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分钟,她喘着粗气颤颤巍巍站起来,仿佛经过一场恶斗。摸摸受伤的小腹,已经变得厚实了,只是还隐隐作痛。她紧握双拳,月光零星落在她的脸上,显出棱角分明的面庞,她脸上还有一丝不安的神情。待呼吸稍匀,她又向地图上被包围的那点冲去。

“我在这里。”陈天宇走向前扶住少女,楼着她的腰紧贴上去。少女回头看他一眼,他只是笑,好像什么也没生。

“陈天宇把你的刀给我!”少女被两个安达围攻,仅凭赤手空拳想赢全副武装的安达,这简直是笑话。

少女从树枝上掉了下去,四号也紧跟着下到雨林底层。这下彻底漆黑一片了,因为这里被上层的大树遮得严严实实,外面的二号是很难打扰到两人的战斗了。黑暗中一红一绿显得格外耀眼。

“解决了吗?”

陈天宇眼角微动,似是有一丝不和谐的地方,环顾四周却有什么都没现。他闭上眼睛寻找那一丝的记忆。突然两眼一睁,不动声色,蓦地一转身消失了。雨林顿时死一般的寂静,连一点动物的声音也听不到。

“那你呆在这里慢慢欣赏,我先去办正事,快的话天黑也能回到萨地加克。你只需要担心自己的安全就可以了。”

“呃……长官,刚收到的消息,您要不要听?”另一个年轻人急忙站起来说道。

“什么?”那个叫仟美的少女一时没听明白,“什么呀,我这不是急着告诉您吗。向您这样宽宏大量的人怎么会和我一个小女子斤斤计较呢。呵呵。”

不说了,惠,相信哥吧,哥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3146年7月24日”

李雪依感到有些意外,陈天宇阴晴不定的神色也让她感到陈天宇确实变了,而且并不像他爸爸说的那么简单。

“还以为你刚才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你还真爱上吃苹果了。”陈天宇对她笑了笑。

“找到了!找到了!他在这里!快来!他在这里!”一个人大声喊到,仿佛对讲机那边的人听不到一样。

肖玉馨望了丈夫一眼,他咬着牙,脸上的肌肉绷紧鼓起,眼睛透着痛苦,无奈,但坚定的目光却从来没有动摇过。她收回目光,紧咬着嘴唇,簌簌地落着泪。短短几日下来仿佛这一生的泪水都要流光了,却依然不能抚平心中的创伤。如果泪水能带走一切烦恼,为什么要那么自私呢?让它恣肆地流吧……流吧……

“嗯。”陈天宇这个舅爷在他的印象当中没有他父亲那样的严肃刻板,但同样没有他爷爷的慈祥。不过陈天宇在镇上的大祸小祸基本上都是他解决的,即使不如爷爷亲切,也是一个他比较喜欢的人。

在这时山姆显出他作为一个警察局长的素质来,他扫过一眼看穿了众人的心思,沉声道:“你们不用担心,天宇这孩子很聪明,他一定是出去办事了,不会有事的。”

小路一边五米之外是一片茂密挺拔的竹林,地上积着厚厚的竹叶,踩上去软软的,还有令人精神振奋的竹香,那是陈天宇爷爷种的,几十年了,原本荒凉的充满死寂的坟地现在已经生机勃勃。参天的竹子,在夜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偶尔抬头,还能见到害羞的月亮用竹叶遮挡自己的俏脸。

“为什么你不亲手交给她?还说这些话,看来你并不了解女人啊。”陈天宇多少有些幸灾乐祸,这条项链他以前见过。原来是两条的,在网上拍卖,仅此一套,价格不菲,当然只是对他们来说。当时被小惠看上吵着非要买不可,两人向祖父借了点钱,再加上自己十几年的存款才勉强凑齐,但最后还是被别人买走。后来才知道那是情侣用的,他庆幸地安慰小惠,却被骂得惨兮兮的。所以他记忆格外深刻。

“你不信?”

“所以我们只能呆在摇篮里,做珍稀动物被喂养。”陈天宇自嘲道。

“大概有一半是是真的。”

“不对吧,我只是问关于你的事,作为普通人问一下关于和他一起吃饭的朋友的事情并不在我们约定的范畴之内。”

“这位先生恐怕不是本地人吧。”她笑得很甜,“不妨我来给您介绍介绍。”

“你究竟是谁?”陈天宇不想再和他打太极拳了。

至于左云,陈天宇的好意却让他有些犯难,身体僵了片刻,转过身来,手已经伸进衣袋中,满脸笑容:“你真是细心,不说我还真忘了。”说完脸上一沉,左手从衣袋抽了出来,右手又伸进另一个衣袋,接着又摸了摸裤袋,转而一想,才万分惭愧地对陈天宇说道:“实在对不起,我又点健忘,居然把名片落在宾馆了。我在这里写给你吧。”

“这是什么意思?”多顿有些不满,但他不是负责人,虽然他是长辈,但这里只有长官的话才算话。虽然不甘,但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技不如人,自然只能退居次席。不过人总是会嫉贤妒能,又总是自以为是,别人的批评多半是不入耳的。

他失望的躺下,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喃喃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到底和我妹妹有没有关系啊?我真没有,到现在连你被什么人抓走都不知道,小惠,怎么办?我这么笨,又没人帮我……不,小惠你没有死对不对?我答应你了,永远守护你的,我一定要把你找回来,等着我!”

陈桂元搂着陈天宇的母亲,颤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萧玉馨依然在哭泣着。悲凉的气氛还在房间里传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