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陈天宇又进来了,管家不满地说道:“陈天宇先生,请你以后出门不要这么匆忙,过分激动对身体不好,你看,你的血压升高过了正常值,很容易引起……”

左云先生?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转而一想,明白了什么,说道:“请他进来。”

这眼泪也是个奇怪的东西,你想让它出来的时候,就是硬挤,挤破了眼球也未必能流出一滴;有时候你并没有在意,它却无声无息,悄悄划落,逐渐演变成洪水,当你现时已经无法抑制。

山姆将头转向他走的方向,回头对陈桂元夫妇说:“不早了,你们休息吧,一切按理查德先生说的做就行了。”他又望望,“桂元,这件事过去以后小惠的事就与你们无关了,但天宇和她兄妹情深,万一他耐不住惹出什么祸端就麻烦了。你们多陪陪他,你和玉馨以后再要一个孩子别让他一个人太寂寞。知道吗。”

晚上回家时已是8点半了,黑夜沉沉,他没有看到那山丘,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原来山丘所在的地方只有不到半个足球场那么大,就是宽泽老头的那片水稻所在的地方。水已经被排干净,被水泡了两天,根部已经烂了。而被淹的地方也不止那一处。他没有高兴,反而更加疑惑了。

“我看是那小子自己加上去的。你们看,他的名子是最后才念到的。”

科力蒙见他好像有些糊涂,趁机说道:“怎么可能,你小子壮得像头牛,只不过擦了一下你的车,你摔下来后又自己起来,猴子一样飞车走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飞车贼呢。我家司机看你走得飞快,追也追不上,这才走的。怎么了?”

数天以来,小镇上的人们一直在谈论一个话题:阿明山谷的水库决堤了!水库里的水顺着山谷一路淹没了很多农田。受灾最严重的是宽泽老头。他在山谷的水稻几乎绝收。那老头一直在愤愤地骂,见人就唠叨,说他真是倒了大霉,快成熟的水稻全泡了汤,他领了救济金还筹划着要去法院告专门修建这水库大坝的工程队。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但上了新闻也成了小镇上的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他冲到那怪物身前不到2米的地方,只要身体再往前一点就能打到它了。那怪物突然站起来,喊了一声,“咚”一声钝响先传了出来。陈天宇整个人趴在地上,要不是地板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硬,他早就被毁容了。他的后背好像压了千斤大石,胸口沉闷,口中惺甜,从喉咙涌出一股暖流,喷在地上,又溅起粘在他的脸上。他听见了体内骨头断裂的声音,“啊!啊……”他还没有感到是哪处骨头断了,却先感到两只手臂上传来几乎让他昏迷的痛苦。

他安慰道:“小惠,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就算了,但我对天誓:我陈天宇保证只要是今晚我妹妹陈香惠所让我做的事我统统答应,只要她哪天想起来对我说,我一定办到,绝不食言,有违此誓天打无雷轰,死无全尸,断子绝孙。”他也不是第一次这样的毒誓了,但却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这事他还真是望了,她昨天确实说了,她要表演的是《公主和她的骑士》,因为找不到高大的同学做骑士她才让自己帮忙。这出戏原本是个长的剧目,但对于这些初小的学生只是演几个片断而已,总体上激励演讲式的,没什么要求,基本上每个人都会得奖。他不是个老实人,在他看来演戏和骗人没什么区别,自然也是手到擒来的。

“是是是,你睡不着,死死抓着我的胳膊不放手,叫你也不应,像死猪一样,还好意思说,也不害臊将来不怕嫁不出去喽!哈哈。”

小惠见他叫了一声,才现自己太用力了,停止了哭泣,还带着哭腔说:“你怎么了。”

他也不理会众人的目光,独自听着电话。班主任走过来,这次又要去趟校长室了。少年挂了电话,却是没有说话,思索片刻,一抬头,看到年轻的班主任绷着脸,竟像个老头。却没等他话,少年说道:“老师,我要请假,我妹妹不见了。”说完美等他再次反应过来,少年就转身从后门跑了。

左云见他走出去了,回望一眼那桌上的盒子。靠!那可是“时木园”的新品啊!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可不去吃什么大餐,而是用这些水果塞牙缝。这吃劲一过他又清醒过来:“什么时候轮到这黄毛小子号施令了?”却又不得不追上去。

二人来到餐厅,依次坐下,一个漂亮的女服务生拿来菜谱递给两人。陈天宇接过菜谱,没有急于点菜,反而好奇地看着左云。左云熟练地翻动菜谱,只是没两下就翻到菜谱的底页,把菜谱一合,递还服务生,看着陈天宇说道:“从菜谱上看不出我要吃什么,你来点吧。”

陈天宇暗想,这队长还真是嘴叼啊。这里已经是小镇上最高级的餐厅了,居然还说看不出自己要吃什么。不过让他吃惊的还不止这点,因为站在他身边的是远近闻名的美女服务生,从头到尾他却没正眼看过,要知道这家餐厅之所以天天生意红火,眼前这位服务生可是功不可没的。

“这位先生恐怕不是本地人吧。”她笑得很甜,“不妨我来给您介绍介绍。”

左云双手交叉,直起身体,侧着脑袋看去:“不用了,我只是来陪这位小弟弟来随便吃点东西的。”

服务生吃了闭门羹,态度还是很好,依旧笑盈盈的:“其实我们这里有一道招牌菜没有录入菜谱里。这是本地的特产,只有在本地才能吃到,虽然外面的餐馆也有卖的,但要论招牌最早,名声最响的就只有本店了。”她眼力可不是盖的,从左云的穿着,到他翻菜谱的动作来看,他绝对是个美食家,而且是很有钱的那种。

“哦,真有你所说的那么好吃,不知道这菜的主料是什么?”

“就是主料前几天决堤的阿明水库特产‘阿明豚鱼’。”

“是豚鱼宴啊!”陈天宇恍然大悟。豚鱼是小镇上妇孺皆知的名产,原本生活在山洞水潭里的一种鱼,因为肉质鲜美被人带出来人工养殖,但除了阿明水库的豚鱼取得成功外,在外地的豚鱼养殖几乎全都失败了。豚鱼宴是当地餐厅为吸引顾客研究出来的,一家一个味,要说谁正宗不正宗的就没人知道了。

“你知道?”左云一下来了兴趣。但陈天宇其实对吃不是很感兴趣,他只是吃过豚鱼,听说过豚鱼宴而已,但当下也不好坏了左云的雅致,笑道:“只是知道一点,还是让这位姐姐介绍吧。”

服务生看来很高兴,滔滔不绝地把豚鱼宴的做法,佐料,火候等等都说了个一清二楚,陈天宇怀疑她竟是服务生还是个大厨,亦或是来偷师的冒牌服务生。毕竟女人的心是很难预料的,他对此也是瞎猜测,至少现在的他体会还不深。

服务生终于走了,陈天宇趁热打铁,过度一下话题:“没想到左云大哥对美食有如此浓厚的兴趣,看起来你应该不过2o岁吧,不知道你在哪所大学毕业的?”

“京华大学。你呢,想上哪所大学?”现在他们的关系倒缓和不少,主要还是豚鱼宴的事,陈天宇这一顿没有白请。

“我吗?呵呵,我还能想去哪?我的情况你应该比我还清楚的,我能去哪里你会不知道吗?反正我是没什么希望进昆哲3中以上的。规规矩矩到4中,然后是昆哲第2大学,过完这漫长的9年的校园生活吧。”他叹了口气,比百七八十的老头老太还要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