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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心理暗示的想法或许有用,但这名嫌疑犯却显然是个难啃的硬茬。

眸光微敛,易夏在脑中细细梳理着刚得出的一系列信息。

唇角微抿,她的心中有片刻慌乱,想了想,径直朝桌前的老板椅走去。

见女人又要张口,她连忙掏出手机递了过去,“你用手机打给我看,暂时不要开口说话了。”

制鬼是一门暴利,且因术士需要为此承担极重的因果,往往会将价格定的奇高,以这男人穷困一生的面相,显然负担不起这样高额的酬劳。

就在易夏忍不住放弃时,终于听到一声虚弱的回应:“我这里…咳…我钥匙上有指甲刀,你要用吗?”

小鬼通体发黑,双臂环在男人的脖颈,比之刚刚天眼所见,此刻的虚影更为凝实,显然是被血气滋养的异常闲适,鬼气与精力都充盈十足。

平安符的效用是为防邪祈福,关键时刻还能御阴挡灾,正常人压根不需要这种护身,逸尘又为什么要随身携带?

“去他妈的!”事情虽然已过去一夜,但再次提起时,韩旭阳仍旧难掩怒意。

易夏点了点头。

他的面色已然无恙,一双桃花眼中熠熠生辉,在盯着人看时,仿佛眼里心里只容得下你一人,唇角再勾一勾,恐怕多的是女人被他给吸引。

犹豫半响,只能硬着头皮接道:“姐,你不能相信那些外人……”

易夏:“???”

“是易夏妈妈吗?”

他日日在这里坐诊,偶然也见过这小姑娘几次,那时的她明显是早夭之相,可这次再见,她的面相不仅被改,且运势已变的不明,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师出手相救。

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易夏轻声道:“你听。”

“说人家婚姻不幸福,这小姑娘的嘴真是……”

心中没有衡量标准,思考许久,易夏才伸出五根手指。

易红的饭也吃不下去了,虽说她并不待见这个外甥女,可是收了易玲的钱,答应帮她照顾孩子,万一她闺女在自己这里出了事,以那二愣子的性格,到时候铁定跟自己拼命。

正想着,忽听脚步声由远及近,还未转头,就听来人道:“你这孩子,杵这干嘛呢?”

拐卖妇女儿童案件,自上个世纪开始就屡见不鲜。

对于那些儿童来说,幸运些的被卖给缺孩子的人家当亲子来养,不幸运的……街上那些乞讨的残疾儿童便是由此得来。

而对于那些妇女来说,被卖到娶不到媳妇的穷山沟里传宗接代,是拐卖者赋予她们的唯一选择。

你能说哪种更残忍些呢?

都很残忍,所以这样的犯罪者都该死!

重回警局的途中,康耀华拨通了父亲的电话,对面一接通,先是咳嗽了几声,然后才开口询问他的来意。

心情尚未被平复,康耀华自然没有注意到这样的情况,只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说出,“爸,刚才大师给我打电话,说算出了许美玲的大概位置,请您下达命令,允许我带警前往y省查实情况。”

顿了顿,又说:“爸,我想去。”

从警十数年,他从基层一步步做起,刚开始时是没有机会面对这样的案件,等有机会了,这一类案件情况又变的少了起来,即使发生,也只是隔上数月才有那么一笔,且调查一阵没有下落,案情便会被勒令停止,从而完全将这些卷宗积压入案底库。

对于他们来说这只是一页纸,但若是不作为,谁又知道,别人的人生会不会因为他这一个小小的决定而改变呢?

康思威伏趴在桌上,脑中有些凌乱

营救被拐者的难度不亚于缉捕毒贩,因为他们往往会被卖至贫困偏远的山区地带。

穷山恶水,多得是不开化之人,你同他们无道理可讲,一是语言不通,二是就算听懂,他们也不管你讲的那些法律法规,只知道家里的孩子女人是他们掏钱买来的。

若敢明强,全村人都会帮他们一起围攻,而警局即使出警,枪不能乱开,力量亦是有限,又怎么会敌得过手握各类武器的凶煞村民?

他当年不愿孩子冒险,用词激烈强硬,使得父子间隔阂多年未消,却没想到临到中年,又会再遇这样的局面。

到底该不该答应,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再次生生难住了他。

半响,最终应下了此事,“去吧。”

人总要心存希望,才会有活下去的奔头。

如果这个人真能被找到,那她消失不过一天的女儿,想来也会被找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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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易夏将所用道具全部收罗起来,临到那只瞪着大眼的公鸡时,却是有些犯了难。

事实上,那胖警察称呼这‘鸡’为灵鸡也不能算错,她以鸡血为墨,在应淑媛身上绘制咒法时,就有借助公鸡的雄阳之力,之后用一些简易的黄符与公鸡相搭,使它能为自己引路,又是为它通了一次灵,至此,公鸡虽然已经毫无生命气息,可躯体却始终保持着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