我们还是回去吧。”

“那便是有路人要遭殃。”说完后一秒钟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是在跟我开玩笑,这我已经听出来了,我也笑了起来。

这些年来孤单占据了我大部分的时间,古老轮回的说法,在我心里沉浮了一遍又一遍,我觉得要怪就怪我前世偷了死人的东西,所以这辈子总是逃脱不了为死人服务,这些想法常常出现在我的心绪安静的时候,我似乎已经接受了木匠与我叔叔的说法,我前世是一个盗墓贼,这在我的心里将成为无可辩驳的事实,而现在所做的事情都是理所应当的。

这件事情让我的认识生了改变,这大概已经肯定了,他是一个蟊贼而非化妆师,也许他这样的人就是做偷盗这类事情的高手,所以才蒙混了那么久没有人现,我不禁感叹他真是高明,看他那张毫无神色的脸,谁会知道他是这样一个人呢?恐怕谁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化妆师会是一个偷盗尸体的变态,我真的不敢再继续想象他偷盗那尸体的真正目的。既然事情已经有了眉目,我想在今天警察来的时候我就会看见他被带上手铐,而往后他则会在监狱里度过很长一段时间,警察会问出他以前的更多的‘作为。’更让我高兴不已的事情就是今天晚上我的床上将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而他我不确定会睡在哪里。想到这些的时候我暗自庆幸,原来破一个案子也不过如此。

“你听那孩子也在哭,他们在等着我回去。”他接着说,顿时我有些反感,我觉得他是不是想要开玩笑。

“是啊,他就潜伏在一些小溪或者河边在天黑之后出来喝水。”

我在一旁只是笑笑。

“我见识的多自然就知道的多了,你以后会见到更多的,要是你感兴趣的话,今晚到我家去吃饭,我爸爸会对你讲更多的事情。”他说,并且朝口袋里掏出了两颗糖,递了一颗给我。

“你怕了吗?”

“去吧,要想吃肉的话,以后这些事情就要你去做了,时间长了你就熟悉了。”老太太看着我,我觉得她说的话很有道理,我总不能在这里白吃白住。

年轻人转身走了,老太太把八号屋子的钥匙给了我,她对我说晚上他们一定会来,让我给他们开门,我接过钥匙然后数着门号一直走上去,到了八号屋子的门口我看了看,但是我没有打开,这也许是一间好屋子,因为门上贴着黄色的符纸。

这里比起墓园来要好得多,至少水和蔬菜是比较方便的,锅碗瓢盆也都应有尽有,有时候我也会想为什么就没有更好一点的工作呢?但是我很快就得出了答案,因为我后祖父他们干的就是这一行,再加上我前世是一个盗墓贼,前世偷走了死人的东西,大概今生就注定要为了死人而服务。

“这里除了我之外一个人也没有。”

我们俩在几个小时里都是谈着这些不着边际的话题,总是说这些混沌不清的话,这些似乎都很怪异,但是又显得那样的平常,或者更多的时候是我们自己在迷惑自己。最后,我跟他说起前久我被警察带到城里的事情,他笑了,他说幸好没事,不然的话他来了就找不到我了,而且在牢里面会吃很多的苦,同时他也把他家的地址告诉了我,他说要是再有机会到城里去就去他家。

又一天莫尔非来到墓园,幸福总是以惊喜的方式出现,他依旧给我带来美味食物,我问他是不是不用上班,他说他想尽了办法才捞得这一个机会,他总是能够把一些话说得很圆满,他带来两件旧衣服,他说冷天要到了给我御寒,顿时我哑口无言,我不知道说什么,而他又总是抢着话说,他有很多的话来对我说,有些事情过去之后我们总是避免去谈起,特别是一些污遂的,但是我们往往有很多事情又是不可能去逃避的,那天他仍旧跟我谈关于齐路的事情,本来我以为我们可以出去走走,我们可以谈谈我如何编谎话骗木匠的女儿,或者跟他说说溶洞里的小哑巴……

“我们不会诬陷你的。”他晃悠着身子走了。

“我会的。”我点点头。

这是个晴朗的夜晚,我以后要把这里当成我的另一个家,尽管有点冷,我还是愿意呆在上面。我给自己弄过吃的东西之后我就爬上去了,并且给自己带了绳子以防安全,我上去的时候,先是朝四周看了看,随后便打算睡了,开始的时候不习惯,睡上一会也就习惯了。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生的一切事情,这整个晚上我都呆在上面,现在的气温也不算低,我认为不会生病,除非是遇到一场没有任何预兆的大雨降临。夜幕上来的时候,我试着闭上眼睛让自己安静下来,我想起了家乡的那些白色的菊花,还有那漫无边际的晚霞……

“可是那天我爸跟我说过守墓人薪水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