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驸马殿下,故意纵火,可是犯罪。”那守门似有不信道。

不对,不对,你做了!你把我拖在了安乐府门外。您不是不救他,你是准备把他害死在太庙对不对?

李珊也是个机灵人,闻言立时明白幻景仙的意思道:“回驸马殿下,小人身为采买,出门最是平常。又与驸马殿下有一面之恩,所以我家大人特派我来。”

只是在这个地方……!思及自己的小妻主接下来还要干什么的宁国脸上不由得又是一红。

“当归,黄连。慢着满着。这前半句我是明白了,那不当归又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些,李玉及其无奈的叹了一声,挑明道:“你心中想什么,我自是明了。我也素知你因为身份尴尬,不愿牵扯到皇权之中,这原本是好的。只是如今这事,你若是装糊涂,却是真糊涂了。”

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凤沛也不例外,当废储的后果被一个炎君在她眼前无限放大的时候,纵然是软弱无能的她,也学会了铤而走险。于是当下便依计向凤后道:“父后,儿臣有一件事情想单独和母皇说。不知道…”说着脸上还红了起来。

盛衣节第五日,也就是明德帝吐血昏倒的第二日,幻景仙以驸马的身份,被宣到了明德帝的寝宫,乾清殿。

“景仙啊!你怎么回来啦?”

不过对于李秀山的正经事向来聚精会神的幻景仙却是已然听了清楚,当下心中一震,抬头直视李秀山,双目中尽是不敢相信的疑问。

“拿来朕看!”

只是此时皇上已经点了头,为景仙担心的众人也没法子再阻挡,只得一齐看向幻景仙,寄望她能够小心渡得此关。

“皇上驾到、凤后驾到、炎君驾到。”

仙儿…那是在看什么?那样的眼神,让宁国满心疑惑。他不由得站起身来,也向景仙看过的地方望去。

“是要打仗了么?”幻景仙不由得的担心道。

“你问吧!”凤后笑了笑,而后举止文雅的抿了口茶道。

“那我们现在…?”黑影有点迟疑。

“你呀,走路怎么不注意脚下呢?我看看,别是伤了筋骨!”宁国似有些不放心,爬到景仙跟前,托了她的腿,边看边轻轻揉捏道:“这里疼么?…这里呢?…那这里呢?”

“啊~”尽管身上的小宁国被蹂躏的红肿胀痛,但当□来临时,所有的痛苦都不再是忍受。

“呃~”她的手不是被他捉住了么?怎么还会来到他的胸前?

想到这儿,明德帝不由得停下来使劲儿喘了几口气,缓了缓神。可是就在这当儿,却听的前面又是一声惊呼,那个能柔出水来的声音仿佛忽看见了什么宝贝似的叫道:“皇上,快看啊!那水里还有座阁楼!”

“咳咳~”被幻景仙一句话吓得噎到的宁国不断的咳嗽起来,急切间寻不到水的幻景仙顺手便将自己的茶水端给了宁国喝。

幻景仙看着半伏在自己身前,为国家躬身施礼的宁国,忽然觉得她的男人就是这时候最可爱。所以才让她尽管嫉妒,也容许他在百万娘子军中;纵然万分不舍,也放手他与一次次聚少离多。

“恩,虽然不是贵重东西,倒也算是巧妙。这位易驸马有那么点儿意思。”手的主人笑笑,那原本就色泽鲜艳的红唇立时变得更加诱人起来。

“哦,那先放一边吧!”依旧没抬头的宁国淡淡道。

“啊,别,别,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别回头。”幻景仙制止了想要回身的宁国道:“我怕你一回头我就再舍不得让你走了。”

“就这样?那不是便宜她了?不行,我要她跪下向你赔罪。”见到自己哥哥如此软弱,少年厉声道。

明德帝微一抬手,道:“好,你远道而来,送上此舞,朕心甚悦。来日回国,一定要向贵国皇帝转达我的谢意,并希望你我两家,永世通好!”

“什么?果然是贿赂。秀山姐,当今皇上明察秋毫,最恨的就是贪墨,你还要我把贪墨的东西送上去?你这不是帮我,是害我呀!算了,寿礼的事我自己想办法。你把这些退回去。我可不想为了点东西把你我的命搭上!”

“原来如此!我还道你夫妇二人近些日子多了人情味儿,竟晓得要来这里陪我解闷。感情是别有用心呀!不过,这心用在我身上可是白用了。因为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还得问我师丈的意思。”

于是,为了让眼前的男人更加明白自己的心,幻景仙伸出双手,就像一个温柔的小女人般轻轻的整了整宁国身上的铠甲,然后又正了正他的头盔,最后抬头望进了宁国的眼,深情的道:“知道么?第一次见到你,正是年初你凯旋归来,那时我就站在广泰楼上,看着你骑马远远而来,金盔金甲如同从天而降,十万军将也掩不住你的光芒,只是当时我还不知道你是帝卿,那气势虽然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但也只觉得果然是上将军八面威风。后来虽然知道了你的身份,但我讶异的同时也深知你我身份如同云泥,便也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后来在琼林宴折花时再见到小憩的你,我才蓦然觉,你竟然已经印在我心里了。所以尽管你当时对我冷淡,但景仙自知此生也就只有这一次机会能让你属于我,所以我虽然伤心,但却更加坚定,无论怎样,都要把你得到。后来金殿比试,我虽一心求胜,可不知怎的,一见了你便将所有都忘了,只贪着多看一眼,便觉此生足矣,反倒险些误了你我的姻缘,好在老天帮忙,那一摔竟将你摔到了我身边。所以,宁国,不管你杀过多少人我都不在乎,你既是在保家为国,战场上杀个把人,也不算什么?我既然喜欢你,便要全心全意的待你,我虽不谙刀兵,但日后你如出战,我愿为你击鼓,你若杀敌,我便为你递刀,我别无所求,只盼这一生,时时刻刻都能和你在一起,一起分享所有的喜悦,一起承担所有的痛苦便好。”

““

宁国帝卿那厢里的忐忑想法,自然是一心的感受着贴身温暖的幻景仙所不知的。她现在只想更贴近这具躯体坚实的胸膛和更紧的拥抱那弹性十足的腰肢,仿佛那样便会把这个自己心爱的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永远在一起似的。

众人说说笑笑,又一起举杯喝了几轮,贾明兮起身道:“贾某有言在先,咱们这次是饮酒赋诗,现在有酒无诗实在是不美。既然今日我是东主,那我就先献个丑,作诗一,做个抛砖引玉如何?”众人都道好。

众人都知状元是安乐郡王世女易云仙,此时又得知探花也是安乐郡王的女儿,的确都很惊讶,但大户人家之中的辛密不是人人都可以探究的,况且他们只有附和好皇上才是正务,所以都笑道:“安乐郡王果然好福气。”倒是幻景仙听了有些奇怪,这个安乐郡王真是的,不过是摆平个老郡君,用得着捅到皇上这里来么?

幻景仙也是满面春风的笑道:“多亏秀山姐指点,要不,我还真头疼。”

幻景仙理所当然的道:“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只要她们不来招惹我,我也懒得理她们。”

美色当前,理应伸出魔爪,不过幻景仙到底还是个脸皮薄的嫩人,立刻将脑袋深埋起来,轻转身子想假装不知道。不过她才一动,宁国帝卿的声音就轻轻响起:“驸马,你醒了?”

别说,小胖还真听李秀山的话,跑过去就把没防备的幻景仙推了一个踉跄,露出了宁国帝卿的脸来。

终于,大多数的宾客都被送走了,剩下的都是安乐郡王家的亲戚了。幻景仙这才知道,那个锦衣女子竟是安乐郡王的次女易水仙。当然她并不是安乐郡夫生的,而是安乐郡王的二侧夫所生。这下幻景仙心里倒奇怪起来,就算庶出的女儿,凭着安乐郡府的名声,也不能认识杨景仙啊!不过自己借尸还魂,这个问题倒是没办法问。

不过她马上打消了这个主意,因为金殿下本来一直盯着幻景仙的宁国帝卿,偷眼看了一下香炉。明德皇坐在最上面,眼界最开阔,所以宁国帝卿的这个动作她看得最清楚。而她也看得明白,就是这个动作,仿若牵线木偶般,带动了一直呆滞不动的新科探花杨景仙,让她现香炉里的香马上就要燃尽了。

明德皇帝越看眉头拧得越紧,几乎想罢朝了。不过好在她还是很清醒的,知道自己只能矬子里拔大个儿了,毕竟这两个人是这么多年来,唯二主动求娶宁国的。而宁国这次再不出嫁,这一生就真的耽误了。

“新科探花杨景仙,折了一枝桃花,送给了宁国帝卿。”当等了许久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皇帝,凤后,满朝文武却都噤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来没有人提亲的宁国帝卿竟然行情大涨,一次就碰到了俩,而且还一个是榜眼,一个是探花。这让所有人都怀疑如果状元没定亲,是不是也会去选他。

想她李秀清虽然是左相独女,可毕竟不是正夫所出,身份上总是有那么点小小的遗憾,而宁国帝卿却是凤后所出的嫡子。所以皇上这一举动意思其实不言而喻,既可以提升李秀山的地位,宁国帝卿嫁得勉强也不算委屈。

送祥国走后,幻景仙坐在椅子上,细思明德皇驾崩的前前后后,她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凤仪国怕是还要变天,不过这天打从哪儿来便要值得商榷了。而那个昏庸的凤沛,已经是完全不能指望了。

看清楚了这个事实,幻景仙的眼前倒是豁然开朗,她想到了救宁国的办法,那就是:既然皇帝指不上,那换一个皇帝呢?

可是这个大胆的想法才一冒出头,幻景仙的心却又凉了下来。先不说换一个什么样的皇帝能容得下宁国这个死忠派。就说凤沛一旦被推翻,宁国怕是第一个站出来要扶起她的吧!毕竟他们是一父所出,同损同荣啊!

除非,凤沛倒得很彻底,或者是宁国想扶她也没有能力。

想到这儿,幻景仙的脑子里忽然划过左相和安乐郡王两个人的脸。她不是傻子,从两个人对待皇上招宁国回来的态度,还有此次为救宁国所做的争斗中,幻景仙可以猜出,她们是属于两派。左相这派不消说是保皇派,那么安乐郡王呢?他国奸细自是不可能的,那么答案呼之欲出,二皇女派。

想到这儿,幻景仙的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这样便能救出宁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