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店小二的话,陈清就是再糊涂也明白景仙这是防上自己了。当下看着城门的方向重重一叹,便将手中的包裹摔于地上。

“殿下?”焦萍尴尬的一问。心中有些奇怪。

“客官,可是还照老样子,绿酥饼伴清茶?”已经和幻景仙混了个面熟的店小二问道。

“哈哈!”蜀西帝心中很是欢喜,看着怀中的娇儿,不由笑道:“娘说到做到,我儿有什么心愿,就先说一个来!娘也好听听我儿的心声!”

虞城虽然被蜀西接管了,但里面的秩序倒还景然,是以,租了一处小院,几个人便落下脚来。

“嗨!那蜀西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兵,竟派了五百军堵在门口,见人出来就杀。程先生说这是为了防止有百姓从后方冲击蜀西的军队,间接也是逼着百姓都从就近的北门走,让她们去冲击咱们凤仪的军队。”牛翠大咧咧道。

看着陈校尉转过墙角。幻景仙拉着宁国便要跑。哪料到不明所以的宁国却不肯听。

“好!”

来不及喘匀气,祥国便将一只雕刻着凤舞祥云图案的金球交给了幻景仙。

“说什么呐?”周氏没听清,不过想也知道绝对不是什么认错的话,于是顿时将眉眼立了起来,有些凶的问道。

幻景仙正寻思间,宁国却是又伏在墙边干呕了一气。看着他的样子,幻景仙心中不由叹了一声道:感冒倒不像,倒是更像个怀了孕的女人。

自经历这一场大变,幻景仙已然渐渐摸出其中头绪,剥丝抽茧之下,倒是给她找到了空子。而推到谁,扶上谁,对她这个一直站在局外的人来说,好像也并不是很难——

“再吃点吧!殿下,这可是为了主子。”青衫欲待再劝。

夜里的声音传的是最响,更何况安乐郡府里面也不是人人太平,至少安乐郡王就是一个。是以,当守门的声音才一传出,她就是第一个冲出来的。

才缓缓睁开了眼,便有一个人在她头上极尽温柔却又怨中带喜的道:“你醒了?可有觉着好点儿?”

其实若在前世说起太庙来,幻景仙也不会这样失态,因为那主要是祭祀祖先,供放牌位,行一切孝礼的地方。

想到这些,幻景仙在心中偷笑,只是她爱极了宁国此时的样子,不但偷偷使坏的不点破。一双小手,还极力要解开刚刚□时,宁国身上未来得及脱下的皮甲。

孙琦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暗道:上次军中一面,还只道这驸马书生意气一脸呆样,不想竟也是个心思奇巧油滑似鬼的。怪不得和李秀山那个家伙要好,果然是物以类聚呀!于是当下笑道:“果然不愧是探花娘子。殿下得嫁此人,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喝了一口手中茶,李玉缓缓道:“皇上新登基,看不清楚其中轻重,一心想像先皇那样稳固皇权,将我等老臣的谏言一律当成了违逆之言。所以这调宁国殿下回京之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想到这儿,凤后便不再犹豫,指点了几样要凤沛注意的事情,便将手中的药碗交给凤沛,叫她喂给明德帝喝下,然后转身离去。

关心是有的,但是漂亮话也是要说的,至于明德帝有几分相信,那就不是她幻景仙管得到的了,反正大家也都这么说。

看到程颍为了自己而对周氏生气,心里难过的幻景仙连忙解释道:“不管师丈的事,我是跟着皇上一起回来的。听小翠说您病了,才过来的。先生您可别动怒,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比起忙碌杂乱的各宫殿,西宫炎君的住处却是分外宁静。倒不是这里不收拾东西,而是这里的侍从即便是忙碌也是在安安静静的忙碌着。

明德帝一见是她,便将手中的折子递了过去,道:“你看看吧!都已经打到了鸣城,不宣而战,趁夜偷袭,骗关入城,一夜之间连夺三城,也不知这霁月国主是吃了什么熊心豹胆,竟然如此猖狂!”

幻景仙听了一笑,并不答谢,只是接着道:“一枝红艳露凝香,云山巫雨枉断肠。借问仙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不妥?没什么不妥啊?”李秀山上下看了看幻景仙,很是奇怪道。

“是么?哦,对了,本来是和驸马约好了一起来,不过本宫有事,她就先来了一步,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她,也省得本宫到处找她。”

“唔,大不了我辞官不做,给你当贴身侍卫去。”幻景仙道。

“嗯!”宁国点了点头,心下明白父后既然这样说,那定然是母皇已经都交代过了,就像当年对付杨家的时候。

“没什么,就是想送给你。”幻景仙逃避的转过头道。

这,这…叫人看见该如何是好?虽说是荒郊野外并无人烟,又是月色深沉红烛未点,但宁国仍是羞得满脸通红,顿时不知道该如何起身,全然忘了自己之前的大胆。

画船悠悠,水阁亭亭。那厢里一场缱绻刚过,这厢里恩爱又来上演。

“你~”一手捂住那只由疼痛而酥麻的红豆,宁国有些羞怒道。

只是‘吱嘎’而后便是‘扑’的一声,前者是门的声音,后者却是灰尘的声音。一切都不同安和所想,里面即没有精美的房间,也没有上演他预想的事情,雕梁画柱之上,竟全是破败。

见宁国脸红如血,幻景仙却也不忍再笑他,走过去拉了他的手坐下,又吩咐小侍上了绿豆汤给宁国喝下,这才安了心抱了宁国睡下。只是这一晚上两人却都是和衣,倒不是因着宁国这番不守夫道的行为惹怒了幻景仙。只是,幻景仙觉着,若是就这般成就好事,却是失了一个‘爱’字了。

“你呀,又来逗我,自然是你托的那位孙琦萌校尉喽!”已经缓过神来的宁国笑道。

幻景仙点了点头道:“我去时,他正巧有事外出了。”

“殿下,该吃早点了。”

没错,她幻景仙那里不知道这些东西在见惯珍宝的宁国眼里实在是什么都不值?可宁国缺什么?宁国什么也不缺。所以真正的礼物并不只是这些幻景仙亲自设计的东西,还有她的亲自探望。

“呵,干嘛说对不起?咱们是夫妻,我不要你说对不起,一辈子都别说!”轻蹭着宁国的后背,幻景仙继续笑着说。

因为行走间听的不是很清楚,所以不愿惹上麻烦的幻景仙,便驻足停下,想要辨别一下那声音的方向,以免撞到什么不该看的。

“在哪里?朕怎么不知道?”明德帝继续惊讶道。

随着司礼官一声:“奏乐!”顿时人声渐熄、鼓乐齐鸣,随着舞者们的登场,一场豪华夜宴拉开了序幕。

周氏一见立时便道:“若是帝卿喜爱老夫手艺,不妨常来走动。或者想吃些什么,派人来取便是。”

“不了,不了,安儿还在等我给他买百玉糕呢!告辞,告辞!“说罢,李秀山转身便走,那抱头而去的样子,看得幻景仙不由大笑起来。

“宁国,她对你可好?”

“那,秀山姐,我该怎么办?”幻景仙脑袋虽然聪明,但向来拿这些明里暗里的事情没办法,好在她知道李秀山处理这些问题手段颇高,向她求助准保好使。

三人中年纪最长的女子显然是看出了陈清的不对,当下便凝重道:“陈小姐,莫非是有什么不对?”

不对?有什么不对?陈清摇了摇头。只是自己不愿意接受景仙死了的消息吧!

想到白日里相见竟是最后一面,陈清心中难过,当下便对三人道:“本不该涉足诸位的任务,但是三位既然到我这里歇脚,就是看得起我陈清。是以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希望几位能给与方便。”

那最年长的女子道:“不敢。若是能帮上陈小姐,也是我等的荣幸。只是不知道陈小姐想要我等做什么呢?”

陈清闻言苦笑了一声道:“只是想请几位在这里多留一点时间。陈清想要祭奠一下里面的这位朋友。”

“什么?清姐你要祭奠她?”

听到陈清的说法,最小的那个很是不喜欢的惊叫道。

“住口。陈小姐想做什么,岂是你能置喙的?”

没等自己的小同伴说完,那最年长者便出言制止道。

可是年轻人那里管得了那些,虽然不再大声惊讶,但却还是低声道:“哼,畏畏缩缩躲在男人后面,要是祭拜这样的人,还不如去祭拜一条狗。”

两位年长的女子见状无奈,只得双双对陈清抱拳请罪,希望她能不计较这个孩子。陈清自然也不会讨这样的尴尬,当下也回礼示意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