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儿也默默记下。随即表现得活泼得很,端起酒杯就向太子敬酒。太子笑道:“过两天我回行宫,玉儿表妹可得跟着一道。皇祖母听说你已进京,命我定要将你带过去。”

太子假装没看到她的动作,朱伊倒是先问:“皇兄为何在此?”

谢映知道朱伊骨子里是要强的,甚少掉泪,此刻却有晶莹的泪含在那双眼里,偏偏朱伊还强忍着不让它们掉出来。最终朱伊还是眨了眼,泪珠子便顺着眼角滑落,浸入鬓发之中。

朱伊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两个侍卫忍不住抬起头看她。

“好痛啊。”朱绰故意甩着手腕,轻嘟着嘴撒娇,想博取对方的怜惜。然而韩允嵘神色冰冷,看着朱绰一句话也没有说。

“不会啊,表哥说最近都闲着,快走吧!”

还有那管绵软的嗓音,纤秾绮丽的身段,因着是公主的身份,不能拿到明面上讨论,但哪个男人的心里头,想的不是将这等尤物抱进帐中肆意把玩怜爱。也难怪太子舍不得让她嫁到宫外头去,准备留着自己登基后受用呢。

谢映看了看太子,报出名字。

沉默须臾,谢映道:“公主先前为何对我带你走这样惊讶。难道在公主的心里,我亲近公主,就只是想占便宜?”

谢映还是笑:“好吧,与公主无关,是臣自己想向公主禀报。”

男人灼热的手掌覆到朱伊的肚子上,两人的皮肤只隔了层薄薄的中衣,朱伊被烫到似的一缩,赶紧按住他的手:“不用。”但她那点力道对谢映毫无作用,谢映坚持要关心她,她压根拒绝不了。

谢映一偏过头就能看见朱伊在自己的视线里,便想找点儿事做了。

朱伊解释道:“容萧是我的好友,今天我只是拜托他帮我做件事。”

这个时候天色不算早,但也还不晚,谢映站起身,看向跪在他脚边的少女道:“走吧。”

朱伊解释道:“容萧是我的好友,今天我只是拜托他帮我做件事。”

“常临和绵风他们还在后头。”朱伊也没有多说,只道:“上次你让常临带给我的信我看了,上面说已经联系到我爹的旧部了吗?”

朱绰急了:“那我呢?我怎么办?你上次喝醉了还亲我,你还记得吗?你喜欢的人是我啊。”虽然是她主动亲吻韩允嵘,但韩允嵘反过来把她压在门板后面,他不但亲她,一双手掌还在她身体游走,对方隔着衣裳搓揉她身体时带来的战栗,她至今都记得清楚。

她起身时太子也跟着站起来,就见朱伊拍着身上的草节道:“我一个人出来散散步,先前可能中了暑热,没什么大碍。就不耽误皇兄会客了,禧贞告辞。”语调客气疏离。

年长之人一袭明黄团龙常服,面容和蔼,正是当今天子。

谢映突然朝她伸手:“下来。”

朱伊这一趟出去,门是特意敞开的,回房后几乎已无异样气味。

朱伊忙抱抱她:“我被个老太监叫去搬东西,一直在干活儿,可把我给累得!”她又轻拍朱绰的脸蛋:“记住,今天是你欠了我的,以后要听姐的话。”

朱伊看着韩允嵘,颇有些意外。

朱伊脸上有冰凉湿润之感,是有人拧了毛巾在帮她擦脸,也是想让她尽快清醒。朱伊张开眼,脑袋离开一个肩膀直起来,她端详着对方道:“谢映?”

朱绰双眼充血:“韩允嵘,你怎么敢?!”

两人已被马带入林深处,树影幢幢,除了蝉鸣和马儿偶尔的响鼻,一点别的声音也没有,是个为非作歹的好地方。朱伊心头一跳,擦拭自己的动作停下来,警惕地看向谢映。

万海咽了一口口水,猛地就扑到榻边,一手扣着朱伊的肩,一手箍住朱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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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伊一怔,这才知道自己被捉弄了。

蓦地察觉大半光线被遮住,朱伊抬头一看,差点吓得尖叫。朱伊低喝:“你出去!”她不敢高声,怕招来了人。

万海本来在骂娘,看到朱伊一下呆了:“美人,我难道是在做梦?我又见到你了?哈哈,那我昨日今日受的罪都值了!”那万海全然忘记追究这里是何处,他为何在此,十足牡丹下死,做鬼也风流。

她在调查生父死因的事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朱伊点头:“我知道。这事既是你在办,我就不会告诉别人。”容萧后面说谢映的话朱伊则没有接,她也不知该如何接。

男子的眼神寒冽逼人,即便不说话,也令绵风的声音控制不住的打颤:“世子,公主供灯时皆要观想,历来不准人打扰。”

众女行起了酒令,朱伊这才想起温颜说让她去二楼一趟。二楼是数间用以稍作休憩的客房,朱伊一下去,便被谢映拉进了其中的一间。

匆匆赶来的大夫便看到黑檀架子床的葱绿纱帐里探出一截女子的手,他隔着薄绡握住雪白的手腕,仔细把了脉道:“三公子,这位姑娘没有身孕。”

莞清抢着回答谢映,声音比平时来得甜美:“公主在偏殿供灯。”

朱伊这时听谢映道:“伊伊,再让我看一看小伊伊罢。”

幸而谢映叫沈星流带着披风,拿过来抖开,将朱伊裹在里面,又搂着她到了一处无人的假山后面。他道:“那臣只好用自己来暖和公主。”

朱伊眉心未蹙,不施粉黛的脸却莫名叫人感受到愁意,似雨下春棠,仿佛无人怜惜就会不堪吹折地散去。彤贵妃心下啧啧,连她看了都心尖颤,何况是那些男人了。从谢映的回应,叫彤贵妃知道了朱伊这孩子比她之前预想的还要宝贝。

他真是什么话都不嫌肉麻。朱伊看谢映一眼道:“我不是气阿凝,我是气我自己,连凫水也不会,要是阿凝真的有什么,我连救都救不了。”她对朱凝更多的自然是怜惜。当初朱凝摔下马,她就觉得恐怕不是意外,如今又看到她从水里消失,难免心有余悸。

明日便是盂兰盆节,参加完佛会,朱伊就要回禁城,而谢映会回行宫,待与皇帝北上鹿岭围场秋狝后再返京。想着有一段时日会见不着谢映,朱伊便不想睡,只想等他回来。少女坠入爱恋便是如此,每时每刻都想与对方在一起。

朱伊闭着眼打他,肌肤的接触令她立即缩回了手,结果连手也不敢动了,被他翻身压在底下绵烈地吻了许久,又被抓着手,再次带向他。朱伊全身滚烫,这一次终于不再抗拒……

谢映半晌才嗯一声,瞧不上地道:“他还真够心急的。”

“撕了。”谢映说完,也不管朱伊愈发难看的脸色,径自离开了。

太子皱眉,但太子妃也跟着他出来了,他却不好因朱伊不去就不带妻子同游,毕竟太子妃难得出次宫。

朱伊的沉默让谢映的眉皱起来:“难道公主是想让臣做你的男宠?只想玩弄我?”