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几位现在还不怎么显山露水,但未来能够做到相位的主儿,肯定不是易于之辈,钱恒对这几位的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更何况,坐在侧位的那个严公公,据说也是个身份地位极高的太监。

也是出于这个考虑,钱恒没多想便点头同意了武松的建议。

李若水在得知是钱恒打算扩建作坊用地,当即大笔一挥,便批了这二百顷的地块。其中这三千两白银,还专门拿出来一百两,用来收购那已经开垦出来的百十亩土地。

钱恒自然知道,在寿张县城东,便是绵延不断的丘陵地带,偶尔有贫苦农户,会在丘陵脚下开垦些荒地,但收入却并不高,最让钱恒看重的,还是那片丘陵地之间,刚好有河水流经,不论是取水还是地价,都是十分合适的。

钱恒这话,让吕紫陌脸上的红晕更甚。

张叔夜说到这,招呼钱恒给倒了杯果酒,喝干之后才又说道,“你有我也有,固然会让人觉得可以平起平坐,可如若是你有我无呢?”

李若水第一个凑过来,朝盒子里望去。

张叔夜笑呵呵的看着钱恒,“那我问你,你打算怎么跟那些将校合作?可别忘了,在那些将校背后,还有将勋世家在背后操控!”

钱恒一笑,“张大人,不过是学生闲暇无事,琢磨的一些小玩意儿,也是想为以后赚点家底!”

在准备将这果酒推向整个大宋的想法说出来之后,黄裳和李若水的效率,明显提升了好几倍,马上便开始行动起来,两个人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果酒的推广上,甚至连肥皂的那点薄利都有点看不上了。

不用钱恒推让,两人便毫不客气端起酒盏,一口将杯中就喝干。

之前黄裳帮钱恒给宗泽垫付了那么多粮食,让黄裳总有点不踏实的感觉,现在钱恒说终于要见到效益了,黄裳从心里还是很期待的。

至于参与制作的人手,钱恒没有找钱家的族人和家仆,而是让吕紫陌招来钱家的奴婢婆子做事。

钱恒忽然间觉得自己需要忙碌的事情多了起来。

每一个粮槽,都是用方石堆砌起来的,下面用石灰粉掺土夯实之后,又垫上麻布,才能放置这些粮食种子。

或者说,钱恒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事情。

想想这武松可是做过杭州府的都头和提辖,对于训练兵丁和管理巡捕捕快应该有不少的经验,所以钱恒也乐得带着武松,不,带着武二直接赶奔猪场而去。

既然是老师推荐的,加上钱恒也确实缺这么一个人手。手底下都是钱家的管事之类,对于江湖市面上的门道,却没有什么经验,如果有这么一位捕快出身的手下跟着,倒是能帮不少忙了。

吕紫陌反倒是毫不在意,能有这么一个干事的机会,让吕紫陌平添了几分乐趣,也觉得自己有了用武之地。现在听钱恒这么一说,吕紫陌不禁一阵摇头,“恒哥儿说的哪里话,紫陌能帮哥哥分担些事情,高兴还来不呢!”

看着钱明跃跃欲试的模样,钱恒便让这小子上手,在自己跟前做了一遍,看动作虽然还有些生疏,不过关键的几个角度和位置倒是拿的很准。看到这,钱恒也就放心了。

不过眼前,却让钱恒多了个心思,这去势的手段自然是要传出去的,可在这之前,总要给自己的猪场带来些收益才好,更何况,现今的宋人,也未必会接受这种给牲畜去势的手段。

而且钱恒也做足了准备,专门找来两个钱家外支里在屠户家学杀猪的钱家子弟过来帮忙。

现在钱恒手上握着李若水亲自盖了大印的文书,所以对于冯主簿接下来的小动作有了防范,也就不会在遇到明面上的阻力。至少在县治的管理方面,冯主簿便没了刁难自己的理由和借口。

看着钱恒如此姿态,李若水却丝毫没有任何怜悯的情绪,脸上平静如水,淡淡说道,“恒远啊,虽说你是演山先生的弟子,可也不能从我这里讨什么关系,你应该知道,某为官清明,眼里是容不得半点沙子的。”

所以能够左右整个寿张县的人,不得卖给自己猪仔的,也就只有寿张县的主簿了。

能够让黄裳都倍感压力的人,其实不用钱恒多想,也能猜到必是来自东京汴梁城内的皇亲国戚,或至少也是累功数代的门阀大户。

宗泽点点头,“这个倒是听过,芒硝你们应该能用到吧?恒远,难不成你想要让我帮你提取芒硝,给你们医馆供货?”

这些天来,黄裳一直在关注着钱恒的一举一动,此番钱恒对宗泽提出这个话题,甚至已经涉及到方略一州的事宜,也让黄裳十分感兴趣,想要看看钱恒究竟能讲出个什么门道来。

这时黄裳忽然出声问道,“恒远,我刚才见你对汝霖的到来似乎很感兴趣,莫非你有什么想法不成?”

“噢?你知道宋江?”

钱恒说着,顺着仙鹤的胸骨,一直摸到腹下。

如果钱恒真得有些本事和能力,收下这个弟子,至少不会给自己丢脸,如果钱恒真能有所成就,倒也是一桩美事,所以黄裳便生出考量钱恒的念头。

在宋末,尤其是徽宗年间,整个朝堂已经是奸佞当道,而能够真正成为名士的,不过几人,其中最有名声的,便是这位黄裳,黄演山先生。

或许,待我将这商道壮大之后,才有机会在这繁华的宋代继续生活下去吧。

吕紫陌这个性格的女子,搁在后世,基本上就是那种聪慧且极有能力的女强人,只是在这钱家家族里,因为身份比较特殊,倍受钱家老一辈的恩宠,甚至连婚事都没能替她做主,只能任凭这丫头继续待在家里。

老族长愣了下,他可是第一时间得到的这个消息,没想到钱恒居然能够猜得出来。

见钱恒居然敢反问自己,李若水越发笃定,这钱恒绝不简单,而他所作的经义文章,也绝对是避重就轻之谈。如果按照正常的评判标准,钱恒这经义文章,充其量算是中规中矩,没有半点出彩。

“原来如此!”

东平府府治所在的寿张县县学,就在县衙一旁的跨院,所幸整个寿张县治内,有资格参加县试的童生并不多,一共不过二十多人。

钱恒心里也知道,以后自己还要在这东平府生活,本地的才学之士,也不能都得罪光的,当即将杨慎让进房中。

钱恒这话刚说完,冯常的脸色再变。

“哎,哎!”

钱恒瞅了眼一旁的一处残破棚子,见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便吩咐道,“你把那处棚子清理干净,隔成两个围挡,我一会儿要用!”

钱恒正读到酣处,吕紫陌只是在门口弄出来点动静,就这么施施然进了书房。

老族长深以为然,“可以,我可以安排人,以后你不用再去医馆坐堂,自可专心攻读经义典籍,我这书房,就归你了!”

“这些文书上的产权,只有那猪场和煤球的生意,关于香皂和果酒的产业,并不在上面!”

“什么?”

冯宇一把将这些文书夺过,仔细翻看起来。

不等看完这些文书,冯宇便瞪大了眼睛,直接将这文书丢向坐在对面椅子上的老族长,怒击而笑道,“不错,不错,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钱家,也敢跟当今陛下玩这种把戏,我倒要看看,你们钱家能够扛多久!”

冯宇说完,直接站起身,冲一旁的严公公招呼一声,“公公,我们走!”

说罢,冯宇和那严公公,便带着冯言和冯常,快步离开了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