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距离此处不到五百米的一间会议室,十数位民警正面色严肃的观看荧幕上的投影。

想了想,易夏抬头问道:“你脸上的疤是新伤?”

注意到对面凌厉的眼神,陆向其连忙低头装傻,嘴边支支吾吾半天,终于吐出了一句回答:“是我祖上传下来的。”

视线在病房内扫了一圈,她朝众人浅浅一笑,“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你们谁有小刀吗?”

心中确认了那道猜测,易夏自唇角牵出一丝笑容,重新将目光对向男人:“床上的是我表姐,我舅舅说她生了大病,所以让我来陪陪她。”

平安福虽说只是最普通的一种符篆,可若让他来制,怕也是要花费不少时间和精力,且亲眼看完了整个制符过程,毫不夸张的说,他的水平与这小姑娘相比是天差地别。

爆完这句粗口,他才想起自己正在与大师通话,于是又连忙解释:“对不起大师,我不是在冲您发火,只是……只是……。”

“妈?”

易夏将他打量一遍,开口便直奔主题,“人鬼殊途,你爷爷已说将这女鬼交由我处理,我会在近日为她超度,你只管放心就好。”

见易红正要点头,她唇边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一天只给高三生吃一顿饭,这事我误会你了嘛?”

易玲:“!!!”

班里学生众多,像她们这样的高中教师向来主抓教学,虽说每次家长会均是这孩子的小姨来参加,但她却只以为是她的父母工作繁忙,却没想到……竟是不管她了。

对方不想多说,江汉卿也不愿逼迫,将笔记本摊开,照例常问道:“你哪里不舒服?”

想要辩驳,可一想到父母对自己的态度,以及她差点做成的傻事,就觉得那两个字的形容又有些贴切。

“一中不是个挺好的学校,怎么还有学生做这种事。”

易夏一愣,旋即点了点头。

着急的从座椅上离开,易红飞速的跑至易夏身边,想到这丫头曾经木讷的样子,料定她是真的哪里不舒服,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想了想,忽然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币递到她的面前,“夏夏你不是饿了,拿着这钱去买点吃的。”

细看之下,镜中之人只有一双眼睛还算能瞧,可这却被浓黑厚密的刘海遮了大半,

他们父子二人因隔阂许久未见,这一见面,傻儿子就给他找来一个什么‘易大师’,他虽然担心女儿安危,可枪林弹雨里走过来的人生,向来不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鬼神之道,有这样那样的功夫,还不如留存实力尽心寻找。

瞧见对面小姑娘寡淡的神色,康思威本打算随意动笔的想法忽然消失,叹了口气,他从桌上摸出只笔,慎重的在稿纸上写了个‘佳’字。

“两土重叠山之相,人旁有山即为仙,仙有长寿之意,你所求不过子女安康,必能得偿所愿。”

话毕,将稿纸重新放于桌面。“老先生不要心急,只要按照正常程序将该做的事情做好,你所求之事便不会出叉,当前最主要的,是保重你的身体,工作可以稍放一放,健康比什么都重要。”顿了顿,看向侧旁的胖警察,“有时间带你父亲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虎耳位于两颧下方,人到中年,此处平满色润是最好的,可面前之人虎耳下陷,运势明显呈衰败趋势,此类状况即指他事业略有好景,便会招来小人猜忌。

且对方保寿宮杂乱压眼,过淡的眉尾显然是在预示他健康状况不佳,虽不知他工作强度如何,可这样的年龄,显然不应再如此操劳。

从椅子上起来,易夏起身朝门外走去。

康耀华左右看了看,正在心中犹豫是否应该跟着,就见父亲满眼疲惫的开口:“那小姑娘应该是出去找她妈了,刚听你说那嫌犯因猥亵被捕,此刻他们应该都还在大厅,你赶紧跟上去,别让那小姑娘吃亏了。”

见儿子离开,康思威强撑的精神轰然倒塌。

伏在桌面休息了几秒,他起身站到墙边的镜前,见镜中之人面貌依旧精神,身板也如往日般笔挺,他的唇边不由带过一抹苦涩。

老了,不服老不行咯!

“舅,你咋了?”房内无外人,瘦警察用家乡话问道。

深呼吸一口气,康思威转身看他,“你跟耀华关系好,如果他想劝我检查身体,你记得到时候在旁边说道说道。”

总有些病的治疗方式,让人仅是想想就觉得寒颤不已,与其苟延残喘的在医院插着管子,倒不如就这么静静离开。

“您……您身体真的?”

看到老舅脸上的冷色,瘦警察心里咯噔一下,面上虽点头答应,可内心却想着要将这事赶紧告诉耀华。

而被他记挂着的康耀华,此刻却觉得世界都有些玄幻了。

从办公室出来后,他一直跟在大师的后面,本打算到楼梯岔口的时候就上前引路,却没想到刚走到大师身边,就看到了那样诡异的一幕。

鸡是他最常吃的一种肉类,市场内的现宰活鸡他也不是没有买过,可纵观他几十年的人生经历,还真没有见过哪只死了数小时的鸡还能摆头,这让他以后怎么面对这种动物?

咽了口唾沫,他试图搭话:“大师,您这鸡……是一只灵鸡?”

易夏的脚步有片刻停滞,瞄他一眼后,脸上带有挪逾之色,“你觉得呢?”边说边将公鸡的伤口展示给他看,“雄鸡能牵引太阳,我不过是用符篆以及一些东西制了个简单的引路工具。”

心头大悟,康耀华却忍不住后退一步。

人不可貌相,这大师看上去年纪轻轻,但是手段实在是太邪门了。

走至调查室门口,两人还未进入,就听里面传出一道嚣张的声音,“你们的监控明明没有拍到我猥亵别人,凭什么就将我拘捕起来。

“那疯婆子把我摔成了脑震荡,我绝对不答应和解,不赔偿个十万,她就别想让我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