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雨说:“凶手抓的是少女,从你爸的性别和年纪上分析,还是很安全的。”

抱着手臂把脑袋缩在怀中,头顶传来炽热的呼吸,她知道黑影就紧挨着她,她咬紧牙根颤抖着,余光瞥见地上好多的软垃圾,没有可利用防身的东西,怎么办怎么办,胸腔急速起伏着,突然头顶搭上来什么东西,她紧闭了眼身体不停后缩,像是巨兽嘴边的小猫,垂死挣扎。

她看的专注,以至于不曾发现有一位端着咖啡的美女正向她靠过来。

滕雨心一扑腾,完了,真是闲的,自己身份敏~感来了人就该躲远点,这下狗保姆的身份要娱乐大众了。忐忑间只听秦默那独有的低音炮道:“新请的助理,还年轻,不太稳重。”

夏小巴摇摇头,沉思了片刻打字回复:姐姐5月1日跟爸爸吵架然后离家出走,我们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曾想去找姐姐,可爸爸不许。五一假期过后学校打来电话说姐姐已经快两个星期没有去上学,后来我偷偷找过姐姐,她当时在学校门口的一家拉面馆吃面,我看见她正在看手中一份招聘信息,那张招聘纸花花绿绿的,上面的字很小,我离的不是很近看不太清,只看见招聘这两个字。后来姐姐看见了我,把面碗摔了就走了。那天是6月19日,之后再也没姐姐消息了。”

滕雨的心在滴血,她原本以为这秦默乃地道土豪,没想到实在是阴险啊,阴险到家了,他让秦筝给她双倍工资纯属坑她。因为合同书上白纸黑字写着由乙方决定此合同的终止时间,甲方若违约,需赔偿乙方十倍违约金。

滕雨已抬起一只脚,可对方并没有打算让出路,堵门口默默望着她。

巷子最深处是夏小巴的家,一进院门就看见父亲正弯着腰在水槽边洗菜,那只京巴狗懒懒趴在旁边。

她自作主张把电动大门打开,热情招呼着,“快点进屋去,听说淋了雨老的快。”

大厨愣神的片刻,信封已被塞到他手中,看那厚度,估计沈阳江源跑好几个来回都够了,他端着信封不好发作,哼了一声就走了。

“香么?”

腾雨抽钱的手又僵了僵。

“我看你才像中风了呢。”瘦学弟掉头就走。

自丈夫工作调离昆明以来,一家人已经一整年不见了,夫君日常家信常道昆明风和日暖,四季如春。她们母女第一次来昆明偏偏碰到个大风天气。

滕雨刚要从兜里翻出来,突然觉的不对劲,尖着嗓子问一句,“凭什么给你啊。”

“你不给,我也知道。”

“你知道什么?”

秦默望着她,“纸条上写的是一串电话吧。”

滕雨攥着纸条的手倏然松了下,“你……怎么知道?”

透视眼?

“猜的。”秦默还是淡淡一句。

滕雨展开纸条,一脸的挑衅,“那么牛啊,你猜他的电话是多少?猜对了有奖。”

秦默还没回答,收拾资料的秦筝开口问,“什么奖?”

本来滕雨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秦筝问的认真,她见这俩满身禁欲气息的大小秦,瞬间萌生了调戏的念头,眼珠子一转笑嘻嘻道:“暖床怎么样?”

秦筝目不斜视,端着资料袋子就走了。

什么意思这是?鄙视?不屑一顾?嫌弃?滕雨对着秦筝的背影喘粗气,“一点幽默细菌都没有。”

秦筝走了,滕雨继续挑衅秦默,“怎样,猜对暖床怎样?”

秦默面无表情,垂眼看了眼手表,似乎没听到对方的邪□□语,“徐子华差不多该打电话过来了,或许他已经弄到了你的电话,会直接打给你,如果他问你需要包子么,你说要,然后让他亲自送过来。”

滕雨见对方摇着轮椅要离开,她双手扒住轮椅,半个身子前倾,“什么意思?”

秦默盯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一张大写的懵逼脸,不急不缓说:“拉开点距离,我告诉你。”

滕雨这才意识到彼此距离是有点近,对方几根睫毛都能数清,还有他身上淡淡的奇特的味道挠得人心绪微乱,她尴尬着站起身来,小声低估着,“玩什么纯情啊一把年纪了。”后清清嗓子提高音量,“这个距离可以了吧。”

秦默摇着轮椅往卧室方向走,不咸不淡回一句,“就是买包子的意思。”

滕雨杵在原地完全没消化,说白了秦默什么都没说。

她望着秦默已推开卧室的门,大喊过去,“我说你不要他电话号码了?”

秦默停在门口,微侧着身子望向她,“买个包子都要抢,既然你不愿意给,包子你买就好。”

眼见着秦默要进卧室了,滕雨凌波微步冲过去,“我说那小子对我不怀好意才给我他电话,你吃包子么就让他送,还亲自送来,这样他会误会我对他有意思的。”

秦默稍稍仰首看她,“所以刚才要他电话,本想主动打电话要包子,可你不肯交出电话号码。”

滕雨一脸的苦相,“那更不能打电话要包子啊,那小子真看上我了,万一粘着我,他老婆那吨位你又不是没看见……”

砰地一声门关上了。

滕雨摸着鼻子,好险。

屋内传来秦默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你想多了,他看不上你。”

滕雨举起拳头想砸门,忍住忍住,这货好歹是老板得给她发工资,最后她叉腰在门外低声发泄着:“看不上我,我看是你看上那小子了才要他电话,什么送包子说白了想搞基。”

说完哼哼着走了。

屋内的秦默唇角淡淡一勾,再摇摇头。

夏小巴被程唐隽一路带到“花打”咖啡厅。

她吃了两块抹茶蛋糕一杯橙汁后就坐在最后排的位置上画画,金黄的麦田,用颜料层层渲染覆盖,加重层次感。

今天的花打咖啡厅一个客人都没有,夏小巴觉得这家店肯定老赔钱。

而程唐隽始终坐在对面喝着咖啡,静静望着作画的夏小巴,安静到不曾说过一句话。

前台的张经理眯着小眼睛做着陶醉状,“看吧,我们程先生春心萌动,为了这小姑娘能安心画画连生意都不做了。这一整天这个清闲的我呀。”

旁边坐着死扣计算器的李娟白眼翻他,“有毛病啊,没生意哪来的年底奖金。”

张经理压低嗓门,“万一那小姑娘成了咋老板娘,老板会给咱们发红包的,红包肯定不比年底奖金少。”

“成你大爷,那小姑娘的校卡没看见啊,高中生,高二啊,咱老板跟她成,犯法懂么。”

张经理简直要跳脚,“高三好么,高二没几天就结束了,明年不就上大学了啊,忍一年怎么地啊。”

“……嗷……咱能换个地方掐么娟姐……”

夏小巴终于把画完成,搁了画笔,新作晒在框架上,等颜料干了会更好看。

眼前探出一只修长的手,夏小巴见对方手中拖着亮着字幕的手机:夏小巴同学,今天你逃课了吧。

夏小巴一阵紧张,大叔怎么知道,她拿了手机回复:再逃一次,反正我经常不去上课。

程唐隽放了手机,拿了笔在记事薄上写:为什么经常逃课?

夏小巴本来轻松的小脸显得忧伤起来:因为姐姐失踪后,我经常翘课去找她,可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