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七隔着门板侧耳细听,心中不由的怔忡。这词分明该是愁肠百结,失意至极的。可不知为何,自她的嘴里念出来,却别有一番豁达的意思在。

凤九眯着眼瞧她,许久才出声:“有你这种需要大夫追着的病人么?”

凤如歌一双利眸抬起,不敢置信的望着男子如刀削一般的侧脸。但见凤无邪的表情无半点波澜,浑身上下竟是清爽无尘。

他们对他好,对他唯命是从。甚至愿意舍命救他,他都习惯了。

“派出我这么多的鬼兵,你居然还能坚持这么久,真是瞧不出来。”凉薄的男嗓在空旷的小巷缓缓的轻扬,如同鬼魅。

之后他突然舍命出价,让她忍不住好奇的多瞧了他几眼,这才瞧出了这原是太子的意思。

九儿似乎被她安抚了。这便柔弱的倚在她身边。

这世上的女子,怎能生得如此狐媚多情?

君卓环视了四周一眼,但见凤如歌与另三位藩王进来,寻了一桌落座。见着太子,也不过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装!你就装罢!鱼青鸾不屑的撇唇。

鱼青青见着凤无邪拥住鱼青鸾,眼睛红。她咬牙轻笑,“七王所言甚是!父亲,您还是赦了青鸾姐姐的大不孝之罪罢。”这话说出来,有几分跟自个儿赌气的味儿。她就是要凤无邪记着她的好。

娘,你瞧见他惮度了么?瞧见了,对他还有任何期待么?

大夫人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不安的瞧向鱼青鸾,但见鱼青鸾眼角含笑,便只将手中佛珠呈给鱼老太太。

四夫人这会子却倒与三夫人站在了同一阵线,她掩口笑道,“老爷,事关重大,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触及他这个表情,鱼青鸾的心里微微一悚。又来了!每次为她换药时,他便会问这个问题。扮了那么多的身份,她得出一个结论,旁人问及身世时,她说得催人泪下总是没错。所以便随便取了个鬼故事的桥段,把府里的丫头都说得感动了。

“所以这天下之争,凤无邪才是真正的强者。”话音才落,远远传来捉拿刺客的喊杀声跟打斗声。

右臂剧痛骤起,鱼青鸾尖叫一声,已然结痂的右臂鲜血再度喷薄而出。“凤九!我是不是跟你有仇?”

鱼青鸾自是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她紧随其后,穿过右臂的剑尖鲜血点点而落,在风中飞扬成一线艳色的轻弧。

她嘴角一弯,笑道,“九爷,今儿个你返朝大喜,龙轻云送你一件礼物,如何?”

鱼青鸾勾唇一笑,“请问九王,您是在哪儿受的伤?”

“古凌,让开。他们恨的人是本王。”凤无赦转向古凌,缓缓摇头。

这几日二夫人日日派人去清心苑请鱼南风去她那儿用膳,他都置之不理。弄得二夫人气得病倒了,这几日更是不问世事。

将来,这天下女子许是皆要以她为尊。她若得罪了她,她只要在太子耳边吹吹风,便只将她随便配给一个三等官员,谁又能说一个不字?她可不会跟她讲什么姐妹之情!她略一沉吟,这便扯了扯唇角,英勇的道,“我跟青青姐姐妹情深,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她弱不胜风的低喊了句,“父亲。您真的那么狠心么?”

鱼青青失声痛哭,这时心里却痛得跟火灼也似。

太子这便淡淡一笑。“既然无邪有这个心思,那本太子便成全了你二人。”他说罢,眼角几不可见的划过鱼青鸾。

她盯了他一眼,漠声轻笑,“无邪要进鱼跃苑,是要回应青鸾的意思么?”

鱼青鸾眉眼一挑,眸里已是一片寒峭。她突然指着鱼青丝后头尖叫一声,道,“青丝别动!有蜘蛛!”蜘蛛,是居家旅行,恐吓美人的必备生物。

先前她为了抓住太子的心,不惜以清白相诱。她心中更是笃定皇后姨母必定不会教她委屈为妾,胆子便更是大了些。

鱼青鸾穿庭过廊,到得清心苑。但见苑中遍植芭蕉。此时晨光初起,芭蕉在风中瑟瑟而舞。倒便真应了那句,是谁无事种芭蕉,早也潇潇,晚也潇潇。

他的凤眸锁着迷离,案上,两张百两银票随风微微翻飞。

凤无邪的眉毛几不可见的一蹙。“九姑娘,他叫什么?”

凤无霜见他已然动容,又道,“孤原就对你有心相让,又怎会再去招惹青青。可青鸾似乎察觉到了孤对青青的心意,数度试探。孤已经小心应对,没想到她对青青却越的不能相容。那日她实是想设计青青失贞他人。并未想过孤会恰巧在那儿。”他说到这儿,顿了顿。

鱼青鸾嘴角一勾,漠道,“死不了。”

这些天,她早把鱼府的地形摸了个通透。鱼青鸾住的鱼跃苑甚大,可却几乎与世隔绝。这儿往北爬过一道高墙,便能出鱼府。

凤无邪抬起右手要过来抓她,她便去扯三小姐的衣带。

湖水冰蓝透彻,女子一身白衣在湖水中轻烟流荡,长长的麻花辫早已散开,黑色的丝如同在水中晕染开来的烟墨。

鱼青鸾眼角掠过那一桌人,对他们一一见了礼,那眸中流光甚是清澈动人。

女子侧了侧头,指了指自个儿的脑子,随意一笑。“怎会没事?伤在脑子。现在我把什么都忘了。”穿越女必然是要失忆的。她撩开额前的留海,让那丫头瞧清自个儿额头的伤。证明自个儿所言非虚。

“别!别——过——来!”她心下一痛,口疾竟在此时作。明明不过简单的三字,她却怎么也说不齐。

精彩片断一:”娘,外面又有人说我是他儿子。“小鬼头歪着头,看着他忙碌的娘亲。”他觊觎你的美貌。骗你的!“女子头也不抬。

凤无霜闭了闭眼,终是应了李瑞,“若是此时缉拿,不正好教人瞧了笑话去?这事暂且缓上一缓,本太子自有计较。”终是丢人之事,若真抓了她,事情传将出去,便是笑话一桩。所以这闷亏,他只能生吞下去。他二人见他不愿多谈,这便应声退了去。他给她写下的那张纸,他还得想尽办法赎回来!那女人,确有把圣人逼疯的本事!她说,她叫龙轻云。而当初在长街之上,手执清帝长旗揍得他狼狈不堪的人,也叫龙轻云!该死!这仇他一定要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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