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恒微微一笑,“穆先生,这药方没错,如果是治疗这个病人的话,这东西就是最对症的!”

钱恒这时忙站起身,冲黄裳一鞠躬,“老师,还是让他说,这管家我认识,是个很老实的人,能被吓得这么急着跑过来找帮忙,肯定是出了大事了!”

李若水愣了下,“那演山先生不是负责汴梁城那边么?”

说到这,张叔夜也没能在说下去。

同时,钱恒庄子内的庄卫和雇工,一个个也都扬眉吐气,状态空前高涨,全部加足了干劲,为钱恒的产业努力劳作。

不是赵不试有多么厉害,而是赵不试的身份,一个可以直达天听的宗亲身份。

赵不试所在的泾县,隶属凤翔路,毗邻江南东西两路,所以对朱缅的所作所为,也是十分清楚的。赵不试甚至还专门为此事上奏过。无奈赵不试人轻言微,进谏上书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甚至这奏折能否递到徽宗皇帝手里,都是个问题。

之前钱恒把那香皂做出来的时候,便是用的这种计策,最近演山先生的来信中就提及,现在东京汴梁城中,无不以用得上钱恒这款香皂为傲。

有了这番开场,赵不试对于钱恒,瞬间变得熟络起来。

想到这,钱有的心里有了主意,脸上也露出几分坚定的神色。

“不错,地当然是自己种好,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们,你们的地在哪儿呢?无缘无故跑到我东山这边来,难不成这里有你们的地?”

钱恒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可也明白,冯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既然自己脱离了钱家,也就意味着,钱恒要自己单独去面对冯家的施压。

看着对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钱恒一阵冷笑,“钱越,那我问你,你知道果酒是怎么做的么?你知道果酒怎么卖出去的么?你知道香皂用了多少材料么?你知道为了把香皂卖出去,我花费了多少心血吗?”

正是因为如此,冯宇越不能忍受钱恒这种表情,顿时怒哼一声,“钱恒,莫非你想抗旨不成?”

这些钱家子弟,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的银子,要说不眼红才是怪事,到了这种时候,就不想着自己从来没有出过一点力,开始惦记起钱恒的生意来。

冯宇说到这,话锋陡然一转,用手点指着冯言和冯常,“再说你们,我们冯家有叔父这位朝中相爷坐镇,居然会被一个小小的兽医打压的无法出头,实在是丢我冯家的脸面!”

钱恒听完汇报,坐在椅子上好久没有出声。

春草已经长出寸许,满山坡上,都是开荒劳作的人,入眼全是一副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

“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或者可以说,只有有性格,有自己主见的女子,才会让钱恒多看一眼。

更何况,张叔夜早已经在果酒生意中参了股份,如今再有香皂的生意铺开,到时候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至少也能保护这生意不被其他大佬抢走。

钱恒一笑,“张大人所料不差,学生这香皂,确实是添加了桂花粉末的,另外,还有加了丁香花粉末的香皂,到时候都可以让我老师带去东京作为小礼用的!”

钱恒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由得张叔夜不上心,不由自主的朝前凑了凑,问道,“恒远但且说来我听!”

不仅是钱恒,黄裳和李若水,也都一副诧异的模样,两人也没有料到,钱恒会如此说。

想到这,钱恒忙吩咐道,“钱有,去安排一桌酒席,一会儿送到咱们这的会客堂,我要招待贵客!”

见两人如此反应,钱恒知道这事儿算是成了,一连气给两人连倒了六杯,这才停住。

不过为了一试究竟,黄裳还是很主动走上来,挽起袖子,就准备洗手洗脸。

时间不大,一股十分难闻的气味儿便飘了出来,整个作坊的空间并不是很大,钱恒也是第一次亲自动手炼制肥皂,也没想到这过程的味道这么刺鼻。

当一包包炼制好的纯碱,倒入早就准备好的石灰水中时,原本澄清的石灰水,瞬间变得浑浊起来。白色的絮状沉淀物,开始逐渐沉到水底,一直加到不再有白色絮状物生成之后,钱恒才停下来。

粗略计算了下,这么多的红高粱种子,完全可以把寿张甚至整个东平府境内的荒地全部利用起来,等入秋产出来的粮食,不仅可以解决本地人和那些流民的粮食消耗,甚至还能留下大批的高粱用来酿酒。

钱恒的眉头忍不住挑了下,也知道,如果不是这家伙被武松打断腿,恐怕也不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的这么清楚。

其实不用钱恒多说,武松就已经靠近猪圈边上,耐心查勘上面可能存在的线索了。

所有人都发现了钱恒神情的异常,不过都没有说话,只等着钱恒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目光注视着眼前的武松,问道,“你真叫武松?”

“晓得了恒哥儿,真不知道恒哥儿你做的是什么学问,居然懂这么多书本上没有的东西!”吕紫陌说话的时候,望向钱恒的眼神里,带出几分倾慕的神色。

到时候,一个名声败坏的秀才,是决计不会通过乡试这一关的。

钱明愣愣的问道,“恒少爷,您说的这是真的啊?怪不得那些猪肉吃起来总带着腥臊味儿,居然是这个缘由!”

钱恒瞅了眼钱明,“你做杀猪这行学了几年?”

钱有是钱家老族长特意安排给钱恒的,原本是负责钱家后勤的一个小管事,如今成了钱恒手底下的管家,负责帮着钱恒安排具体的事务调度。

“学生现在还不能确定种猪的品质如何,而且学生手里也有些肥猪育肥的方子,这些都需要时间来验证,如若顺利的话,半年之后,每头猪的利润应在一贯钱左右!”

不论是兽医还是商人,在宋人眼里,都是比较卑贱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