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埃一溜烟跑到游泳池边,对着正低声交谈的二秦说:“主子饿否?奴家要做饭了。”

锁在铁柱上的三个女孩听到门外动静异常的激动,尤其蓝锦儿拽着铁链冲着门口大喊着爸爸救命爸爸救命。

纪小蝉是死在程唐隽怀中的。他僵硬的站在门口望见纪小蝉微微睁开了眼睛,沙哑着说了句什么就去了。

夏小巴几乎是连滚带爬到夏阳一身边的。她颤抖的手捧着夏阳一瘦的好似削骨似的脸,嘴唇哆哆嗦嗦喊着姐姐姐姐姐姐……尽管发不出一点声音可她依然不停喊着……

夏小巴又低下头大口喝着果汁,杯子见了底才仰起脸对着程唐隽傻笑。

王宽一脸苦逼相,简直要哭出来,“何队啊,还不能抱怨一下啊,抱怨能败火听说过么,我天天守着王丹丹看她画龙天天听着王丹丹她妈鬼哭狼嚎,我真受不了了啊,案子赶紧破了咋把人家送回去啊。”

秦默淡笑,“客气了。”

田蜜有些诧异,忍着眼泪抬头问:“什么?”

滕雨又在一旁翻白眼,装吧,连口水都不喝的人。

滕雨听到“寒蝉”二字,脑海里首先想到的是柳永的那首词: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难道作案者乃是个古典浪漫诗人?

滕雨心里别扭,你才见完秦默几个小时啊就打听人家,再说干嘛问我啊,关我屁事啊。不过她还是笑盈盈回一句,“好着呢,不吃不喝滚着轮椅到处溜达。”

程唐隽轻抚着她的头安慰她。知道她听不见,还是轻声呢喃着:“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不会再有人伤害你,大叔在这。”

白婷婷狠狠瞪了眼夏小巴,没好气道:“这人是聋子么,喊了半天请她让一下都不动,我刚走过来她就撞过来,我今天刚买的裙子,真倒霉。”

她给大家倒了水,没一点走的意思。

夏阳一每天回家都能看见她,说晦气,打算搬去学校宿舍住,在卧室收拾着行李时无意翻出之前跟妈妈的合照,她捧着照片在一堆杂物中看了许久。夏小巴本来是叫她下楼去吃饭的,见蹲在地上的夏阳一似乎哭了,她不敢上前安慰,刚要转身离开,夏阳一养的京巴狗突然叼着夏阳一刚叠好的衣服到处乱跑。

滕雨盯着轮椅的车轱辘,心底升起了小邪恶,“哼,没你坐着舒服。”

多友爱的理由啊,多好的狗缘啊,滕雨干笑着,还没笑完,四爷风驰电掣般从洋楼里跑过来,竖着耳朵吐着舌头对着她呼哧呼哧喘粗气。

夏小巴点点头,路过父亲,顿了顿脚步,还是进屋了。若是平时她一定会帮父亲洗洗菜再去厨房打个下手,今天她有点累。

两把伞交给门口俩女孩,随手关了电动大门,秦筝默默然回了屋子。

滕雨现场报了名后被安排到最后一个灶具旁,火苗噌噌的,柴米油盐醋各种调料蔬菜甚至海鲜皆摆得规整。她盯着盆里还没断气的鱼虾惆怅的不行。

“北京的啊,你一口普通话我没听出京味儿,没想到大伯又在这店里碰到个老乡。”店铺老板干脆在滕雨对面坐下,“一个人?”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见一位头发亮得好像被牛舔过的骚年坐在临窗的沙发上,灰色小马甲套白衬衣,黑色皮鞋。骚年应该再欣赏混浊的江水,看那气质还是上乘的。

“你在那边跟谁聊天呢?”滕雨正正学士帽问。

头顶传来巨大轰鸣声,像是火车急速驶过的声音,又仿佛夹杂了巨大兵器相撞之声,紧接着是一声震天爆破声,空中蓝光无限放大,将整个樟木林照得鬼气森森。

秦筝不禁感叹,“本以为滕雨是我们要寻找的奇迹,没想到土瓜也可以。”

秦默端着古瓷茶盏,眉眼里带着欣慰,“因为她们都是最纯净之人,或许我们对这个世界不用太悲观,又或许在这个世界的边边角角藏着不少我们看不见的心思纯良的人。”

秦筝见秦默把一盏茶全部喝掉又提起桌上的瓷壶倒了半杯,“先生您……”

秦默慢慢端起茶盏,“怎么?”

“难道您没发现您最近有点小变化么,您之前是从来不喝茶的。”

秦默浅嘬一口清茶,再望望窗外土坑边上的热闹,“人间烟火也有几分滋味。”

滕雨半夜被饿醒。拧开床头的台灯,四爷趴在阳台边睡觉,听到动静竖起耳朵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继续闭眼睡觉。滕雨觉得四爷突然间变得出奇的懒,吃了就睡,白天睡晚上也睡,一点都不像个正常狗那样晚上倍儿精神。看看墙上的大钟,十一点半。她穿着睡衣趿拉着脱鞋去厨房找吃的,走廊里捂着胃口一个人嘟囔着,“地瓜不能当饭吃啊,太容易消化了。”

自从土瓜来了,她让出了房间,从看门小屋搬到豪宅二楼四爷的专属卧室,虽然有点别扭,不过更有种升级了的得意感。

二楼走廊路过秦默的房间,依稀从门缝里见到暖融融的灯光。

十一点半了都,怎么还不睡啊。

滕雨站在门口纠结了会儿,还是抬手敲了敲门。

没动静。

难道开着灯睡着了?

继续敲门,还是没动静。

开灯睡觉,浪费国家资源。

滕雨轻轻拧开门把,打算替秦家省点电费,免费关灯。

可门开后发现里面竟没有人。灰色的大床上枕被铺展的整齐。她走进屋子,屋内拐角处有个玻璃门,应该是卫浴,里面漆黑一片,应该没人。

她重新走回门口,心想着秦土豪的卧室可真够简洁的,一张灰色大床,一个灰色衣柜,灰色床头柜上放着一盏琉璃台灯,几本书,还有角落边一个高大的挂衣架。

手刚要按掉墙上的开关按钮,视线却停在床头柜上那盏极具存在感的琉璃灯上。灯罩晶莹剔透璀璨熠熠,灯坠金光闪闪的那是什么材质的?该不会是黄金吧。

秦筝推着轮椅上的秦默刚回到8号院的大门口,突然俩人觉得这院子有点不对劲,有一股熟而淡的能量隐隐藏匿在周围。两人一致的抬头望着8号院子上空飞着几只近乎雾状的鸟儿。

若非两人对此熟悉,一般人很难观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