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人披头散发第一个冲出门去,一整晚了,她磨磨叨叨着:那个金宝好像就是去我家修水管的那个老头,每次见都带着帽子口罩捂得严严实实,真是眼瞎一时没认出来……

胡辰连发几个炮,“我哪知道啊,我妈临出门时警告我不许出家门一步否则扣三月零钱,爸你给我做个证啊我可没出家门一步。”

小凳子又是哇的一声大叫,“啊,我的天啊,土瓜在金宅见的那个鬼就是驼背的,肯定是金宝的魂啊!”

哇的一声,全吐了。

半个小时后。

安检人员一再提示,胡辰才托着行李进去。

自始至终没敢进门的滕雨和小凳子见院子里一下来了这么多人,感觉心里踏实点了,再转头看看屋里,干站在地上的土瓜不知打哪掏出来的日记本子,正两眼放光拿着圆珠笔在本子上一顿划拉。

后面的滕雨心里感叹:装瘸也不是那么好装的啊,管它大长腿小短腿一步一脚印多舒坦。前头隐隐的交谈声中她暗暗思量,秦默为什么要装瘸?装给谁看呢?

滕雨使劲掐掐土瓜的胳膊,“真不懂事。”她回头瞅瞅闪着车灯的坐骑,顿时惊的目瞪口呆。

电话一直再闪,身边的卷毛头一手晃着杯中酒一手捅捅对方的胳膊,示意他电话又响了。

苏七夜舀了舀瓷器中的茶汤,“我一直默默关注你很久了。”

滕雨咽了咽吐沫,“真不行啊……”

“当年这五个孩子的年龄是多少?”

赵希望把烟头重重磕在饭桌上,为儿子的惨死气恼着,“我他妈不信邪了,真是金家鬼魂干的?”

秦筝见土瓜的鸡爪子抓着秦默的手不放,赶忙说:“放开你的手,我就愿意听。”

秦默虽不言语,面上淡淡的表情分明写着答案:我会用香水这种俗物么?

土瓜歪嘴一怔,惊叫起来,“啊!小雨点你好污哦。还有还有……人家打小心里只有你没有菊……”

可五脏庙好似专门跟她对着干,咕噜噜的更厉害了。

土瓜一个劲点头。

滕雨阴着嗓门哼哼两声才继续说:“厨房冰箱里只有三个西红柿和五个柴鸡蛋外加一根葱,早上我把这些食材全部用光了,昨晚我把方便面也吃光了,半袋大米也被我藏起来,换言之,你们没有可吃的东西了。今天你们俩一整天没出门,也没有外卖来过8号院,你们一整天没吃饭了,又是一整天啊!”

这时,紧紧贴着柱子发抖的蓝锦儿对着冲进来的蓝一魁大喊着,“爸爸救我。”

程唐隽将脚力踩得更重了,冷笑着,“对不起,呵,只是因为纪小蝉不小心撞了你没有道歉你们就把她拖到仓库折磨至死,一句对不起……呵呵呵呵……”

夏小巴脸色越来越白,程唐隽意识到再这样拎着对方可能会令对方窒息,他猩红的眼睛盯着对方看了良久终于松开手,夏小巴一下子跌在地上。

她放掉照片拿起本子,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翻开看一看。难道这是纪姐姐的日记本么?她小心翼翼打开扉页,是一张大头贴,纪姐姐和程大叔一起嘟嘴卖萌的合照,夏小巴很难想象清淡寡语的程大叔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本子扉页右下角落着纪小蝉三个字。

夏小巴笑着点点头,拿了银叉开始吃蛋糕。

秦筝推着轮椅离开时,对程唐隽颔首致歉,“抱歉了,秦先生身体一直不太好,程先生有时间可以来这院子坐坐。”

何晓婧收了电脑,起身,点点头,“确实是徐子华,遮挡牌照的那辆车正是他所在的快递公司的。”

徐子华连声道是,“离家都十几年了,四年前在江源买了楼,结了婚,算是个江源人了。”他有些不自在看着秦默,“先生别徐先生徐先生叫我了,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猜的。”秦默还是淡淡一句。

夏小巴刚要欢喜的过去打招呼,何晓婧先一步上前,“程先生怎么在这?”

不知为何,大叔给她的感觉既安心又温暖。

店员不知如何回答。

她把手中最后一份资料摆出来,“昨天早上,有人在郊区青湾河里救上一名女孩,女孩遍体鳞伤新伤旧疤触目惊心,可女孩已精神失常,自从被救之后只会不停在地上划拉着什么字,因为笔画太潦草我们还没看出她写的究竟是什么。但幸运的是我们把女孩的照片发布出去,很快女孩家人找上来,如今已确认女孩叫王丹丹,同家人断了联系两年之久。家人不曾联系她是因为早年得知王丹丹在酒吧当小妹,家里人思想比较保守,尤其父亲觉得丢人,家人劝过王丹丹放弃吧妹生活找个正经工作,王丹丹也曾找了个服装导购的工作,可工资少又累,不久就辞了继续跑去酒吧上班。他父亲得知后表示再不认这个女儿,但王丹丹每天晚上都会给家人打电话,尽管家人不会接。据王丹丹的母亲说,王丹丹2014年6月20日晚上还往家里打过电话,她趁着丈夫不在接听了,王丹丹电话里说自己很好,很想家,她挣了不少钱可以全部交给家里,那时恰好丈夫回来,丹丹母亲就匆忙把电话挂了,自那之后再也没有接到王丹丹一个电话,更不知女儿早已失踪。”

她垂着脑袋流眼泪,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才肯原谅她。

七个黑衣保镖列队车门两侧,驾驶座位出来个黑不溜秋的大块,弯着腰开了车门,最后,半谢顶的一位啤酒肚大伯隆重出场了。

秦默掏出手机,按了个键,抬眼问:“确定要走?”

jj,姐姐。,妹妹,可一切再也回不去。

这奇怪的院子,万一自己出点事怎么办啊,要不要明天英明的辞职,可一天一万不是小诱惑,况且签了合同的,合同她也反复阅读过,没什么问题。

滕雨挖了个大概深度为20厘米的坑,她跳下去自言自语,“哎呀,不够深。”然后继续挖坑。

“哦,好像是有一点奇怪哦。”滕雨赞同。

滕雨摸索着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滕雨一回首,照了个鬼影脸,土瓜定格成一幅肾透支了的模样。

男人穿得衣服太刺眼,浑身上下银碧辉煌以至于她看不太清对方的脸,只知道是个男的,大人,应该很年轻,浑身散发一种独特的香气。

秦默淡笑,“这样吧,我让我的助手上去试试,如果他碰到高压线后安然无恙你就放了你手中这个可怜孩子。”

“你在搞什么鬼?”

“不过一个游戏一个赌注。”秦默使个眼神示意秦筝。

秦筝立刻走向石料堆,他面向金宝把双手伸出来表示身上没有任何屏蔽工具,然后他爬上了石料堆顶端拿过胡辰手中的铁棍“你让下去。”

胡辰傻傻愣愣爬了下去。

秦筝举高铁棒,慢慢靠近高压线。

石料堆下的众人一片沸腾。滕雨土瓜尤其着急,高压线啊,不是五线谱啊,二秦玩大了啊,不带上赶着自杀的啊!

金宝眼见秦筝英勇无畏的态度,突然心一慌,“你们你们到底再搞什么?信不信我马上崩了这崽子。”

胡甄哇哇大哭,胡夫人把刀子压在胸口,“不要不要,我死,我用我的死换我儿子性命,你要守信,你要守信放了我儿子。”

就在她把刀子插入胸口的一瞬,秦默平声道:“不急。”他转眼看看有些紧张的金宝,“不过玩个游戏,赌生死。”

他抬头喊了一声秦筝,秦筝手中的铁棒立刻触到高压线上,噼里啪啦,瞬间火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