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华抬眼看了看正迎着白狐公子上座的白桥,轻轻点了点头。

兰华早知道闻人笑不会就此作罢,一把将白雪湖拉到自己身后,捡起画天就起身反击上去。

主持又大声唤了一次,然台上除了闻人笑却半分不见白狐公子的影子。

“对了,无星呢?”

“……少说废话……谁要是敢……捐,捐躯……别怪我醒了……立马,赶人……”

云靥几乎是一瞬间就跳了出来,电光火石间乱剑如光影般密密麻麻地落向了闻人笑,逼得她不得不撤开到一边。

她已通过了初试,可她下一战或许会很艰难。虽然她那天吼了他,可他不介意,真的不介意,你看,他不是拿了这“画天剑”来给她么,有了它,她一定能赢,一定!到时候,她会不会向他提亲了呢?

原以为只有你疼我,可原来我在你心中的价值还是比不过一碗冰镇西瓜啊……兰华就这么护着罩门缓缓“着陆”,然后神色哀怨地看向了半途抛弃自己的对手——神“犬”杀杀。

不错,美人儿正是那夜与兰华以歌相交的白三公子——白雪湖是也。

然兰华虽在心中叫娘,但众目睽睽之下,万众期待之中,她上,还是不上——这已不再是个问题,至少,不是她力所能及的问题。

“不可能,你别过来,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我跳湖了啊!”

那女子长得灵秀,虽不能用美来形容,倒是一身飒爽英姿,江湖味十足,确有几分女侠的味道。

“郎你m的头啊!”

兰华不得不佩服地五体投地,并为自己同为现代人却如此无能而深感羞愧……

“哈?!”

黄意秋轻轻点头,一边引着众人往内屋走去,一边带着些仰慕和憧憬地笑道:“当然,这世上没有先生办不到的事。”

白狼体积与狼犬差不多,四爪着地时足有半人高,獠牙尖而长,更是说不出的锋利。简胭虽武功不弱,但一来有伤在身,二来左眼几乎不能视物,对阵如此猛兽,单是身法便落了个下风,百招下来自己气喘吁吁,却连一剑也没刺中目标。

折李寻梁,竟如此简单么。

简胭一早认定了此人,不为什么,她就是直觉知道这人就是这群黑衣人的领,擒贼先擒王,无论技差几着,她定要拿下此人!

无星自然是不信南煌若的,皇家子弟,能有几个好人?他既然能用联姻将简胭逼到如此地步,就算是拿九音作饵引简胭上钩,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生在那朱墙内,几人少心机,几人无城府?!

听简胭这么一问,九音一愣,随即流露出几分不自然的表情来,避开简胭的目光,低声道:“……最近有些忙……”

“谁跟她……”阮勋猛地回头就要反驳,却突然现竟已不见了简胭的身影。话语一哽,竟是涨红了自己的脸。

年里的事简胭早做了安排,除了给峭寒楼和王府的下人们多了工钱放了大假,公事这头也放了个为期十五日的年休。如今王府上只剩下含萧怜红绿二人在内的几个“留守儿童”,然后就是简胭、九音和无星了。

“真的可以重新来过么?”

众人一愣,还是陆青先苦笑两难地开口:“王爷此喻……甚精辟。”

“……恩,那好吧。”

九音陪着简胭站在顾府门口,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握着她,暖着她已经凉透了却也湿透了的手。

于是我对他们进行连珠炮式的唇舌骚扰,我滔滔不绝,我妙语连珠,我出口成章,我甚至不惜外扬家丑……因为他们都是笑起来非常非常好看的人,她的笑让我失神,他的笑让我失魂,他们让我觉得,笑容其实也是一种奢侈品。

“凭什么,你凭什么?!”

然而无星不知道,他没有精力去知道。帮她躺倒在床榻上,无星逃也似地破门而出,甚至,连碗盘都不敢去收拾。

“当然要,记得等着我,不许偷吃。”

她愿意哭,他也愿意抱着她让她哭,他们愿意在这一刻相拥,所以,连天地也应当同泣。

“……是。”

“不可能?……不可能啊……”萧简翎以一种奇怪的语气复述着九音的话,念着念着就笑了起来,“君公子,你可知,擅带生人入宫,也是要砍头的。”

“咦?云粧回来了?那若叶那个臭小子也回来了吧。”

殿上的气氛眼见就要缓和,简胭却再一次打破了这看似和谐的气场:“……看来是我说得不够清楚。”起身走到南煌若面前,对着眼前这个依旧不动声色的男子,简胭没有掩饰眼中的歉意和遗憾,依然轻轻笑着,疏离有礼地开口道,“简胭不才,给不了四皇子想要的东西,与其今后夫妻不和,让皇子徒受委屈,不如愿皇子寻得良人,安享一生。”

“啥?!我、我……我管他加不加锁啊!”

陆昔鸣说着用迫切的眼神看向简胭,却只见对面两人傻愣愣地沉默了半晌,忽然就一齐笑出了声。

纨绔子弟丙:“哼,若不是被人半途杀出,本姑娘指不定早就登上上期的‘福布斯’了!走,本姑娘还就真不信了!”

“不,我信。”

从怀中摸出锦袋递到桌上,云粧轻声道:“听闻妹妹来京路上遭遇多方人马埋伏,所幸没有大碍。我这做姐姐的其他什么不行,但仗着商脉广汲,虽不能为妹妹扫除敌手,但为妹妹查查这背后指使倒还在能力范围之内。”

“怎么样?”

女帝话一出口,殿上有几人的目光就已经止不住地往女帝右边的那人身上瞟去,连女帝自己都侧眼瞥了一眼那雍容华贵的男子,冷冷勾起了嘴角。

长生丹,亦是世人所谓的“阎王愁”,不为别的,只因它那可治百病可解百毒的奇特药性而千金难求,纵是顾寒溪也只是听过此物而不曾亲眼见过,要知道此物不知其出处,实乃可遇而不可求的仙药。

“奴、奴婢不敢……奴婢还要送宴……”话一出口,意儿立马想起此刻哪里还有宴给他送,只怕送命才是真的吧!想着眼泪便瞬间洒了出来。

先帝驾崩,已是女帝的她封她做了胭王,赐了蜀州给她做封地,她逃也似的准备了行装,打算这一辈子都不再回京。可是,她还是不得不回来。可是,她还是遇见了他……他还站在当年的玉桥上,可桥下,却已经不再只是当年的白莲花。她还记得那一株新开的血色并蒂莲,它那么刺眼,那么招摇,可她不怨,因为她知道,它只不过是在提醒她,提醒她——物是人非……事事休。

“你的头啊,从这里,”伸指在简胭背后距肩一指远的地方轻轻一点,萧简翎笑道,“从这里开始,便是在朕的手中慢慢变长的。”

待取了扇子和簪,两人又是一路说笑,不知不觉现竟已是日入酉时,正巧两人所在处离云中楼不远,简胭便提议做东请兰若大吃一顿。

九音见状低笑一声将另一碗汤递给简胭,又顺手拿过桌上的册子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边看边开口道:“简胭你也真是的,竟作了这么多不必要的批注……其实既然寒溪精于此道,若让他帮你看看,想必早就了结了这些东西,哪里还需要足足辛苦这两天,事倍功半。”

玉王萧简璎,此人只怕才是那寒潭古水,深不可测……

总之,那是一双浓得不近看细看便绝看不出的墨绿翡翠般的眼。

却见若叶仍是旁若无人不加停顿地自顾走了出去,很快便捧了个极是精制的黄花梨木制盒子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